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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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冷起来最好吃点热乎乎的东西。”

    阿镜心满意足地做了决定,周到妥帖地兼顾了两个人的需求。京都还是被红叶所包裹的深秋,而北海道早就已经下过一场薄雪,他们两人走出航站楼之后,立刻就看到了前来接站的咒术师。

    那人甚尔也有一面之缘,叫作镝木知盛,具备将死物化作泥土的术式。此时此刻,对方却仿佛第一次和他见面一般点了点头,冲着阿镜微微颔首:“久疏问候,镜小姐,有很多人想要见您一面,这一次要先回趟本家吗?”

    “……按照原定计划先去见该见的人,之后应该会有时间待在本家。”

    她犹豫了一下,露出那种在甚尔眼里像是“工作好多什么时候可以提前退休”的神色——虽然在大多数人眼里,她的表情管理向来相当到位,但在相处的这些年里,他也略微摸到了一点点窍门。

    “是要帮忙祓除什么咒灵吗?”

    于是他凑过去,压低了嗓音小声问道。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就好了。”

    阿镜态度恹恹地回答:“全部都是交涉的工作才麻烦,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麻烦又不会凭空减少。”

    “那现在就买机票坐飞机回去。”

    甚尔立刻就想要转身。

    “哎?”

    “不是嫌麻烦吗。”

    “确实是很麻烦……”

    “都已经离开禅院家。我还以为那之后你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能拒绝一切自己不想做的事。”

    甚尔皱着眉头抱起手臂:“又没什么人威胁你——真有人这么干的话,我会尽可能试着做掉他。”

    听到了他彻头彻尾的反派发言,站在旁边的镝木知盛终于皱起了眉头,重新打量了他一眼,表情仿佛他是“带坏好学生”的罪魁祸首。甚尔在禅院家待了这么多年,精神抗性可谓叠满,这点抵触态度根本影响不了他分毫。

    甚尔不仅不以为意,还挑着眉毛对着对方做口型:我们结婚了。

    理所当然地,那人的脸色黑了下来。

    但阿镜却显得很高兴,比在飞机上看到了天空和连绵的层云还要高兴,她握住甚尔的一只手,就连语气都显得活泛了起来:“一想到工作结束以后就能一起去吃海鲜锅,就觉得也没有那么麻烦。”

    “甚尔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

    本以为会见到些身居高位的咒术师,实际上,来接洽的都是些同样穿着黑西装的工作人员。

    他们被引领到札幌市役所不远处的一间看似低调的神社,隔着一层衝立 [1]正坐下来,和另一侧的人展开对话。

    什么啊,这种时候还不肯露出脸来。

    甚尔对此显得很不爽——虽然他自己并没有亲自见到过,但据说咒术界的高层就总是如此,用一层单薄的障子来掩饰面容。

    “这上面施加了咒力,让我没办法透过衝立来看穿对面人的将来。”

    阿镜主动解释道。

    “哈哈哈,因为镜小姐眼力可是相当出色呢。”

    对面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恼火,反而很宽厚地笑了笑:“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对未来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无知和敬畏比较好。”

    对方自我介绍,说他是北海道现任知事,一直以来都在和咒术联盟互相接洽,当地的部分工作人员也一定程度上支持着咒术联盟的任务。

    “有时候也会觉得好奇。”

    他停顿了一下:“世界在你们这些咒术师的眼里,应该是截然不同的样子吧。”

    这些交谈并没有避让甚尔,于是他旁听了对于“将部分咒术师工作移交线上网络”的未来大计,以及一些接纳非术师家庭出身咒术师的粗略方案。

    “要是像东京高专和京都高专那样在高中才将这些人纳入术式的体系,那么这些孩子将度过非常彷徨无助的童年和青少年阶段。”

    阿镜说道:“周围没有人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会被误解为是撒谎或者精神疾病,但实际上,咒灵带来的危险对年幼的咒术师而言,甚至比彻底看不见咒灵的非术师还要严峻。”

    非术师意味着“不会对上视线”,也就一定程度上回避了被低等级咒灵主动攻击的可能,但小孩子在未被教导这些的情况下很容易一步踏错,导致不可挽回的悲惨后果。

    也就是说,要更早。最好是能在觉醒术式的时候就想方设法将这些孩子保护起来。

    北海道不同于本州,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和相对寒冷的自然气候,能令大多数咒术师得到休息的冬天反而是雪女蓑白山姥的高发期。这边的咒术师发展本身就弱于被天元结界所覆盖着的咒术界[2],紧急情况处理不过来的时候,往往还需要向东京或者京都求援。

    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每一位咒术师都是极为宝贵的资源,包括新生的、尚未长成的、非术师家庭出身,没有根基的孩子。

    艰苦的环境才能促成合作,咒术联盟从而建立,人类历史上的很多合作都起源于共同对敌,而这里也不例外。继承自一千多年前的海上冒险和开拓民精神让人不得不和素不相识的人握起了手,而直到现在,也在寻求着更高效的合作手段。

    “——至少别总是年年冬天去找东京求援吧。”

    男人干咳了一声,显得有些窘迫:“聘请本州的咒术师来这边帮忙可是要花好大一笔钱。”

    “包机票的话冬天可以来出差。”

    阿镜笑了一下:“我们超强的。”

    “我们”这个毫不犹豫的词汇,让甚尔又多看了她一眼。对方仍旧坐得笔直,一点不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什么不妥,又开始讨论对伤患咒术师的处理预案——他们这儿什么都缺,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优秀的反转术师,伤患后勤还是得靠普通人,医院和医生尤为重要。

    “我听说你家在青森投资了一间医院。”

    对方说道。

    “嗯,还是禅院家出的钱,不过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阿镜回答:“这次来得紧急,还没去看医院变得怎么样。”

    说来也可笑,买一个人的价码,稍微变个用法就可以拯救很多人。这不是什么大医院,优势诊疗范围只局限于外伤烧伤医治、骨科、神经外科等明显有针对性的领域,以及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幼儿异常幻觉诊断与治疗”。

    “其实仔细想想,这是很简单的事情——至少迈出第一步并没有多难。”

    对面的人似乎是叹了口气:“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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