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2)
“本来想攒点钱回老家去……但我运气不太好……”
“你……你快走……求求你……她……”
重伤的女人气若游丝，却在最后迸发出强韧的力量，抬起了双臂，递出襁褓内的婴儿。
南宫千雪有些木讷地接过婴儿，刘海下的眼眶温热，嘴唇干涸，声音微弱饱含歉意：“对不起，我不会反转术式，造不出会治疗的咒灵，救不了你。”
负面能量诞生的咒灵，不会有救助的天性。
“我叫了救护车，你坚持住，不要睡。”
婴孩重新放回女人的怀中，人形咒灵早已清除了隐藏在暗处的咒灵，回到了南宫千雪的身边。
“很快就会结束的，我保证。”
声势浩大的百鬼夜行，怎么可能不波及到普通人。官方紧急封锁，通知了撤离，可他们并非全知全能的神，力不能及的地方有很多。
无辜遭殃的普通人该向谁去哭诉？
我们承受的苦楚又有谁负责？
南宫千雪不敢移动伤者，地下室确认安全后独自离去。
这场荒谬的“百鬼夜行”必须尽快结束。
南宫千雪小跑出面馆，来到帐下。
新宿的帐没有拒绝外人的进入。
脚尖稳稳地踩在水泥路面上，南宫千雪毫无阻碍迈进隐秘的世界。
目之所及，随处可见大量的残秽。有咒术师的、咒灵的、诅咒师的……
离战场中心还有好远，南宫千雪唤出人形咒灵，它在前方快速移动，带领主人避开咒术师和强大的咒灵。跑了两条街，南宫千雪猛然听见一声痛苦的呜咽。
意念一动，人形咒灵当即消失在前方。
长长的、破旧的街巷中，地上散落些杂乱的垃圾，卷帘门紧拉到最低，广告和告示张贴的到处都是。
“要求饶吗，大婶？”黄色头发的少女挥了挥戴着兔子手机壳，招牌上吊着一个黑西装外套的男人，已然失去了呼吸。
黄发少女逼近穿着深色西服外套的中年女人，即便身处险境，她的脸上仍旧镇定。
“我不会向诅咒师求饶。”
辅助监督不卑不亢，从容地面对死亡。
“好吧，希望你待会儿尖叫的时候也这么硬气。”黄发少女咧嘴冷笑，拿出手机对准了她。
摔在地上的中年女子是资深辅助监督，对自己的结局早有心理准备。她静静地望着两名少女，等到自己最后的命运。
黄发少女的手机镜头对准地上的女人，她不屑地“啧”了一声。
所有妨碍夏油大人的人，都得死。
辅助监督感受到生命走向了重点，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陌生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死局。
“等等！你们在做什么？！”
辅助监督呆滞地望着陌生的少女推开两名诅咒师朝她跑来。她带着口罩，有长长的刘海，乍一看瞧不清面容。
是谁？！
“快走！！”
辅助监督嘶哑着提醒。
南宫千雪撞开夏油杰的两个养女，跑到差点遭到毒手的辅助监督面前：“宇野姐姐……”
是她，虽然老去了十岁，但南宫千雪认出来了，她连忙扶起她。
宇野监督目露奇怪：是谁？家族里的哪个孩子？
黄发少女懊恼地抓了抓头：“是你啊，想好了要来加入我们吗？”
感受到宇野监督的身体一僵，南宫千雪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抚道：“没事的。”随后转头向两名少女道：“加入你们？然后搞大屠杀么！”
黑色短发少女拉长了手中的麻绳：“菜菜子，看起来她站到对面了。”
“夏油大人看错你了，既然无法成为家人，你去死吧！”
黄发少女一脸戾气，紧盯着有过一面之缘，险些成为的家人的女孩。
南宫千雪表情不变，她们姐妹俩妄想中的痛哭流涕、乞求悔改加入的场景没有出现，只听不请自来的人说了一句令她们姐妹俩无比火大的一句话。
“夏油杰把你们教导得善恶不分，他真失败。”
“哈？！”若说刚才的姐妹俩没把不速之客看在眼里，现下是彻底记住了南宫千雪。两名少女震怒，连表情淡然的短发妹妹也怒不可遏，眼睛里冒着晶亮的火焰。她们不敢置信，竟然有人敢诋毁夏油大人。
将她们从魔爪中拯救，如父如兄的夏油大人。
“你、敢侮辱夏油大人。”
“不可饶恕。”
南宫千雪实际想不起姐妹俩的名字里了，依稀记得她们的结局凄惨，最后与虎谋皮，死无葬身之地。
两姐妹——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不会觉得夏油杰有错，只认为南宫千雪瞎了狗眼，不配被夏油杰邀请。她们之前见她衣衫陈旧，在东京街头流浪，加之碰见夏油杰出言邀请，以为她同她们一样，是被猴子迫害的“同类”。她或许一时遭蒙蔽，站在了猴子的立场，本不欲动手。
现在，她们绝对、一定、必须要她死！
亵渎他们的恩人，绝不饶恕！
南宫千雪的气焰比姐妹俩嚣张，不顾宇野监督的拉扯，昂首反问：“不对吗？”
枷场菜菜子握紧手机向前踏了一步，把南宫千雪当做脚下的灰尘捻了捻：“你这家伙，知道我们遭受非术师怎样的虐待吗？”
“知道猴子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你经历过没日没夜的殴打，食不果腹，被关在笼子里过着不见天日的屈辱生活吗？！”
“你凭什么定义善恶？！这群人的生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南宫千雪冷冷道：“对啊，与我何干。”
“哈？”
南宫千雪的声音冰冷的如同蒙上一层寒霜：“你们的痛苦是我造成的吗，与我何干；与因你们无辜死去的人何干，关我们屁事！”
“夏油杰他就是个懦夫。”
“混蛋！”枷场菜菜子怒吼，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南宫千雪，她的手指就要落下——
“啊！”一声痛呼，枷场菜菜子握住血流不止的手腕。她的手机脱手，落在了忽然冒出的人形咒灵的手中。
南宫千雪放开了中年的宇野监督，救下了照顾过自己的熟人，她的语气轻柔不少：“你先休息。”
接过人形咒灵递来的手机，她的计划已无人能阻止。
“我不定义善恶，我只是看你们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