第 68 章 筹备宫宴完(2/2)
更重要的是,这是非常家常的一道菜品,不至于一离开宫宴后就吃不到了。
官令们试吃得非常满足,令仆役们按照稚唯给的食谱加紧备餐。
至此,稚唯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诸位贵人与臣工的忌口,上菜时宫人都会注意提醒,稚唯不去打听这个,既是避嫌也是躲清闲。
但为了防止万一,她还是手写了一份食材清单交给夏无且,甚至连“藤椒肥牛、青花椒鱼——孕妇禁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都有注明,哪怕宴会大概率不会出现孕妇。
稚唯不信这位秦王政的私人医生只是因为担心她初次入宫会紧张才陪着她,以宫门守卫的警惕行为来看,不搞清楚她用的什么东西,怕是她做的菜都端不出膳房的门。
但论迹不论心,夏无且在膳房陪着,不相熟的官令会更好说话,不会难为她,稚唯既然得了便利,就不去计较这个。
忙完之后,她吃着自己的小灶,静等即将掀起来的蜜糖风波。
其实糖最大的优势是高效供能。
说人话就是,关键时刻糖能救命,缓解脱力、虚弱、低血糖等问题,所以后来一到战争时期,糖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战略资源。
古人不懂什么是能量转化,但就算没有这个原因,时人难得尝到甜味,普遍嗜甜,尤其是脑力劳动多、精力不济的朝臣们。
对贵族而言,相比起蜂蜜的粘稠难得,蔗糖清甜不腻,存放时间长,易于携带,绝对是上品。
一句话,这就是钱。
稚唯:希望这些人精给力点。
几个时辰后——
不负稚唯的殷切期盼,秦王政和朝臣们果然反应很快。
治粟内史都要乐疯了!
如今大秦意在攻打齐国,朝中廷议得出的方案无非还是老两套:攻伐与攻心。
前者分猛攻、缓攻、围而不攻等,这主要靠在前线战场的将领们审时度势,其余朝臣能帮得上的忙很有限。
后者的话,能用的法子那就多了,离间、贿赂、制造舆论等等,这都是秦国用惯的招数。
但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而且秦国近年连续征战,损失人口太多,其中以心性最忠诚的老秦
() 人损失最大。
除了治粟内史以外(),朝中大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例如熟读历年文书档案的御史张苍等人,都能窥到这背后的隐患。
于是,针对最后剩余的齐国,大家最终的意见是,多花点钱就花点钱,能减少士卒伤亡就减少伤亡。
而被贿赂的对象,自然是齐王建听之信之的国相,后胜。
既是钱物,无非是丝绸、黄金、珠宝这些长久不衰的东西;既是消磨他人意志,那必然需要有计划得、持续给予贿赂。
一想到国库不止一次要出血,治粟内史的心都在滴血,哪怕知道王上私库会补贴也不行,哪怕知道这笔钱财最后还会从齐国那里拿回来也不行,他就是心痛。
直到今天——
好好好,丝绸黄金珠宝哪有糖蜜这宝贝新鲜!
死物难以令人上瘾,这吃食看似简单,实则最容易令人回味无穷,吃不到就抓心挠肝得想。
治粟内史捧着一碗红糖煮鸡蛋,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心里疯狂闪动着阴谋诡计,盘算着六国旧贵族和天下富商的数量,幻想着钱从四面八方来,心情顿时美滋滋。
甚至大胆展望:眼下有了这财路创收,别说贿赂什么郭开、后胜之流,说不定连齐王都能贿赂!
前面宴会变小型廷议,后面稚唯对此一无所知,她还接触不到中央政事。
但只要秦王政没有传出明令,禁止她私售糖、油,她就可以轻而易举实现“钱从四面八方来”
的愿景。
系统好奇地问:“要是秦王政真的搞垄断怎么办?”
[那我就要闹了。]
稚唯盯着虚空的某处,径直弯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语焉不详。
系统莫名不是很敢问她要怎么个“闹法”。
不过想也知道,本就是稚唯主动分享锅里的食物,但要是对方连锅一起端走,走前还把火给踹灭了,是个人都得炸毛。
好在,卡在宫门落锁、稚唯不得不出宫的前两刻钟,她终于和治粟内史派来的官吏达成了书面协议。
她需要将完整的制方上交,并亲自指导,保证官府的人能够完全掌握正确的制糖工艺。
而相应的,稚唯得到了秦王政的大方赏赐,还可以自由售卖糖、油,但不参与官府有关糖利的分成。
稚唯见官吏没提豆油,猜测朝中肯定有聪明人能看到此举会影响租税形式,于是她同样闭口不提,只谈红糖。
在商谈中,稚唯为了别给以后的自己挖坑,特意提出,若是她后续改进制糖工艺,开发出别的衍生品,那是不算在协议内容里的。
治粟内史派来的官吏想了想,这要求倒也合理,本来就是一锤子买卖,不可能凭一张契约就让人家永无止境得提供利益。
由此双方都心满意足。
〈106〉
整个夏秋两季稚唯都在忙忙碌碌。
为了保密豆油法,她不得不让夏翁先将家里的榨油机拆解,然后将其转移到其中一
() 间商铺的仓库里。
如今只靠她这私人作坊,每日产出的油量有限,豆油可以直接放在商铺里和其他东西一起卖,等以后豆油普及,商铺要改为前店后厂的模式也不费事。
至于商队这些人具体怎么安排,稚唯完全放手交给韩林。
她唯一多做的,就是在某天向韩林展示了一下黄泥水淋糖法,让红糖变成白糖,然后向韩林提出“她要秘密敛财”的要求。
韩林:“……”
见青年露出震惊、无语又无奈的神情,稚唯这个甲方不免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那什么、林阿兄,能者多劳啊!”
韩林语塞:“。”
本来他还想提醒一下小女子,商队是她的小叔父一手组建起来的,别看他在咸阳忙里忙外,但是真正的主人是夏子推,而夏子推早就说过,夏稚唯同样是商队的主人。
作为主家,稚唯实在不应该如此放权,包括一些隐秘,也应该和家人商量过后再展示给外人(这里指他自己)。
但听到小女子的要求,韩林直接歇了提醒她的念头,免得没等夏子推到咸阳,她先带着商队一起霍霍完蛋。
韩林沉重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彻底离不开夏家这条船了。
等半个月后,翻着厚厚账本的稚唯再次啧啧感谢小叔父的远见卓识,不仅送来了贼拉好用的韩林,还让第一批商队早早就在咸阳开始经营。
看看,这给她省了多少麻烦啊!
别的不提,就看卖白糖这一项。
若无经验老道的韩林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一番操作,将市面上偷偷流转的“雪花糖”归为是“某位商人试图研究出红糖制法的侥幸之举”,怕不是此刻暴富的夏家已成众矢之的。
当然,这种流言能够产生并让人相信,很大的原因是随着官府开始对外售卖红糖,此物已经渐渐流出咸阳,洞察商机的商人们窥到其中的利益后,瞬间像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
蜂拥而至。
稚唯从韩林父母寄来的书信中所知,光安丰县及其附近地区的甘蔗收购价格就已经提高了不止一倍。
信中同时提到,今年插秧之后,韩老丈便在夏家的田地里实验之前稚唯所说的“稻田共生共作模式”,他会记录好实验过程的种种。
稚唯写回信时让对方大胆试,并表示非常期待今年就能吃上稻花鱼。
除此之外,随信一起送来咸阳的还有几大坛乌梅。
去年稚唯离开安丰县的时候,将所有腌制中的乌梅,以及磨好的驱虫药药粉都留在了旧宅,托韩家看管。
冬季里农人清闲,韩老丈便按照稚唯的留言,组织乡民们一块赶制驱虫丸——将定量的药粉和乌梅塞进大米糍粑里——先行在县里售卖。
但因当初稚唯手头的药材不够,所以药粉用完,剩下的乌梅却不少,韩老丈不懂保存,怕它放坏了,特意请人全部送到稚唯这里。
正好,稚唯靠着糖、油积累下一笔流
动资金,不等外面那些观望的人发现夏家到底赚了多少钱,稚唯立马将大部分资金投入到搜集药材里。
夏家的商铺虽然一直有对外收购药材的窗口,但收集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生活在乡间的黔首普遍不识药植,即便珍贵的中药就在眼前他们也不会去采挖。
稚唯早就有培养专业人手的想法,如今资金到位,趁着商队人力匮乏、对外招工的机会,她同步在暗中挑选记忆力强,踏实能干的成员。
剩下的小部分资金,稚唯想了想,请夏媪去挑两头猪仔买回来。
因为夏家收集羽绒的关系,现在四邻八乡搞家庭养殖业的较以前有所增多,只普遍都是鸡、鸭、鹅等家禽。
养猪的也有很多,可是那个养猪的环境……稚唯实在不敢恭维。
考虑到她这个年纪所需求的营养,不吃肉不行,可没经验就去养家禽,容易一死死一窝,稚唯决定试试科学养猪。
可夏媪不知道啊。
她一想到猪的脏臭,头一次对女孙的请求表现出了抗拒。
夏媪发愁,转而提议道:“阿唯,你想吃肉的话,咱不能养羊吗?”
稚唯眨巴眨巴眼,反问:“您会养?”
“……”夏媪憋出一句,“大母可以去学。”
稚唯摸摸下巴,思索后,小手一挥,拍板道:“那就都养!”
凭白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夏媪:“阿唯你……”到底是不舍得埋怨女孙,“那猪就让你大父养好了。”
刚刚左脚踏进家门的夏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