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给章(2/2)
崔姣也自己闭着眼睛,两人后半截路都赌气不吱声。
春日比冬日的路好走,路上没有积雪,不用停留,当天下午就到了骊山华清宫。
崔姣被安顿在上次陆如意住的房屋,苻琰住在她旁边。
路上不太累,皇帝还有精力着人组织马球赛。
华清宫宽广,马球赛在少阳苑内,有不少人上场,男女都有,崔姣是会打马球的,但这次知道她有孕事的,都没让她上场,皇后自叫了几位会打马球的贵女去玩。
崔姣只瞧苻琰也上了场,然这次马球有女郎,便男女同场竞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苻琰的副手换成了之前在皇后生辰宴上见过的一位贵女,崔姣记得好像叫薛芸,是御史大夫家的嫡次女。
那女郎与苻琰配合的很好,不仅没拖苻琰后腿,还跟随苻琰左右掩护。
崔姣瞧了会便觉没意思,原想假托身体不舒服离座,五公主却离座到她身边,笑道,“崔娘子怎么不上场去玩,我记得娘子马球打的很好,若娘子上场,三哥身边的人就不会是那薛二娘了。”
崔姣露笑道,“阿茶不知,我近来身体微恙,就是想玩,也不便。”
五公主头点点,往聚集的进士方向看了两眼,再与崔姣套近乎,“娘子兄长在那边,怎么不请他来玩。”
听这意思,五公主仍贼心不死
,这次来骊山,陆如意也来了,不过陆如意不会打马球,坐在皇后身旁,陪着皇后和大公主说话,无暇顾及崔仲邕,五公主这又是想借崔姣来接近崔仲邕。
崔姣发笑,“他生性腼腆,我这里都是小娘子,叫他过来也不肯,他宁愿同那些进士站着。”
正说着,皇后身边的傅姆朝崔仲邕走去,崔仲邕跟着傅姆到皇后跟前,行礼后赐坐,与陆如意面对面十分拘谨。
看的五公主紧咬牙关,她想要的人从没得不到过,这崔仲邕是她看上的,谁也不能抢去。
她与崔姣再说不下去,便回到王贵妃身边,王贵妃探指戳她的脑门,气道,“那姓崔的,你别想了,我不会让你出降给他。”
五公主气馁的很。
襄王这次也没上场,樱桃宴上,五公主出了大丑,母子三人都沉寂了一段时间。
襄王品着香茶,目视着场中连连进球的苻琰,和王贵妃道,“五妹若让这崔仲邕做了驸马,倒是好事。”
王贵妃听他继续道,“这位太子妃是民女,可崔仲邕已中进士,将来再与陆氏结亲,陆令公官虽不大,可为官这么多年,门下学生不说遍布朝野,朝堂上也有不少,有陆令公又是太子内兄,崔仲邕将来不可估量,就怕成了太子的臂膀,为其助力,若这样的人做了五妹的驸马都尉,跟陆家没了干系,太子也不会再给他机会成长,成了无用之人,也比对我们不利强。”
王贵妃略沉思,道,“四郎说的是有几分道理,这是你想出来的?”
襄王笑了声,“不是,儿L近来新收了一个门客,叫郭守山,之前是太子的食客,因没高中,被太子赶出去了,儿L看他落魄,便收留了他,他在长安也有些名头。”
王贵妃点头,“太子目光短视,每年都有春闱,这次不中还有下次,这门客见地不错,你留着用倒好。”
她再看了看崔姣,崔姣一个人坐在案前,皇后在同大公主和陆如意说笑,崔姣安静,显得格格不入,她再看看场上,苻琰与薛芸远这一队远胜其他球队,好不得意。
王贵妃笑了笑,拉着五公主离开。
这场马球打的酣畅淋漓,皇后与大公主等都看的兴高采烈,崔姣坐久了难受,跟皇后说她想去这边的园子活动活动,皇后吩咐人照顾好她,便让她去逛了。
崔姣一人绕到了园子附近,见那园子也叫芙蓉园,不知曲江的芙蓉园美还是这里的芙蓉园美,她踏入园中,这里种了不少桃树杏树,这时节已有不少树开了花,园中春景另有一番美,她走了会感到发累,想回屋去休息。
才出园子,就见一宫女寻来,说王贵妃有请她过去星辰苑小坐。
星辰苑是王贵妃的住处,崔姣不太想去,不过她还是去了,她想看看王贵妃又要干什么。
进来这星辰苑,王贵妃热情的叫人搬来茶床,坐一起饮茶,五公主不在这里,王贵妃屏退了左右,和她喝了几口茶,才说,“五娘钟意崔娘子的兄长,我本也属意,可崔娘子将来要做太子妃,我才让
五娘否认喜欢你兄长,没想到五娘痴情,到现在还是对你兄长念念不忘。”
崔姣温笑道,“贵妃娘娘叫我来,是为了五公主?”
跟聪明人说话不会累。
王贵妃开门见山道,“五娘是我的心头肉,她喜欢你兄长,我也只能让她如愿,如此才叫来娘子,如今陛下虽为娘子和太子下了赐婚圣旨,可皇后殿下显然对娘子不满。”
崔姣嘴边笑容不变,静听她说话。
“娘子今日也看到了,只要皇后殿下想,便能在太子身边安排女人,东宫不会只有娘子一人,咱们女人,这辈子所求不就是想嫁个好郎君,若这郎君能一心一意再好不过,若三心二意,便只能吃一辈子苦,娘子的夫君是太子,东宫将来会有许多妇人与娘子争夺恩宠,皇后也不喜娘子,我找人打探过,皇后想给太子挑的良娣良媛都是高门贵女,娘子未必压得过她们。”
崔姣仍露笑,“贵妃娘娘与我说这番话,想必是要我自己做抉择。”
太子不会有她一人,她不能忍受便去退婚,成全五公主,这样王贵妃就能去求皇帝给五公主和崔仲邕赐婚,若她有底气,能让太子爱她一人,皇后便不能将那些高门贵女塞进东宫挟制她,那得利的还是王贵妃,至少良娣良媛的娘家不能给太子助力。
王贵妃很聪明。
可崔姣也不是笨蛋。
崔姣神情发苦,“王贵妃找错人了,我既不能左右太子殿下,也不能左右皇后殿下,我甚至都无法退婚。”
她起身告辞。
王贵妃阴着眸目送她走,心想这小娘子果然不简单,怨不得能拿捏住太子,皇后不喜也能稳做太子妃,既如此,还是断了五娘的念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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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回去已是近黄昏,沿着千步廊缓缓进院,只见仆役提着水往旁边的盥室去,她猜是苻琰回来了。
崔姣步子快了些,直到打开门进去,才心情放松,还没坐下,便听有人进来,两条臂膀从她后背揽到身前,身后男人一身热气裹住她,腰身被他抱好,她站不住,想回头跟他接吻,却被他抱了起来,在这屋里找了一圈,找到一张铺好的茵蓐席,把她放下来,让她靠在后面的步障上。
苻琰跪在席上,捏着她的下颌先吻,手先拨起裙摆,抬身上前,严密紧挨,她的脸红成一片,眼眸里发着娇,他声音发哑,“够不够?”
他身上还穿着劲装,刚从球场上下来,一身锐气,仅脱掉外穿的麾衣,气势让她软成了泥,他能克制不肯近一步,安慰道,“孤说好了疼你,乖些。”
他还藏了多海棠花,从衣袖取出,戴到她的鬓发里,然后褪开衣裙,玉体娇腻,发丝松垂,他却衣冠楚楚,手掌帮她托好腰,低头玩她喜欢的涂药,屋里亮堂堂,屋外黄昏渐暗,隐秘的只听轻轻气音,然后可见崔姣糜软着身依靠步障,两手搭在他的肩上,低脸看他涂药,涂药要用竹签,他用手,吹的时候要舔要吃尽,她不说停,这一套就会很久,久到她觉得可以更过分一点,他就会亲亲她张开的红唇,玩玩舌头,如果还不够,就只能再贴贴,可以贴一晚上,就是这样她只会更想他,想的做梦,在梦里跟他缠绵,然后醒来还是一样,解不了馋。
该用夕食的时候,屋门被敲,苻琰理好衣裳,给她掩好被,说等会再来,得到她一记绵绵腻腻的瞪,便通体舒畅的出来。
家令站在门外,低垂着身颤道,“殿下,皇帝陛下让您过去,说要解除您跟崔娘子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