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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输给了盘绕竟京多年的朝堂风雨,输给了宁东寒北的一场冷冬时雨和滚滚乱石,她心有不甘,可还是不得不向天家的一封诏书低头。
曹嫣然虽身为女儿,可曹彻自她出生始便从未轻看过她一眼,反而视她如良玉,栽培她,历练她,让她广结各路英贤,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幼时曹彻疼惜她,不愿她因生为女儿就束手束脚,只可惜曹彻已身首异处,他对女儿的护佑终究枉然,助嫣然生得的一双飞天羽翼终是折于庙堂之内。
旁余的丫鬟和伙计不认得曹嫣然舞步里的不快和茫然,郭瑶却认得,他最初心系嫣然,便是因着她的一身风骨,她明为闺阁女儿,却从不做闺中女人娇媚之态。
曹嫣然舞步转快,一旁守着的下人似乎是察觉出了曹嫣然的低迷,不敢在此多留。
待人走散之后,曹嫣然翻身跃于郭瑶身前,惊起些许浮叶,竹叶轻拂郭瑶的衣袍,那轻飘飘的痒意似从衣袍浸入肌理,惹得郭瑶心头一颤。
曹嫣然徒然俯身,于郭瑶唇间落下轻如竹叶的一吻,珍重万千。
郭瑶惊得握紧轮椅的扶椅,指节泛着清晰的白,错愕道:“你……逾矩了。”
“今日你我皆是违背陈规的离经叛道之徒,亲也亲了,又当如何?”
“嫣然……”郭瑶话到嘴边,最后又如数咽了回去,他说不出要留她的话来,只有耸动的喉结和始终未曾松开的指尖道出了他的心意。
“你我之间,无须多言。”曹嫣然突然朗声而笑,眉目清逸,一如初见时的朗朗星目。
她折扇一合,扇柄抵着郭瑶的胸口,只说:“明日我将启程噩谟,此去经年,无须任何挂念。”
曹嫣然起身离去,郭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留她,可挽留的话卡在喉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曹嫣然转身时便湿了眼眶,不似方才的潇洒,跨出梅宅的一瞬,他仿佛从游历四方的逍遥小公子变成了没有归处的落寞江湖客。
走时她回看府中还盛开的梅花,竟红了眼睛,心头怅然道:“玉珩,郭玉珩,此生得与你相知,足矣……”
府上的小丫鬟拿着新制的毛毯披在郭瑶肩上,道:“先生,公主已经离开了。”
“嗯。”
“此处风大,我扶你进屋里去避避吧。”
“无碍,我再待一会儿,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待小丫鬟离开之后,郭瑶仰头看着不停摇晃的竹叶,风声飒飒萧萧落于耳侧。
“无须挂念,无须挂念……”郭瑶突然嘶声而笑,可眼睛却红了,他自嘲而无奈地重复着曹嫣然走时说的话,“无须挂念……”****傍晚,曹错也来了郭瑶的府上,他们姐弟二人仿佛商量好的一样。
曹错支支吾吾许久才说了礼部往王府送来嫁妆和贺礼一事。
郭瑶:“她的嫁衣,好看吗?”
曹错茫然点头应道:“……好看。”
郭瑶:“如此甚好。”
曹错从未在郭瑶脸上见过这样苦的笑容,他握紧了拳头,指节间咯吱作响,“先生,我去杀了噩谟使者。”
“错儿,”郭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