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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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年看着对面发来的消息,唇角翘起,报了课名,“随便抢到哪个都行。”
“学号发来。”易忱冷倦地耷拉着眼。
“稍等。”林弈年说。
“诶!还有我啊!”程岸急得去摇易忱的肩,被他不耐烦打开,“等着。”
发来的学号密密麻麻,起码有四五个人。
易忱忍无可忍:“林弈年,你当我做慈善的啊?”
林弈年:“这些应该是她室友。”
宋绪不好意思地举起手,“其实还有我。”
“……”
易忱:“等着。”
第一天,钟吟看到自己的课表上,多了几门据说水中之王的校选课。
“啊啊啊我也抢到了!”
“还有我!”
室友们都兴奋地摇着她的肩膀。
钟吟仔细对照着看了看,“但我们好像不是一个老师。”
“没事,反正都差不多。”郭陶不在意地一挥手,眉飞色舞地说,“还得是黑科技啊。”
听得郑宝妮按住她,“小声些,难道光彩吗!”
史安安在一旁笑成一团。
钟吟也不知道这事儿林弈年是怎么办成的。
但既然她们所有人都选到了,可能确实用了点不可说的小手段。
“但我们为什么也没选到一个
() 时间?”
晚上吃饭时,钟吟翻看着林弈年的课表。课是一门课,但时间完全不一样。
“是吗?”林弈年也比对着看了眼。
发现确实不对后,他神色一顿,几乎快被易忱的幼稚手段给弄笑了,意味不明地说:“这个就得问阿忱了。”
“……”
钟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怎么是他抢的?”
“那个抢课程序,就是他去年做的。”
“他故意的吧!”
林弈年将虾剥好,放进她盘里,“不行我去蹲一蹲,有没有人愿意和我换课。”
钟吟只能点头。
但也知道希望渺茫。
还有个思虑她没说出口。
易忱不会把她和他安排在一节课吧?
应该不会…
个头!
这堂课时间在周四。
林弈年还是没换到课,当天下午,钟吟只能一个人踏进教室。
这次全寝室,都没有一个和她抢到同一门课。隔空钟吟都能察觉到易忱恶劣的坏心思。
她刻意挑了个中不溜秋的位置坐下。
最后几分钟,学生鱼贯而入,刚刚还空落的教室瞬间坐的满满登登。
有人坐在了她身侧。
钟吟下意识抬眼,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还没松口气。
下一秒,后面传来“哐当”一声,来人动作没轻没重的,靠近时,那股熟悉的青柠味洗衣液涌入鼻畔。
钟吟心中咯噔一下,猛地回过头。
正对上易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后者淡淡扫她一眼,好似不熟般,懒洋洋地挪开。
“……”
钟吟深吸口气,也没给他眼神,转过头。
这堂课不愧为S大水中之王。老师做完介绍后,便直接开始放了电影。
但因为今天这栋楼装修,锤子声伴随着时有时无的电钻,让这个下午显得更为冗杂烦躁。
座位上,大多数人都在干自己的事。
钟吟也把手机调到体育频道,看起直播。
身后无声无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钟吟紧绷的背也慢慢松下来。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节课。
中途有五分钟休息,钟吟去了趟洗手间,转身时,看到易忱趴在桌子上,一手搭在后颈,睡得不知今夕何地。
终于捱过这两节课。
铃一响,人群疏散开。
钟吟收拾完桌面,就要离开时,前排来了个男生,单刀直入:“钟吟,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后面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哂笑,如有实质的视线从背后盯来。
钟吟没管他,淡淡道:“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你和现在那位不都谈两个月了,”男生明显认识她,一副游戏花丛的老手模样,“应该也腻了吧?不考虑下一位吗?”
钟
吟还没开口,后面传来座椅哐当的一声,来人抬步,挡在她身前,语气很不耐烦:“她不都说了有男朋友,听不懂人话?”
“你又哪位啊?”男生莫名其妙看他,“你又不是她男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易忱没什么表情地按了下指骨,看出他想动手,钟吟喊住他,“易忱!你别惹事。”
听清这名字,男生反应了下,打量一眼易忱,拖长音调,眼带讥讽:“哦,原来是前男友啊。那就更管不着了。”
易忱的脸色越来越差。
钟吟冷冷看向他,“我有没有男朋友,我都不加你。你走吧。”
男生本就是想来碰碰运气,这下吃了个瘪,没好气地哼一声,大步离开。
一时空荡的教室只剩他们两人。
钟吟看也不看他,拎起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不远不近的脚步声。
她加快步伐。
楼中装修声此起彼伏,楼上不知在做什么,咚咚咚的声响,敲得她头疼欲裂。
每一次都是。
只要他出现,她总能被搅和得心烦意乱。
终于,钟吟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易忱也停顿,视线不偏不倚地望着她。
钟吟唇线抿紧。
刻意冷下语气:“把我和你自己安排在一节课,是你做的吧。”
易忱两手插兜,扬了下眉,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
钟吟胸腔翻滚着烦乱的情绪,不知从何发泄。
有什么隐隐失控,使得她抬高嗓音:“你这样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我已经林弈年在一起,我们绝无可能吗?”
“你这样真的很掉价,”她几乎口不择言,“别来烦我了可以吗?”
钟吟一股脑说完,眼睁睁看着易忱僵立着,眼眸从明亮到暗淡。
他脸上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但肢体反应却骗不了人。
一动不动的。
钟吟鼻子一酸,完全没法再对峙下去,只想落荒而逃。
突然,头顶又传来“咚”一声巨响。
这声响不同寻常。
钟吟愣了下,抬头去看。
没有看见这一瞬间,易忱脸色骤变。
“轰”一声。
头顶大片水泥砸落。
灰尘满目。
但钟吟已经被人紧紧护在怀里,后脑被一只手护住,浑身上下没有感到一丝痛楚。
男生浑身温度滚烫,呼吸沉沉打在她颈侧。
睁开眼。
她被易忱护在怀里,少年拧眉强忍痛意,黑眸紧张地凝视她,“有事没?”
一整块水泥,大半砸到了他的脊背和后脑。
一时间,钟吟脸色惨白无比,颤抖着手,去碰他脖子后流下来的血。
触目惊心。
语无伦次:“易忱,你,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医院,我们去医院。”
周围经过的同学都吓坏了,看着天花板脱落的墙皮,不敢上前。
楼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装修的工人:“出事了!墙皮砸到学生了!”
确定钟吟没什么事,易忱才缓缓松开手,没什么表情地擦去流到脖颈的血。
他脑后一阵闷疼,胃里翻滚着,眼前也天旋地转,面上却不显分毫。
他迟疑地抬手,想要擦她通红的眼角,又顿在空中,满不在乎地说:“你哭什么,一点皮外伤。”
钟吟几乎要崩溃了,“你别逞强了!”她看向周围,“你们快送他去医院,快去医院啊!”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
“快点!”
“叫救护车!”
校医院设施太过简单,最终,易忱被送进了就近医院的急诊。
他主要伤在头部,送来时,意识已经不太清醒。
钟吟坐在急诊室外,眼神空洞,满手的指甲都被她抠得参差不齐。
顾清急匆匆赶到,她在国企上班,正是工作日,身上还穿着规整的制服。
“吟吟,小忱呢?”她眼中焦急,“怎么样了?”
钟吟脸上毫无血色,抬目看着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这感觉她很熟悉,两年前,她阶段性失声时,就是这样。
看她仓皇的表情,顾清忙坐下安慰地拍她后背,“没事,没事,我听说就是一小块水泥。”
还是学校跟过来的行政处老师上前说:“是易忱家长吧?您先别担心,易忱正在急诊室,耐心等待一会。”
“为什么我儿子会被水泥砸到?!”顾清双眼横过去,“学校的基础设施就是这样吗?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通过质检了吗?”
她久居上位的气质,让老师头上瞬间冒出了汗珠。
另一位看起来是领导般的人物上前主持大局:“这位家长,请冷静点。最近教学楼正在返修,这栋老楼也有几十年了,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这副推诿的态度,让顾清怒火瞬间被点燃:“那为什么装修时间还会安排学生上课?学校是怎么管理的?!”
“这个,这个——”
两人一来一回交锋,嗓音就响在耳边,钟吟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就在这时。
急诊室的门被推开,她瞳孔动了下,疾步跑过去。
医生:“初步处理了伤口,背上的没什么事,后脑勺的有点厉害,现在病人还没清醒,具体有没有伤到功能区还不清楚,之后再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后脑勺的有点厉害。
还可能伤到功能区。
钟吟站不稳地趔趄一下。
指尖冰凉地捂住脸,靠在墙壁上,几乎天旋地转。
易忱暂时转进了普通病房,头上包了厚厚的纱布,还在昏睡着,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
哪怕平时嘴上总
骂小儿子,但真的看到易忱这样,顾清哪里还坐得住,眼眶通红地握住他的手。
不多时,易建勋也赶到了,满身的低气压。
他来后,钟吟只在开学典礼见过一次的校长都赶到了医院,打包票说校方一定会追责到底。
追责。
钟吟垂下头。
最该追究的,好像只有她而已。
天色渐暗,时间到了晚上。
“这事儿不怪你,”顾清拉住钟吟的手,轻声安慰她,“你别太自责,小忱保护你是应该的。”
钟吟的眼泪瞬间要流下来,仓促地擦过眼睛。
顾清摸着她的后脑。
就在这时,易建勋眼神示意,应是和顾清有话要说,两人一同出了病房。
“我联系了协和的脑科专家,不行得趁早转院。”
顾清:“这不还没确诊吗?说不定就是普通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了。”
“毕竟伤在脑子,要是功能区出现问题,以后傻了可怎么办?”
“易建勋你怎么说话的,可别咒你儿子!”
“……”
一人的交谈隐隐约约传进来。
听得出,易建勋十分焦急。
室内很安静,只有指针滴答滴答的声音。
钟吟怔忪低着头,无声地擦着眼泪。
“哭什么,”就在这时,那道欠揍的嗓音突然响起,“还没死呢。”
钟吟猛地抬起头。
不知什么时候,病床上的易忱已经睁开眼睛。
虽然面色还是苍白,但眼神却恢复明亮,正定定地看着她。
“放心。”他勾起唇角,“也没傻。”
一时间。
钟吟捂住脸,不知是哭还是笑。
她张了张唇,想要说话。
这一刻,她错愕地发现,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万千言语只化作一句沙哑的,“没事就好。”
他没说话,只在看她。
带着让她承受不住的重量。
“我去叫医生。”钟吟抹了把脸,刚要走,手腕被易忱握住。
她回头。
“吟吟。”他很低地唤出一句,撑着要坐起来。
钟吟僵硬着回头。
拧眉:“你别乱动。”
易忱仍充耳不闻地盯着她看。
“你在担心我。”
钟吟抿唇,不想应答。
易忱执拗地望进她眼底,“我看见了,你眼睛里有我。”
最后一句,他说得慢却笃定:“你信不信,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