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展我天朝上国之威势!(1/2)
苏武先回济州,大军往另外一个方向绕着水泊先回东平府,苏武要带着许多人犯到济州去见一见张叔夜。
张叔夜亲自在城门口迎接苏武,这是苏武方万没想到的事情。
只看苏武人还没下马,那张叔夜虽然不躬身,却依然拱手了,满脸是笑:「苏将军辛苦了!」
苏武自然是连忙下马,上前拱手回礼:「相公当真不必如此出城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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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话?你为国效死,全功而回,便是家国柱石栋梁,岂能怠慢?」张叔夜哈哈笑看,便是心中当真高兴。
「此番能晋全功,也是相公居功至伟。」苏武作请,请张叔夜头前走,
两人一起入城去。
张叔夜摆着手:「我啊,没帮上什麽大忙,皆是子卿之功也!头前我就写了奏疏往东京,其中之事,清清楚楚,功绩也是分明,皆子卿之大功也!」
这位张相公着实不错。
苏武却答:「那我当也写奏疏去东京,把相公之功劳一一写得清清楚楚才是·—」
「不必不必,我已老了,要这些功劳没多大用处,东京里的人,自也不喜我,你前途无量,咱们不必争论,事实如此,本也皆是你的功劳。」
「反正我自有我的奏报,张相公不必多言,倒是此来,寻相公也是有事劳烦。」苏武错开话题。
「自说来就是——
「府衙里去详谈.」
进得府衙班房坐定,苏武带了一个名单,很长的名单。
张叔夜接过名单在看,认真翻了许久,问得一语:「这些人你都要?」
苏武点头:「此主要是水军也,还多就是水泊周遭之籍贯。」
「太多了———」张叔夜叹着气。
「相公放心,不曾徇私枉法,此番罪大恶极之贼寇更多,罪大恶极之辈,一个都不曾放过,只怕到时候济州府审都审不过来!」
听得此语,张叔夜倒也松了一口气:「这般-——--倒也说不得什麽了。」
「也还要与相公说一件事来。」
「你说。」
「济州以五丈河通汴京,也就通了汴水,汴水通南京应天府,通江淮往江南,此番要在济州设立水军衙门,以高昔日之船,并宗老相公近来造的船,再加此番贼寨缴获,大船算起来有四十七艘,不大不小的有二百来艘,
小船一千来艘,如此组建京东两路之水军。」
苏武这件事,还是要拜托张叔夜,衙门的选址与建设,码头的选址与建设,都要济州府衙来配合。
张叔夜倒也点头:「这些都是好说,却是你这麽多船,需多少水军人手?你有这麽多员额吗?」
这倒是问到点子上了,苏武尴尬一笑:「没有————
张叔夜也笑:「没有,你就大张旗鼓做起来了?』
「这不有童枢密在吗?童枢密向来有办法———.」苏武很有信心,如今可不一样了,是真正大权在握,苏武也学会了,这两路兵马之禁厢编制,是增是减,苏武门清。
员额,挤一挤,总是有的,十八个州府,都挤一挤,就不少了。
张叔夜之点头:「好啊好啊-—----能做实事就好,那你准备多少禁厢在此?」
苏武一想,来说:「这麽多船,总不能有船没人,约莫弄个一万之数吧·...·
「好大一笔钱粮啊——-」张叔夜并不惊讶,只是替苏武担忧,这麽多人,苏武得怎麽养活?
朝廷自然还是给钱的,但朝廷那点钱,养不了精锐,只能养那些混吃等死的,苏武显然是要养精锐,那就得自己弄钱出来。
「张相公兴许还不知,南方,江南之地,大乱就要起啊-—」苏武要给张叔夜这个老实人说点未来之事了。
「嗯?怎麽说?」张叔夜当真震惊。
「真说起来,张相公不免又要痛心疾首。」苏武先让张叔夜有点防备,
如张叔夜这般忧国忧民之人,怕是真要气吐血。
「也不曾听得江南有什麽乱子啊!」张叔夜还有些不信。
苏武再来慢慢说:「江南有摩尼,便是一个教派,那教派之主,名叫方腊,传教已然多时了,而今里带着教众揭竿而起了,亦如昔日汉末之黄巾,
从者如云,怕是就要肆虐州府。」
苏武话语还是收着说,便是他自己也没有确切消息,不知是将要肆虐州府,还是已经肆虐州府了。
苏武只知道,方腊只要振臂一呼,极短时间之内,裹挟人马过十万,肆虐十几个州府,五六十个县城,便是两三个月内,就攻占了杭州。
张叔夜依旧是震惊,却是来问:「怎一点消息都不曾听闻?」
苏武叹声来答:「何人在江南?」
「朱?」张叔夜自是知道是朱动在江南。
朱动何许人也?
这就不得不说天子赵信有一个爱好,爱好奇珍异石,便特地在苏州设置了应奉局衙门,这衙门只一件事,就是给天子收罗各种奇怪好玩的的东西。
其中以太湖石为最,每年收罗无数,大的小的,小的百十斤,大的如小山一般,把这东西运到汴京去,要动用之人力物力不可胜数。
要造巨船,要拓宽河道,要数千纤夫沿途接力,要花费几个月时间才能运送一物。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花石纲,杨志就是因为押运花石纲的时候,运送的船只沉没而获罪。
这般差事,也还不是一次两次,是连年累月十五六年之久,持续在做。
那江南应奉局衙门,权柄之大,已然如一方朝廷,指挥调派当地各个衙门做事,如同圣旨。
朱动就是应奉局衙门的主官,换句话说,就是天子赵佶在江南的代理人,这麽多年经营下来,江南各地州府官员,多出朱门下。
朱动那衙门里,养的护卫随从,就有好几千人之多,什麽巧取豪夺,什麽欺压百姓,横徵暴敛,徵调民夫,诸如此类,已是罄竹难书。
朱,十五六年来,已然在江南是一手遮天。
如此江南,岂能不反?没有方腊,也有张腊丶李腊,只待一把火点起来,十万之众,又有何难?
张叔夜说出朱动之名,便是心中大骇,又问一语:「难道你是说--那朱动蒙蔽圣听?」
苏武点头:「那摩尼方腊,揭竿而起的口号就是『诛杀朱动』,朱动又岂能不蒙蔽圣听?他自以为,些许小贼,各地州府转眼就能扑灭,想来此时正在忙着灭火呢···.」
张叔夜就问:「你又如何知晓此事?」
苏武只答:「此江湖消息,就是那些贼人之间传的消息,江南真说起来,从唐而下到如今,几百年不见真正之烽烟,那朱动又如何捂得住这般乱事?」
张叔夜听到这里,只说得一语:「朱动之贼,祸国殃民也!」
话语说完,张叔夜立马就是一口气在胸口上不来。
苏武连忙上前去拍张叔夜的后背,不说话,只想,这真的是朱动祸国殃民吗?
兴许是,朱动也是罪大恶极,但他也是恰好得了这个差事,换个人来,
难道就不一样了吗?
与其说朱动祸国殃民,真正祸国殃民的,兴许是朝堂最高处坐的那一位。
要不是如此,张叔夜也曾在京中为高官,何以明明知道朱动做得不对,
他又阻止不了呢?
张叔夜这般的读书人,有骨头,但也是那种打心眼里不觉得天子有罪的人,天子之罪,在于臣子,是臣子不贤,是臣子不谏,所以致使天子犯错···—·
这般读书人,怎麽说呢——··
只待张叔夜这口气顺回来,已然面如猪肝,他真是气坏了,抬头来看苏武:「难怪你要这般建立水军衙门,便是知道大乱要起,着手准备剿贼了,
子卿啊,你真是国之栋梁也!这般未雨绸缪,为国尽忠至此,当受我一礼!」
「不敢不敢,一介武夫,万万不敢受相公之礼。」苏武只管把张叔夜扶住。
张叔夜却还是稍稍拱手,又道:「你这水军之事,我自帮着你快速定妥,乃至钱粮之缺,我也会想想办法,能帮你多少算多少------此番江南大贼之事,真要用你之时,你定要如此番剿贼一样,当用命去!」
张叔夜叮嘱连连。
「相公放心,一旦江南贼势真是大起,我自请战,童枢密定是会用,我便沿着水路而下,直去江南,定也用命!」
苏武话语朗朗。
张叔夜看着苏武,那真是满脸的动容:「好啊好啊,子卿,咱这大宋啊..」
说到这里,张叔夜停了停话语,兴许是也在犹豫,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武摆摆手:「相公不必多言,我心中自都知晓。」
没想到苏武说不必多言,张叔夜却非要说了:「你不知晓,你岂能知晓?你是武夫,不见朝堂,你不知晓啊,咱这大宋啊,还当真是奸倭之辈当道,以那蔡京为最,诸般奸倭围绕天子,天子不是昏庸,而是奸人蒙蔽与他,子卿,你来日,万万不可与奸倭同流合污,当以中正为念,不负天地良心!」
「受相公教诲,自当铭记于心!」苏武点着头。
却看张叔夜忽然面色激动,泪在眼眶,仰天在说:「我恨!我恨呐!」
苏武看着,心中也有动容,张叔夜,并不可笑,只是可惜可叹。
赵信啊赵信,该死!
张叔夜陡然转头又看苏武,说道:「子卿,你当去东华门外唱名!」
苏武听得一愣,连连摆手:「才疏学浅,不敢多想。」
「不,我近来也知,你读过不少书,也颇有诗词之才,定是胸中有墨,
你聪慧非常,年纪也小,认真学一番,苦读几年,唱名不难,你若唱名,吾道不孤也!」
张叔夜好似认真在说。
苏武听来,竟是一时之间说不出那拒绝之语,这是多大的期待期望?
但苏武也知道,自己万万不可能考得上进士,也没有那个时间真去苦读几年,这大宋朝也没那几年了。
苏武只有叹息—
「子卿,你定要听我的——」张叔夜已然拉住了苏武的手,还颤抖几番。
苏武面色坚定:「相公之语,我是铭记在心。』
当然,也是敷衍,这个敷衍也无妨,未来也不会有机会让张叔夜再来怪罪了。
被敷衍了的张叔夜,只管点头:「好好好,再好不过,你若唱名,以你之才能,兴许还可有一番大建树,来日若是出将入相,说不得还能肃清吏治,还朗朗乾坤。」
张叔夜当真想得远,若真都按照张叔夜这个路数来,哪怕苏武做到了,
那也不知是几十年后的事了。
计之深远啊!
却是张叔夜说完这一语之后,面色好似立马变好了许多,仿佛眼中有了光彩。
好像张叔夜真的认为黑暗只是眼前的,只要吾辈努力,光明就在不远的前方。
苏武其实有些受不了这种期待希冀,在这个氛围里多留,浑身难受,便是起身拱手:「相公,我当归去了,童枢密还在东平府等候—」
「你去,你自去,我送送你—」引张叔夜也起身。
苏武下意识想拒绝,却是没有说出口来,只让张叔夜相送而去。
一送,四五里地还在打马在旁。
苏武几番辞别,张叔夜才往济州府衙而回。
陡然之间,张叔夜怎麽会有这麽大的期待在他苏武身上?
苏武有些想不通·——·
便也不去多想,只管往东平府回。
路过阳谷县,一个车架停在路边等候,车架之旁,是呼延灼丶杨志丶林卯等人。
更还有老知县孟义,他竟是也出城来迎了。
苏武连忙下马上前,孟义嘿嘿笑着,他倒是没有什麽官话来说,只先开口:「呀,嘿嘿————·行,你小子,如今可真行!」
说着,还往拱手在前的苏武肩膀上拍了拍。
「相公谬赞。」苏武笑着来说。
『还客套起来了,也罢也罢,自是不亲近了。」孟义自是打趣。
「相公哪里话?」
「不与你打趣了,此番凯旋,童枢密当面,当是要直上青云了,世道在变,你聪慧得紧,我心也安啊!」
知县孟义之语,看似前后不搭,苏武却都听得懂。
苏武只答:「相公何不把家眷亲族都迁到京东来?」
「正有此念。」孟义点着头。
「要不要派些人手帮衬一二?」苏武又问。
孟义摇头:「那倒不必,我也算家大业大,雇些人手就是。」
「相公怕是也要升迁。」苏武笑着一语。
孟义两眼微微一眯,笑道:「未想我当了一辈子的知县,还能靠个武夫升迁呢,哈哈———」」
「但相公可就要劳累一番了,可没有以往那般舒坦了--—.」苏武也笑。
孟义点着头:「莫不是你想让我去补那赵明诚的缺?」
「试一试,兴许能行,正是大胜之时,童枢密喜悦之下,许多事兴许好说。」苏武答着。
孟义拱了一下手,有叹息:「当真是世道变了,朝廷也变了,文不是文,武不是武。」
孟义显然也在说阴阳话,阴阳的是朝廷,不是苏武。
接着孟义又说:「也好也好,反正我落了好处,我落了好处就是好,自去莱州就是,只等苏将军为我升迁。」
「相公打趣我呢—·.」苏武笑着来答。
「不打趣了,许也就是这京东之地,住着教人安心,你去吧-—-见童枢密为要,我就是出城来见见你。」孟义摆着手。
苏武也不多言,拱手之后,转身去,与呼延灼等人说得几番,带着一个车架,便再往东,算是小小绕了一下路。
车架里是孟玉楼。
路过独龙岗宿夜,倒也不必住那军帐,也有好吃好喝。
夜半,有私语。
苏武认真去了几番。
孟玉楼终于把心事说明:「只怕那程相公得知苏郎早有一个外室,还有了身孕,就不愿再把女儿嫁给苏郎了,毕竟苏郎是武夫,那程相公乃是东京来的相公,是书香门第,只念着苏郎能得这桩喜事,本是高攀,是前程所在,所以奴家才想着避开了去,只当是奴家与苏郎从此无有了瓜葛,那程相公自就不会怪罪了」
苏武听来就笑:「你啊,你不懂,却又乱想。」
「奴家想错了不成?当是这般——」
孟玉楼自是没想错,按理说,该是这个道理,苏武高攀一门亲事,便是前程远大,此时此刻,孟玉楼合该避开去,不给苏武拖后腿。
却是苏武来说:「人呐,都凭自己的本事,我自是有本事,才能高攀得去,我若没本事,一介武夫,岂可入相公之眼?岂不知那董平为何身死?而今之事,已然不是你想的那般了,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可做不来那始乱终弃之事,便凭本事就是。」
「嗯·——..」
孟玉楼轻声细语。
苏武便是又说:「事啊,不在程相公,也不在童枢密,事在那程家小娘,我自见她一番,成与不成,皆是你情我愿—————」
「苏郎------奴家从来不愿分离,只怕耽搁苏郎前程大事,奴家若是侍奉主母,定尽本份。」孟玉楼忽然如此一言。
苏武听得一愣,点点头:「好了好了,睡吧睡吧,回城之后,你办一件事去,置个大宅。」
「嗯!」
孟玉楼脸颊在苏武怀中,苏武低头看去,说不尽的怜惜在心。
其实怪不得孟玉楼。
若是换做旁人,兴许真是孟玉楼所想了,但苏武怎麽可能如此?
天明再出发,待得苏武回了东平府,大军早已先回,城外军营已是满满当当,城内军营亦然。
府衙之中,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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