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日落之前/完(2/2)
她真好。
云雀恭弥的头发短，很快就吹干了。
几分钟，云雀恭弥却觉得没有吹够，认真建议道：“我想再洗一次。”
月月：“？？？”
“大小姐再帮我吹一次。”
月月：“噗，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小雀儿L。”
“……悟，很舒服。”
“我给你按摩？我按脑袋的水平可是一等一的。”
月月的马杀鸡水平那也是专业的，毕竟特地去学过。
“不……”
云雀恭弥没拒绝出来，月月两只手逮住他的头，“我来啦！”
果然，大小姐的手，也太舒服了。
“今天你一定可以睡个好觉哦，我这门手艺要是戴个墨镜，绝对要收你个几千上万的。”
云雀恭弥失笑。
月月兴致勃勃给云雀按了按头，这个特别缓解疲劳，相信今天云雀恭弥一定能睡得很好。
入夜过后，云雀恭弥抱月月去睡，月月占了他的床，他准备去客房睡，被月月拉住，“一起睡嘛。”
云雀恭弥没拒绝，躺到月月身边，月月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片刻后，云雀恭弥低头亲了她的额头一口。
“好梦，大小姐。
() ”
月月到他怀里蹭蹭，“晚安。”
抱着睡，睡得更香。
也不知道是因为抱着人，还是因为睡觉前月月给他按摩，云雀恭弥睡得很香，还做了梦。
就是梦有点可怕，让他醒过来还清楚的记得。
月月醒过来看到抱着自己的云雀恭弥在发呆，好奇的过去问：“你怎么啦？你在发呆嘛？”
“我做了个梦。”
“咦，什么梦？”
“……梦到大小姐了。”
月月更为好奇，问：“梦到我什么了？”
“你要听吗？”
月月：“要，要！听说早上说梦，梦会变成真的哦。”
云雀恭弥：“的确，可能真会变成真的。”
月月：“所以你梦到什么啦。”
云雀恭弥低头看了看月月，“我梦到你，嗯……以后有很多男人。”
“还有女人。”
月月嘴巴里没有水，要是有水，一定会被呛到。
“这个，这个，怎么可能。”眼看着云雀恭弥的心情逐渐低落，月月赶紧哄人，“我发誓，我在这个世界只有你！”
她可没撒谎，她可不是在这个世界，只有他吗，别的世界，那是别的世界的事，关她神一明月什么事！
云雀恭弥抿了下唇，“我感觉，很真。大小姐，你以后，会喜欢很多人吗？”
太可怕了。
大小姐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啊！
“哪有的事，我人都快没了，哪有喜欢别人，只有你，别生气了。”
谁家好人因为一个梦生气啊，梦里的她做了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偏偏她还很心虚。
云雀恭弥心里一怔，“什么人都快没了，你在说什么，大小姐？”
月月连忙糊弄过去，只是云雀恭弥没这么好糊弄，表面上应着月月，心却沉到谷底。
他抱着月月许久，有点无力，只觉得自己太弱了，为什么想不到办法呢。
月月在这个世界还剩下几个月的时间，剩下的几个月，她基本都在日落庄园里，很少出去。
即使出去，也会和云雀恭弥一起。
云雀恭弥不是个笨蛋，他能感觉到什么，可月月不说，他就没有提。
他很喜欢亲吻，庄园里任何地方，都有他们亲吻的身影。
晴天的时候，他们会每天去看日落，下雨的话，他们就去看雨。
每一天，月月都很开心。
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月月能清楚的感觉这个身体快不行了。
因为“药”的折磨，这个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她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月月可以提前离开这个世界，就不用承受这种痛了。
可她舍不得。
所以哪怕是每分每秒都很痛，她也用药撑着一口气，想要到时间在离开。
直到这天，她连半小时
的时间，都没有撑住，就回到床上。
云雀恭弥握着月月的手，黑眸中全是难过和爱意。
月月就摸摸他的眼尾，露出笑。
“小雀儿L，我想吃饭。”
于是云雀恭弥去做饭。
他今天不小心把盐当成糖，放了很多，她却说挺不错的。
“大小姐，你的味觉，是不是没有了。”
月月吐吐舌，“什么都瞒不过你。”
“去医院吧。”
月月蹙起眉，“我不要。”
“大小姐……”
“去医院没有什么用，小雀儿L，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去看看，或者我叫医生过来。”
医生来看，果然看不出什么。
深夜，云雀恭弥站在楼顶，从没抽过烟的男人，忽然想来根烟草，以此来麻痹一下自己的意识。
良久，云雀恭弥收回看月亮的目光。
他早就知道了，他怎么不知道呢，从大小姐跟他回霓虹，从知道大小姐把自己当成“药”的容器，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他仍旧痴心妄想，大小姐可以好起来。
怎么办……
他救不了她。
云雀恭弥从顶楼下去，看了眼熟睡的月月，唇边浮现很浅的笑，随后往庄园外走去，他走了很久，连零点的钟声都响了。
最后他走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前停下来，走进去买了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云雀恭弥走到便利店门口树下，拿出一根烟。
他没抽过，看别人抽过，感觉是会的。
但烟草入喉，就把他呛到了。
他呛的一直咳嗽，眼泪都快咳出来。
“小伙子，第一次抽烟啊。”
平时他很讨厌别人，更不可能搭话。
他抹抹因为咳嗽憋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嗯了声。
便利店老板哈哈一笑，跟他说：“失恋了啊？哈哈哈，不会抽就别抽了哦，像这样，吸一口，吐出来，快活似神仙呐。”
云雀恭弥学着老板的动作，又尝试一口。
还是咳的要命。
他掐着烟草，没再继续。
烟草燃到手指处，他才将这根烟扔了，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往庄园方向走回去。
真苦啊，这个烟。
清晨，云雀恭弥装作没事的样子，把月月抱起来穿衣服。
月月跟狗鼻子一样，“怪怪的，怎么有烟味？”
云雀恭弥：“……”
恰好他的口袋里，掉出那包烟。
他本来想扔，不知道为什么，没扔掉。
月月沉默了两秒。
心疼的揪了起来，开玩笑的说：“怎么抽起烟了啊，以前也抽吗？”
“不抽，第一次。”
“这么伤心啊，不会伤心的哭了吧。”她戳戳他，以轻松的口吻问道。
云
雀恭弥抬起眸，又垂下眸，“哭了你能好吗。”
“不能。”
“那我没哭。”
他怎么可能哭呢。
月月叹口气，过去抱住他。
“对不起，小雀儿L。”
她要心疼死了。
这包烟成功让月月破防，她根本想象不到，从未接触过烟草的男人在夜色中抽烟的模样。
他会是以怎样孤独的模样去看燃起的烟雾。
“别说对不起。”云雀恭弥垂头亲了亲月月的唇角，“月月，别说对不起。”
他更心痛了。
有什么对不起的呢，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她那么痛苦，她值得一切。
“好，我不说……”
云雀恭弥还是没有扔掉那包烟。
又是一段时间后，月月知道这是最后一天了。
“小雀儿L，我们去看日落吧。”
还好，今天天气不错，很给面子。
不过时间还早，日落还要一会。
“现在就上去吗？”
“嗯，上去吧。”
云雀恭弥抱着月月上去，她在云雀恭弥怀里，看着天际。
还没有到日落时分，月月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和倒计时。
再一次的生离死别，让月月指尖颤抖。
明明经历过这么多次，还是会因为他们而动容。
月月笑着说：“好可惜啊，小雀儿L……”
“最后一个日落，都不能陪你看到了，我还以为可以陪你看完的……”
“…………”
“小雀儿L……我真的，很喜欢你哦。”
“小雀儿L，你要好好的，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还有。”
“不要忘记我……”
云雀恭弥怔怔的看到怀里的少女化成灰随风而逝。
她今天，还没有看到日落啊……
——
云雀恭弥再次拿起那包烟，拿出火机，点燃了一支。
他没有抽，只是在平时看日落的地方，远远的看着日落。
孤零零的，就这样站着看远方，看天边的圆日逐渐落下。
他第一次爱一个人，他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从此以后，他连爱任何人包括自己，都没有力气了。
他愿意付出生命让她快乐，可惜他没有机会。
好想她……
烟草燃了一会，云雀恭弥才抬起手，尝试性的抽了一口。
还是很呛，呛的他又咳嗽。
烟雾升起，云雀恭弥在咳嗽中，仿佛透过烟雾看到日思夜想的女孩。
他戳了戳烟雾，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火柴，他亦在升起的烟雾中看到她。
可他一戳她，她就消失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云雀恭弥又抽了一口，咳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他透过烟雾去看日落，明明是不错的景色，他却想——
今天的落日，真是刺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