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春日未眠(双更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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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喋喋不休的争吵中是桑未眠的脸先红了起来。

    她反应过来,整个身子顿了顿,断断续续说:“那个……现在没事、没事了。”

    顾南译眼见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腰间,又在那儿看到了自己的手。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刚刚的动作太下意识了。

    于是他当即撒开,似乎也是觉得刚刚不大合适,清了清嗓子跟没事人似地说:“我这相当于一个安全带的作用。”

    桑未眠接话:“是……的。”

    她挪走的眼神不知道放哪里,“原理……原理是一样的。”

    “是。”他板正身子:“这也没安全带你说。”

    “是,公交车没安全带。”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顾南译转移话题:“他们吵什么呢?”

    桑未眠:“好像出事故了。”

    顾南译这才眼神落向窗外。

    公交车司机和小车司机在那边各有争执。

    原是有摩擦,怪不得刹车刹那么急。

    顾南译这会眼见有些人等不住了开始陆续下车了,于是转过来和桑未眠说:“展馆就在附近,要不我们走过去?”

    桑未眠同意。

    于是两人一起跟着其他乘客从车上下来。

    桑未眠跟着他走在人群里。

    这一片是景区,人太多了,桑未眠时而走在他前面,时而落在他后面,两人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

    “你等会的。”顾南译出声叫她。

    桑未眠停下。

    他走过来,扯起她那个黄澄澄小黄鸭卡通包的一条带子,绕在他手脖子上。

    “这是干什么?”桑未眠不解。

    他绕好一圈,试图挣脱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还算牢固,他掀开眼皮看着她:“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带这个包吗,这包这么显眼——”

    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身子,嘚瑟到:“正好拿来当儿童防走失装置。”

    说完后,他往前大步流星。

    桑未眠提着的那个晃着个鸭嘴的黄色包包被他攥着往前走。

    橙色鸭爪配合着鸭嘴的动作也张牙舞爪的。

    在人群里怪难让人忽视的。

    更何况现在,顾南译还牵着她——

    通过一只丑萌且幼稚的小鸭子。

    路人纷纷侧目,桑未眠还听到其中一个女孩拉着他的男朋友小声说:“你看那对情侣,他们好可爱,以后我们也弄一个这个吧,你一头,我一头的,人群里都不怕走散了。”

    桑未眠:……

    顾南译也听到了,但这会,他用那种还算商量的语气对桑未眠说:“需要我出面解释嘛?”

    桑未眠想起他们在医院电梯的那一次,他“出面解释”解释得她恨不得在地球上消失,想想算了。

    人生不一定所有的误会都是要澄清的。

    他们就这样大

    摇大摆地走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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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译人从头到尾干干净净的,唯有那手脖子上还晃着那根绳子,见到桑未眠看他,也把眼神分过来:“你看我干嘛?”

    桑未眠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的票呢?”

    顾南译:“我的脸就是我的票。”

    桑未眠:。

    她看了看面孔陌生的保安小哥,猜想他们今天进去不一定能那么容易。

    果然,顾南译大摇大摆地还是被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先生,请出示您的门票。”

    顾南译:“我没带。”

    两个保安小哥显然从业时间不长,没见过这种场景,这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不带票才是正常的了。

    面前这位“大佬”除了没带票的心安理得之外还有个建议要提:“你们不能搞成电子票嘛。”

    电子票?

    他们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桑未眠扯了扯小黄鸭的绳子,看向顾南译。

    顾南译这会掏出手机来,在那儿划拉些什么,而后给了保安看。

    两保安看到后,脸色顿变,不敢相信之余给了在一旁看着视频傻乐的保安头子。

    保安头子四仰八叉地正想对下面人不懂事打搅他休闲娱乐时光发难呢,眼神落在递过来手机屏幕的信息上的时候,脸色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慌张地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保安头子慌慌张张地满脸笑容地跑出来一边责备那几个小的不懂事一边给他们开了门,他点头哈腰地在那儿和顾南译说:“您怎么今儿不开车来,车牌我是认得的,小人哪里见过您的尊容,只觉得您气宇轩昂英气逼人,直觉上便觉着您不是凡人,可谁料到,小人只晓得您是贵人,却没晓得您是这般尊贵,多有怠慢真是罪该万死……”

    那保安头子大约因为刷了一个清宫戏的视频,这会话里话外都冒着“阶级差”的味儿。

    “行了。”顾南译出声阻止,“别拍马屁了,走吧。”

    那安保头子带着两三个保安站成一溜在前面带着路。

    顾南译这才微微侧目和桑未眠说到:“我就说我得开车来吧。搞这么大个动静出来。”

    桑未眠也轻声回他:“你要是带票来,我们甚至可以很低调。。”

    顾南译耸耸肩:“我没票。”

    桑未眠啊了一声,而后看了看前面带着他们走的人,又压低声音来,“那他们怎么放你进来的。”

    他抬抬眉毛,没说话。

    桑未眠看他那神秘样,心想估计就是“走后门”了。

    反正大多数规则对他来说都是摆设。

    展会最里面的珠宝都被封锁在厚厚的玻璃窗后面,因为这一块展出需要特邀票才能进来,因此这会儿在展厅的人不多。

    展厅边上有个茶室,这会顾

    ()    南译跟带着小孩出来玩能暂且休息的家长似的,在那儿解开自己手脖子上的绳子,头也不抬地对桑未眠说:“去玩吧,玩好来这儿找我,我喝口茶。”

    他这话和打发小朋友一样。

    桑未眠却未有什么不悦,她把那个小黄鸭包递还给他,打算自己去看看。

    他手里被塞着那个包:“包不要?”

    桑未眠摇摇头:“和我不搭。”

    他无奈地收下却反问她:“和我搭?”

    他说完后钻进一旁的小茶室喝茶去了。

    桑未眠自己打算随处看看。

    这个展馆傲气的很,里面站了好些个一脸严肃没什么表情的安保,衣着颜色和黑漆漆的墙面差不多,在射灯的反射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存在感,走近了等人发现的时候都能让人吓一跳。

    里头特邀间的展品很多都是私人的,因此看护的人也比外面的多。

    这次的展会主题是古董珠宝。

    橱窗里明亮的射灯下,那些按照年岁和经历过风霜的沉淀变成“古董”的珠宝安静地躺在那儿,接受着偶尔路过的人“它真的好美”的由衷赞叹。

    西洋珠宝迎合当时贵族的身份,大颗的天然珠宝拥挤堆砌,极繁的样式和花纹彰显他们不俗的身价。

    关于这些珠宝,现存的资料里或许大概还能看到它的出生时间和后人喻以的名字,但已经查不到设计它们和铸造它们的工匠了,或许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漂泊和辗转已经让它们忘记自己是如何诞生的,只是无言地被安置在橱窗里。

    他们中的有一些跨过山川和海洋,也有的见证过战争与和平,也或者目睹过一个家族的盛兴与落败,曾享受过荣耀和世人歆羡的目光,后随一场迁徙中颠沛流离,或在一场逃亡中被人忘记,束之高阁沉寂多年,直到再次被世人发现。

    他们像暮气沉沉的老者,却也有永不过时的漂亮。

    桑未眠隔着橱窗贴着玻璃虔诚到不敢呼吸。

    等到桑未眠走到展厅最中央的时候,看到的那副珠宝,却是眼熟的。

    当年桑未眠来蹲美术馆的票,也是为了它。

    这是个几乎在历史上消声灭迹的一只凤冠,冠面贴满了天然点翠,羽毛之间用大小相似的天然珍珠层层点缀,金丝银线勾勒成凤舞九天的场景,坠落的海珠之间又仿佛因为这种高浓度的蓝色变成了一片汪洋的海。

    用料之奢华,技艺之繁杂不用多说。

    当年教他们金工课的老师谈及这只风冠,说起自己曾经有幸在国外观之,回后多少多少念念不忘,说那是横空出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瑰宝,言语之间描绘详尽,引起班上一片同学的向往。

    课要结束的时候,他说巧的是这只凤冠现在已经被一个富豪拍回来了,今年就在临城美术馆展出。

    得到这个消息的班上三分之一的同学都去抢之一观。

    桑未眠也想看看,但美术馆的这期珠宝展实在是太轰动了,一票难求。

    桑

    未眠在连夜蹲票的那天上午,却未曾想过会意外地撞见在树荫之下和别人说话的王恋。

    她难得表情服软,在那儿央求着人:

    “三哥,你就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帮我一次吧,就帮我搞一张票嘛,我求求你了。”

    被树影挡了一半的人垂着个手,指尖还泛着那半只烟,那个时候的他手背上还没有那个笨拙的鲸鱼纹身,用那混沌不清的话语敷衍着人:“没听你姐说起过你这么爱学习啊。”

    “你别开玩笑了。”王恋被他这敷衍的态度弄得有些着急了,“要是我连张展会票都弄不到,我以后没法混的,我怎么说也姓王。”

    “是啊,你姓王,结果你连张展会的票都弄不到。”这头人语气轻飘飘地在那儿落井下石。

    王恋这会有些恼了,她想着顾南译迟早要成为她未来姐夫的才求他帮个忙,他不帮也就算了,这会还挖苦她。

    她眉眼含愠,看着他:“你弄到一张票又不是什么难事。”

    “难事,比登天还难的事。”原先的人不为所动吞云吐雾的:“喝酒消遣你找三哥还行,正儿八经你们艺术圈的事,我没人脉。”

    他话语间算是抽完了那半根烟,要走。

    王恋没讨着好处。

    桑未眠之前听到班上有同学问她,说她人脉这么多,家底又这么厚,美术馆的展览票总能弄到吧?

    王恋说那是当然,谁能不给她面子呢。

    可谁知道这展馆的人脉也太难撬了,王恋好不容易打听到三哥这儿,以为十拿九稳的“姐夫”却不帮她。

    桑未眠眼看王恋也弄不到票,猜想自己在这边干等,大约是真的等不到。

    天空在她撞见花窗后的隐秘之事后开始下起雨来

    。

    桑未眠排在队伍的末尾,眼见前头的人陆续撑起伞来。

    她出门急,包里没有。

    她在淋着雨在无效地等待还是趁早放弃之间徘徊。

    桑未眠用手背抵着额头的时候挡雨的时候转过身去,刚好看到从里头会客室出来的顾南译。

    她愣住。

    上次他们相见是派出所。

    他为她打了人。

    还留给她几个糖果。

    那晚他懒洋洋问她:还是不跟我好?

    她没抬眼点头:还是不。

    “行。”

    那个时候他又扬长而去了。

    如今相见,有些尴尬。

    但他跟没发生什么似的,撑着把伞,走到她面前,问她:“要票?”

    那语气像是个傲慢的黄牛。

    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人排在队伍尾巴上,行为已经出卖了一切。

    桑未眠诚实点头。

    细密的烟雨轻丝落在她的发梢上。

    少许之后,她只听见在雾气开始蔓延的那个春天里。

    他低声说:“那你过来。”

    ________

    桑未眠忘了那天,不知是他过来的,还是她过去的。

    总之她拿到了王恋都没有拿到的那张票,在王恋明明没有看到却强撑着和其他同学讲那次展会的那天下午,桑未眠一个人闷在一旁的课桌边上,重新仔细地在那儿看着那自己当时拍下来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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