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拜谢陛下圣恩!(1/2)
童贯居中,定亲之事在忙。
苏武已然没有父母长辈在世,自是一切皆由程万里与童贯来操持。
也如程万里昔日心中所想,苏武这般女婿,便是再好不过,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事情一定,反而是苏武自就成了程家之人。
定亲其实也复杂,又要过书,又要送聘……
倒是苏武自己没有忙碌这些,自是程万里一人操持了两边。
苏武忙着从济州弄来贼寇,从各处去筹粮草,粮草得多筹,东京粮贵,多带一点,便是多省一点,不论钱从哪里来,省下来的都是钱。
也还催促济州那边第一时间把一些人审了判了,比如吴用丶朱仝丶阮氏兄弟等人。
吴用等人,脸上刺完字,自是直接让人送到东平府来,半送半押。
然后苏武便见了这五人,吴用自然留在东平府,留在苏武身边,多多少少有押为人质的意思。
再把朱仝与阮氏兄弟入了厢军之籍,派回济州去接手船只,如此,水军立马就有了雏形,水军以朱仝为主,如此定妥。
临走之前,苏武还特地私下招朱仝来再见一番。
苏武坐衙,朱仝来了,苏武看着朱仝脸上的刺字,其实不新,他与吴用等人不一样,他以往就已然是囚徒的身份,脸上的刺字早就有了。
只看朱仝拱手大拜:「拜谢将军大恩大德,将军之恩,犹如再造,卑下感念不尽,自当效死,不敢懈怠。」
苏武招他来,自就是为了听这番话,有时候,话语很重要。
苏武点着头,说道:「我知你从来不愿从贼,那李逵已然惨死,你心中自也平顺,此番你说是再造,自也不假,如今虽然黥了面,但兜兜转转,又得官身,当珍惜珍视,来之不易!」
朱仝又是一礼大拜,苏武并不去扶,只是端坐安然接受。
只听朱仝再语:「卑下深知将军之大恩,万万不敢再行作奸犯科之事,定当恪尽职守,以报将军此番之恩情!」
「好了,话语到此了,你心中知晓就是,以往你我也打过交道,此番信你一次,此去济州筹建掌管水军,莫使辜负!」
苏武已然不多言,只管如此一番话语,不算什麽敲打,只是两人互相有个真正的交流,朱仝这人,对于情义之事,从来看重,其实苏武心中,很是信任。
朱仝只管再拜:「万万不敢辜负将军再造之恩,这水军之事,在下便是死,也当为将军为朝廷,办得妥妥当当!」
「去吧……」苏武摆着手,就看朱仝躬身慢慢后退出门,这份姿态,自不用说。
水军此时很重要,人员马匹粮草物资,从北到南,没有什麽比水路更方便快捷省事省钱省力,江南水网纵横,打仗之时,更要倚仗。
到时候,只管命令一到,水军必然要南下。
真在江南有了巨大的收获,也当是船只来运往东平府,亦或者说来日,与金之大战,但有水军船队在,江南永远都可以是苏武的大后方。
那时候便是家国大义,朱仝自更不会有什麽二心了。
处理完水军之事,只待第二天大早,大军已然就开拔,入京
童贯此番,不再骑马,而是坐车,六十多岁的老头,着实经不住马背上的颠簸,程万里与童贯同行坐车。
车架往西南,苏武在最头前。
五千人,其中骑兵两千,步卒三千,但皆骑马,还有车架无数,其中还有串绑的贼人一千有馀,许多人都是各地官府海捕公文里有名有姓之人。
队列在官道上绵延而去,一眼哪里看得到尽头?
苏武打马在前,那吴用就在身侧,转头去,还能看到吴用脸上那新鲜未脱血痂的刺字。
苏武心中有念,这刺字在吴用脸上,倒是……挺合适,他就该有这个东西在脸上。
吴用自己,好似也并不遮掩,想来是与贼寇在一起久了,许多人脸上都有,便是宋押司脸上都有,他兴许也有那麽一点习惯了。
倒是吴用现在,也混成了吴押司,在都虞侯朱武手下听用。
「吴押司,你去过东京吗?」苏武忽然如此一问。
吴用摇摇头,挤出一点笑来:「回将军,说来惭愧,卑下还真不曾去过东京之地。」
「此番去东京,吴押司倒也是初次见世面,当高兴一些才是……」苏武闲聊。
吴用自是更多挤出几分笑容来答:「幸事幸事,自是多谢将军之恩,还容得卑下一个罪人此生还能去一次东京。」
苏武忽然语气一变:「吴押司,你说某这一走,留得那阮氏兄弟在水军里,不会出什麽事吧?」
吴用闻言,立马面色一白,连忙说道:「万万不会,将军此番如此大恩,阮家兄弟三人,向来皆是忠义之辈,自是铭感五内,一心效死。」
「当真?」苏武非要问。
「卑下之语,句句当真,发自肺腑。」吴用连连点头。
「哦……那万一要是出得什麽事来呢?毕竟朱仝是个实诚人,没有那麽多心思,也怕朱仝在水军里教人欺负蒙骗了。」
苏武显然是故意之语。
吴用还能说什麽?立马就道:「将军放心,卑下用性命担保,若是阮氏兄弟生出事端来,备下自是人头落地。」
苏武听得这一言,却又笑着摆手:「诶,这是哪里话,那阮家兄弟是阮家兄弟,吴押司是吴押司,他们若是生出事端来,自是与吴押司无碍,岂能让吴押司以项上人头来担保,大可不必……」
此番话语一听,吴用自是更加尴尬,他岂能不明白苏武之意?
又要他吴用担保不出事端,又要他吴用自己莫要惹事,莫要把手伸出去。
就是要他吴用老老实实的。
吴用只管来答:「一切皆听将军吩咐,既是军中效力,卑下自当一心为公,做好分内之事,为将军出谋划策,以报将军之恩!」
「好,听闻吴押司有智多星之名,某自也期待来日吴押司智计百出,为国效力。」苏武把头回过去了,只看前方道路。
吴用终于松了一口气去,还答:「万万不敢懈怠藏私。」
头前苏武,只点点头。
吴用抹了抹额头,左边去看看,是那许贯忠,他一脸笑容点头致意。
右边去看看,是那朱武,朱武也是脸上有笑,微微点头,看起来客气非常。
吴用自也挤出笑脸左右拱手,头前马背,一个硕大身形,左右两边,两个智计之辈,便是这一瞬间,吴用只感觉压力山大,心中发紧。
大军在行,苏武只看这道路往南,越往南,便是绿色越多,仿佛南边的林草树木都比北边的更显几分郁郁葱葱。
官道两边,皆是良田,一眼望去,千顷万顷,良田里劳作的农夫,星星点点,此时此刻,正都拄着锄头,远远来望官道上的这彪雄壮军马。
什麽是江山?什麽社稷?
其实就都在这道路两旁了。
便是那一日来,铁蹄从这麽好的良田之上践踏而去,便是国破家亡。
东京不远,五百里路。
苏武走过一次,又走一次,不远。
那高耸雄伟的城墙,能有多广?围去一圈,是六七十里的长度,从北到南贯穿整个城池,要走近二十里路,便是城墙之外,也还有无数聚居之地。
还有内城宫城,更不必说。
一百多万人口,没有高楼,全部以一两层楼的房屋平铺在此,还有那南来的北往的不知几何。
天子赵佶所能见,便是这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巨大繁华,所以,他以为他的江山,就是这般,就是这眼前巨大的繁华……
所以,那如小山一般的太湖石运一运算得什麽?那天下各处寻来的珍奇异兽丶奇花异石,又算得什麽?
不过是天子小小的雅趣,这点雅趣,与眼前天下巨大的繁华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眼前,又有一场巨大的喜事,便是事情还没来,宫城大庆门处,已然隆重非常,要洗净整条大街与广场上的尘埃,四处都要布置布置,尽显天朝上国之风范。
人们忙忙碌碌,犹如蚂蚁一般。
大军入城来,带着那不知天恩丶不知好歹的贼人,如此天下,不去勤俭劳作,却做贼寇劫掠,岂能不受天子之威?
街道俨然,万人空巷,天子在城楼之高,左右百官列齐,鸿胪寺更是把各国使节皆请来。
辽国自不必说,大理国也有,乃至高丽使节,倭国使节……都有常驻之人在京。
童枢密早早上了城楼,与天子站在一处,便是一声令下。
大军献俘,慢慢往大庆门下走来。
旌旗大纛,鲜艳非常,马匹军汉,更是雄壮威武,甲胄再披,熠熠生辉,皆是洗了又洗,擦了又擦。
天子冕旒在头,猛龙在身,身形姿态,那是动都不动,便是天子之威严。
却是天子脸上有笑,问着身旁童贯:「童枢密,这彪人马,当真雄壮!」
童枢密在旁躬身:「皆是官家之恩德也,本是大败在前,军心低糜,只待臣一到,把圣恩一言,众多军将无不军心大振,个个都说,要报天子恩典,上阵也呼报答天子之语,那是如狼似虎,奋勇非常,犹以那军将苏武为最,更是身先士卒,当时啊,臣在当场,看得几欲落泪!」
天子微微点头,冕旒稍稍摆动,慢慢抬起手来致意一二,也有话语:「童枢密费心劳力,军将皆是忠勇,朕心甚慰。」
「官家若是心中宽慰,便是我等做臣子的幸事。」童贯脸上微微有笑。
「你啊,已然老迈,却还如此为国奔走,不易。」天子当真心中感动,不是那场面话语。
「臣蒙圣恩,不知几多,便是残躯来报,也不及万一。」
天子点了点头,问:「那个头前打马之威武军将,就是苏武?」
童贯一直在侧面关注着天子,并未看城下,此时看去一眼,才答:「回禀官家,正是苏武。」
「好一员军将!」天子点头。
「猛将拔于卒伍,古言向来不假。」童贯这麽来接。
「如何赏赐?」天子问。
「皆听圣意。」童贯躬身。
「见一见他再说。」天子点着头。
「官家召见,当真是那苏武无上的福分。」
一旁远处,还有程万里,时不时看一眼中间那天子与童贯,看得是心中羡慕不已,却也在想,自己何时能与天子站得这麽近?
只看铁甲大军慢慢行来,头前串绑贼寇千馀,一个个压跪当场,给天子磕头认错认罪。
那苏武更是下马躬身大拜,拜天子隆恩浩荡,拜天子圣体安康,拜社稷万年长久。
其实苏武与天子,隔得远,苏武之语,天子也听不到,天子只管端正姿态,抬手一语:「平身就是。」
苏武也听不到天子说什麽,只管把台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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