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0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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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后缩道:“绾绾,狗世子……狗世子来了……”

    沈安宁一听,瞬间一个鲤鱼打滚,从官袍下翻身而起,一仰头,只见两张大黑脸映入眼帘,黑脸上张着血盆大口,满嘴獠牙比筷子还长,其中一张还朝她袭来,她神色一变,一把作势要将张绾护在身后,道:“绾绾,我保护你——”

    然而,人还没爬起来,就被身上宽大厚重的衣袍给绊倒了,她扑腾一下,狼狈摔倒。

    人还没爬起来,手中的酒壶被人一把夺走。

    沈安宁立马去夺,一个摇摆间,脚步不稳,险些直接栽倒滚落下了榻,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如期到来,双腋被人死死掐着,下一刻,一双比牛还大的眼睛,冒着绿幽幽的光,靠了过来,死死瞪着她。

    陆

    绥安额上青筋爆出。

    他还从未见过这般耍酒疯的女人。

    只一把将滑落的官袍捡起,紧紧将她裹住,瞬间将她裹成了个蚕蛹。

    而那头,张绾亦被大黑脸怪一把揪住,她吓得呜呜缩缩,嘴里喊着:“宁儿,大黑怪来了,我怕——”

    沈安宁顿时歪着脸面龇牙咧嘴道:“咬他。”

    张绾呜呜噎噎道:“呜呜,我不会……”

    沈安宁有经验,当即傲娇一声:“瞧我的——”

    便要抬手张嘴咬人,然而,此时双手被困在官袍下,竟片刻动弹不得,不过,不打紧,她没手,她还有嘴,而眼前的大黑怪鼻子老长,她瞬间张嘴嗷嗷朝着那大鼻子咬了去。

    陆绥安一时不察,偏头躲过,鼻子没被咬掉,下巴却被扎扎实实的咬了一口。

    张绾噗哧一声笑了,有样学样也要咬,却被廉城顷刻间一把杠了起来,甩在了肩上,廉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小酒鬼制服住,而后,冷飕飕的目光扫向陆绥安怀中的女人。

    若双眼是箭,对方早已千疮百孔。

    却见陆绥安仿佛有所察觉,将人先人一步朝着怀中一藏,挡住了那道冷箭似的目光,斜眼淡淡道:“廉世子何必跟酒醉之人计较!”

    却见廉城皮笑肉不笑,只冷冷道:“希望下一回陆大人被人这般歹毒离间时,也能这般冷静自若!”

    却见陆绥安不咸不淡道:“放心,我不是廉世子,可没有这个福分。”

    “哼!”

    廉城板着脸,摘下身上披肩,将人一裹,扛着张氏大步离去。

    而廉氏夫妇二人一走,纷乱噪杂的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沈安宁被裹得无法动弹,嘴上却还在频频作乱,一边乱啃乱咬,一边嗷嗷喊着:“再来一杯,绾绾,再来一杯。”

    一边又猛地抬头看他,嘴里胡言论语喊着:“大黑怪,受死——”

    张嘴便要啃咬了来。

    陆绥安:“……”

    素来安静文静的妻子,发起酒疯来竟无端恼人。

    连陆绥安都险些有些招架不住。

    最终,陆绥安扯断一截里衣,塞到了沈安宁嘴里,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

    他将软榻上的薄被扯来,朝着沈安宁身上一裹,将人朝着腋下一夹,便大步朝着正院方向踏去。

    这番闹腾下来,太阳已渐渐落山了。

    川泽居的下人们看到世子腋下夹着个大蚕蛹大刀阔斧的跨入院内,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全然忘了反应。

    只见那大蝉蛹一拱一拱着,大有破壳而出的架势。

    还是春淇眼尖,看到那张薄被是湖畔小楼的,瞬间缓过了神来,立马将不相干的人悉数打发走了。

    陆绥安长驱直入,跨入正房后直接命人将水送了来,他将人带被一并扔进了浴捅中。

    沈安宁呛了一口水,拼命在水中扑腾,喊着:“救命,救命……”

    白桃反应过来,立马要进

    去伺候,却被陆绥安勒令出了屋。

    陆绥安大有一种要看着她活活淹死的架势,却在她再次滑落下水时,猛地将人抱了出来。

    他强压着怒火,耗费了整整一个时辰,这才将人顺利弄干净弄上床榻。

    酒醉后的沈安宁已沉沉睡去。

    被子下未着寸缕,沉睡中,抱着被子往里翻了个身,瞬间将锦被卷起,落出被子下曼妙的身子。

    陆绥安冷着脸看着。

    心中一直憋着口气,看着眼前的画面,无端恼火。

    大有一种懒得动弹,冷眼看着,冻死她的念头。

    他这人向来循规蹈矩,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章有法,就连醉酒的情况都从未有之。

    喝得最多的那一回,还是成亲之日。

    却万万没想到,她的妻子竟比他更要生猛不羁!

    行事放纵便了罢了,挑拨离间便也罢了,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他没想到她竟这般离经叛道,生生要去拆散旁人的姻缘。

    若今日他不在场,遭一顿打都是轻的。

    然而——

    关键是那句……和离!

    一度深深刺痛了他的耳朵。

    双耳至今还在嗡嗡作响。

    他甚至一度欲将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摇醒来,好亲自审问一遭,方才那些醉酒之言,究竟是劝诫那廉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心里话。

    这样想着,陆绥安骤然伏身过去,将被子扯下,盖住了眼前所有春光,替她将被子掖好后,放下帷幔,目光慢慢在屋内锋利地搜寻了起来。

    这间屋子,他住了十多年,眼下却陌生得厉害。

    屋内一步一景全被换了。

    为何要换?

    陆绥安绕过屏风,顺着八宝桌来到了案桌前,便见案桌上摆放了许多册子,有些凌乱的散落在那里,像是匆匆撇下,还未来得及整理的。

    陆绥安随手将册子打开,赫然只见上头一笔一笔清晰详细的记录着一连串数字,细细一看,竟是本账本。

    账本里记录着筹集到的款项,竟筹集了两万多两银子。

    而后,又一一记录着几项大的开支,没有细节,竟已开枝出去了一万六千两。

    一万六千两是什么概念。

    当初陆家给沈家下聘,除了聘礼外另下了一笔聘金,数额是六千两白银。

    要知道这笔数额在满京已是定格的了。

    至于沈氏的嫁妆是多少,陆绥安不得而知,亦不曾过问过,不过料想她当初嫁妆再不菲,加上宫里头的赏赐,略略估计,手里所有的现银子最多也就这么多。

    所以,她将她所有的银子包括嫁妆全部拿了出来,做什么,需要耗费这么多银钱?

    联想到白日里孙叔那些线索,又是买酒楼,就是买铺子,又是买宅子。

    便是再傻,陆绥安也猜测到了。

    她在为自己今后铺路。

    铺什么路!

    她想和离!

    她竟想同他和离!

    不是说说而已,亦不是奉劝旁人,那些一字一句的肺腑之言,竟全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要同他和离?

    呵呵。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头涌现出来的那一瞬间,让陆绥安一度觉得啼笑皆非。

    御赐的婚事,连陆家都拒绝不了,她凭什么觉得她想她就可以!

    嗤笑的同时,不多时,一抹怒不可遏猛然爬上心头。

    这门亲事本就是硬塞来的,未见得他有多喜欢。

    只是,他都没有厌弃她,她竟反过来要同他和离。

    凭什么!

    便是要离,也该是他率先提出来才是。

    陆绥安心中憋闷不已!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此刻脸色一度阴沉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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