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刀(2/2)
另一手插在他的鼻孔里,反方向,朝着天狠狠拉扯,扯的他鼻血直飚。
梁Sir肯定要痛疯了,但他叫不出来的,因为当人被反扒着鼻孔的时候,他的喉咙都无法开合,他无法呼吸,换气,也叫不出声来,只会逐渐窒息。
乔向娣从来没见过有女人会这样跟人打架的,被吓傻了,腿也软了,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她眼睁睁着着梁Sir也弯了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骑在梁Sir头上的女人气都没有换,双拳全开朝着梁Sir的双鬓太阳穴来个双拳夹击,再朝着他鼻子上狠狠捣了几拳,捣的梁Sir鼻子疯狂飚血,彻底昏死,她立刻扒下他的背包,跪地就开始翻包了。
乔向娣没敢出声,只是用手死死捂着嘴巴。
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她又是吓的一哆嗦,干脆抱住了头。
打人的当然是苏琳琅。
此刻赶来的是陆六爷,他说:“我看过了,没发现还有别人,应该就这一个人。”
苏琳琅掰过昏死过去的,梁Sir的脸,说:“他叫梁鸿亚,有警员证,看归属是新界警署的,六爷你认识他吗?”
陆六爷也在看警员证,说:“这警员证是真的,证明他确实是警员,但我不认识他。”
“新界警署是谁的势力范围,归哪个警长管?”苏琳琅又问。
陆六爷说:“新界分两派,让我看看,他是治安科的话,应该归马鸣所管。”
苏琳琅不必专门去捉奸的,因为要确定那个跟刘佩锦通奸的警界大佬是谁并不难。
像雷探长,麦家驹和马鸣,他们都有各自单独负责的业务范围,也就是自己的势力范围。
港府警界不成文的规定,谁的范围内,警员就是谁的人。
既这位警官是新界的,归马鸣管理,那个,跟刘佩锦偷情的警界大佬就是马鸣无疑了。
说来也是叫人感慨,就在半年前,马鸣还曾亲自上门给苏琳琅鞠躬敬礼,感谢她能截留储备黄金,造福全体港民。
储备黄金的案子是她办成的,但功劳簿上写的是马鸣,麦家驹和钱飞龙。
她把本该属于她的荣誉,让给了三位警长。
就在当时她也没想到,马鸣其实已经在背后策划,要怎么杀掉贺氏在北平的三个高管了。
他笑着向她敬礼时,魔爪也同时伸向了贺氏的管理层。
……
不一会儿廖喜明也来了,看到苏琳琅翻出几袋白色粉沫,接过来打开只手电筒,凑光一看,说:“苏小姐,这不是毒.品,是□□,砒.霜!”
混道的自然都认识毒.品,陆六爷一看,也说:“这东西虽然也是白色粉沫,但它亮晶晶的,在灯下会闪光,就是砒.霜。”
他又看乔向娣,说:“这位梁Sir是想杀那个女人吧,但一警察杀个鸡婆干嘛,也不怕脏了手?”
苏琳琅这时才走向乔向娣。
她边走,乔向娣边往后缩,怀里抱着她的小皮包。
苏琳琅弯腰蹲下来,伸手拽过乔向娣的皮包,从中翻出针管和生理盐水,再指身后的梁Sir,她说:“他说要给你毒.品,昏天黑地的你也不会细看,你又着急,会直接冲进盐水里注射,然后你就会死于,自己给自己注射砒.霜!”
是的,乔向娣以为梁Sir要给她毒.品,把针管和生理盐水都准备好了,来拿毒.品,想嗨一把。
但是对方给她带的是砒.霜,目的是要杀死她。
就说那位梁Sir毒不毒,直接让她把毒.品自己注射进自己体内,毒死她。
黑天胡地,肮脏而溲臭的密林里,乔向娣喘.息了半天,小声问:“为什么呀,他为什么要杀我?”
苏琳琅问:“认识港府警务处的副处长马鸣,马Sir吗?”
乔向娣犹豫片刻,摇头说:“我只认识这位,梁Sir.”
也就是说她只认识这个今天来杀自己的小警员,上面的大佬是谁,她完全不知情。
苏琳琅默了片刻,把六爷的移动电话拿过来给她,说:“给首都国际大酒店的小芳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在港府干什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就现在!”
乔向娣乖乖接过电话,但嘟囔说:“小芳可能在上班,接不到的!”
苏琳琅只说了一个字:“打!”
乔向娣的名字里有娣,可见她在原生家庭就不珍视她这个女儿。
她虽然个头高相貌美,但她甚至不如小芳幸运,家里会供读书,能进城里工作。
她没有文化,又不愿意嫁人了此一生,千辛万苦偷渡到港,做鸡,染毒。
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贺朴廷的案子,甚至都没人会出手杀她,因为嫌脏了自己的手。
是因为她认识服务员小芳,马鸣和刘佩锦为了暗杀贺朴廷才会专门找上她,让她针对性的去给小芳传话,指使小芳诱惑贺朴廷。
而乔向娣,她卑微到,马鸣大概都不知道她是谁,也只需一个电话,让自己属下的警员随便把她处理掉就好了。
人家踩她,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电话接通了,乔向娣望着苏琳琅的眼睛,突然就意识到她是要自己说什么了。
她说:“小芳,不要总想着来港,这儿不好,不,它其实就跟地狱一样。”
电话那头,小芳问:“向娣,你是不是喝酒啦,想家了?”
乔向娣的眼泪往外喷涌,说:“我在做那种脏事儿,最多一天要洗20次澡,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我要接二十个男人,有的会打我,有的会骂我,还有的半个月都没洗过澡,臭的就像茅坑里的蛆一样。”
又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我跟别人不一样,攒点钱就改行,但身不由已你懂吗?这一行就是个大染缸,一百个女人跳进来,能跳出去的顶多就一个!”
“你不是说你在做打字员,还要嫁外国人嘛,向娣你是喝醉了吧!”小芳说。
见苏琳琅寒目盯着,乔向娣说:“那都是我骗你的,一定不要来港,千万不要来,好了再见。”
挂了电话,她在小姐妹面前的面子,她的遮羞布就没了,她抱着膝盖,默默哭了起来。
可以想象,小芳会告诉家乡的人,说乔向娣在港做鸡,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会觉得丢脸,可能还会从此再也不认她。
但是改革开放这些年,北姑们用各种方式偷渡来港,有好下场的能有几个?
大部分都是像乔向娣一样,卖.淫,吸毒,堕落,烂死街头。
但她们因为该死的虚荣心就极力渲染,美化,诱惑着自己在大陆的小姐妹们仿如飞蛾扑火一般,扑楞楞的往港府飞。
前赴后继,飞蛾扑火。
让乔向娣告诉小芳真正的港府是什么样子,至少可以阻止一个女孩的堕落,苏琳琅觉得就可以了。
她再说:“乔向娣,把店转掉,然后六爷会给你安排地方躲起来的,我要用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乔向娣木木呆呆,点头:“嗯。”
“把毒戒了,不然,我就像搞他一样搞死你!”苏琳琅说着,呲牙,踢了晕死过去的梁警员一脚。
她刚才是从树上跳下来的,而且一跳下来就抱着这位梁警员一通狂捶。
他压根儿没看清她,就被她给捶晕了,目前还是晕死状态。
他会醒,但等他醒来,不会知道攻击他的人是谁。
苏琳琅下死手打这个警员,除了因为他没有原则,连妓.女都杀外,就是想顺带震慑一下乔向娣,吓唬她一下,看能否让她把毒给戒了,毕竟很多时候,威胁和恐吓远远比劝诫更管用。
乔向娣哆哆嗦嗦:“我会的,我保证戒毒,我以后再也不吸了,一口都不会再吸!”
……
开车回家,苏琳琅就一路琢磨马鸣和刘佩锦俩人的关系。
目前看来,他俩是炮.友,应该还代表了不同的势力,是在相互利用。
马鸣的事其实要好办一点。
他是听了大英军情局的指示,想要悄悄灭口,杀掉贺朴鸿。
这很正常,因为大英军方不想贺朴鸿泄露莱库的图纸,也不想他为别的军方服务。
而在目前的港府,哪怕廉政公署,对于涉及的大英的案子,都会比较暧昧。
苏琳琅会找机会敲打马鸣,他要从此收手则罢,要不收手,就只能你死我活了。
大英会让狗替自己办事,但是狗死了,或者狗残了,他们不会在乎,更不会追究,只会换一条新狗的。
所以别看马鸣身居高位,拥有目前华人界最大的权力,但只要搞残他或者弄死他,他所附着的一切权力都会烟消云散。
而苏琳琅更感兴趣的是刘佩锦,因为她跟马鸣苟合,并借马鸣之手在夺权季氏,同时,今天听她和马鸣聊天,听得出来,马鸣为了自己在华人界的口碑,并没那么想搞死贺朴廷,只想杀了贺朴鸿给大英军情局交差。
真正想贺朴廷死的是刘佩锦,她也一直在游说马鸣,想让他帮忙杀掉贺朴廷。
但要杀一个人得有动机,她干嘛那么想贺朴廷死?
所以她背后应该有一个人,或者一股势力要除掉贺朴廷,那又会是什么人?
……
苏琳琅刚进家门就发现不对劲。
不是因为别的不对劲,而是陈强尼和翁家明,阿贵等人全回来了,都在保安室外,这也就意味着,贺朴廷也回来了。
她也才想起来,她打电话时跟丈夫说过,自己会专门在家里等着他。
一看表,这会儿都夜里9:30了。
苏琳琅停好车,坐电梯上楼,就直奔大房独立屋,要回卧室。
贺朴廷肯定在卧室,他回家总要先洗澡的。
不过她才上楼,就迎上贺朴鸿。他说:“阿嫂,有新情况。”
“说。”苏琳琅走的飞快。
贺朴鸿一路追着撵着,说:“刚才刘佩锦给人打电话,用的日语,我录了下来,您懂日语吗,如果懂,听一听,我觉得应该有些新情况。”
苏琳琅不懂日语,但见他拿着一只黑胶唱片,就说:“给我吧,我一会儿听听看。”
“你要懂,现在就听,要不懂,我去找个日语翻译来。”贺朴鸿说着,把阿嫂堵在门外,又说:“阿嫂,我感觉刘佩锦说日语,更像是在说母语。”
日语,母语?
苏琳琅腾然止步。
话说,季氏最大的合作商在日本,而刘佩锦好像就是从日本来的。
现在她掌握的,季氏的老客户也全都在日本。
八十年代日本经济腾飞,不但建筑业,建材业,百货业都特别发达,而且其商圈范围还在向整个亚洲全面扩张,四处侵吞各个城市的黄金商圈,进行百货行业的入侵。
要说刘佩锦是个日本人,或者为某个日系财团做事,整件事就解释得通了。
她只要搞定季德,就可以拿下整个亚洲70%的建材市场,以及港府将近20%的房产类项目。
同时,目前,有眼光的日系财阀们也在试图向大陆,首都进军。
他们可精明的,一看大陆就商机无限,也都想去投资。
那么,她杀贺朴廷,会不会是因为日系财阀们也想抢占大陆市场的原因?
要知道,港与大陆是一家,大陆在开放后,对于港系投资商,可比对日系和台系等别的投资商温情得多。
像贺朴廷这种港商看上的项目,别的外商看都别想看,提着现金也不行。
所以贺朴廷虽然这趟去花了7个亿,但他拿到的百货,地皮和酒店全是大陆最好的。
精明的日系财阀们要看到了,肯定会眼红。
那么,刘佩锦会不会就是季德的那帮日系客户所代表的日系财阀派来,想要阻挠贺朴廷,抢占大陆商圈的?
她不但利用了季德,还在利用马鸣,一门心思,其实是在为日本人做事吧!
苏琳琅接过黑胶唱片,默默往卧室走,边走边在思考这件事。
贺朴鸿也没打扰她,亦步亦趋跟在阿嫂身后。
他绝对不是有心的,而是看到阿嫂脖子里有几片落叶,就想帮她拈出来。
他一拈,她一缩脖子,就显得……俩人像是在打情骂俏。
而俩人刚进卧室,同时吓了一大跳!
因为贺朴廷就坐在沙发上,正在擦拭一把长刀。
一把造型比家里那把雷切军刀还要利落,精致,钢质比雷切还要明亮的,古式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