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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山君:“还是因着师父不让。苏行舟当时刚到淮山,也没有住多久,所以不敢违背师父的话,于是只告诉臣妇书上的字怎么读,却没告诉怎么写。”
她知道皇帝心里疑心多,所以每一件事情都说得很细,“但他临走之前给臣妇留了一些女子可以临摹的字帖,臣妇是偷偷学的。”
她说到这里,做出回忆的模样,道:“臣妇之前也问过师父为什么同为女子,苏莹莹可以读书写字,而臣妇却不可以。师父说,苏家兄妹将来是要去大地方的,但我们却永不会出淮山,所以读书反而是害人害己。”
皇帝听得脸上一怔,叹息道:“他这也算是遵守跟朕的承诺了。”
当时,他就要求段伯颜到了蜀州后不得离开。
兰山君摇摇头,“臣妇不懂这些。后来碰见郁清梧,他跟臣妇说,师父不教读书和写字,是怕臣妇将来知道他的身份和那些官场贵人的事情。毕竟,臣妇若是只跟杀猪为伍,永远都不会知道段伯颜三个字。”
皇后听得捂嘴哭泣,别过头去。皇帝瞧了一眼,叹气侧头继续问:“那你到了洛阳,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为什么不直接找皇太孙寻求庇佑?”
兰山君说得十分坦然,“师父从来没有提过故人。”
“且师父离开洛阳的时候,太孙殿下才八九岁,臣妇怎么想,都觉得他们应当没什么深厚的感情——臣妇如今才二十岁,已经记不得八九岁见过哪些人了,就算有亲戚,也不敢去攀附,何况是皇太孙这样的人物?”
皇帝听了,倒是点头,“确实……当年太孙还很小,你们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兰山君给皇帝磕头,“当时骤然知晓此事,臣妇打听到陛下,皇后娘娘和太孙妃都是师父的亲戚,也是想过来求救的。毕竟皇家之人,无论哪一个都比邬庆川厉害,但臣妇久久思量,却不敢。”
皇帝:“为何不敢?”
兰山君:“师父当年‘死而复生’,臣妇猜不准这里面有什么事情,不敢贸然求救。再者,又有郁清梧在,臣妇心中安生,之后邬庆川也一直没有下杀手,臣妇便以为这事情过去了。”
她其实还可以有更好的说辞。
她相信,只要她说出“师父说自己是个罪人,罪人之女,不敢奢求庇佑”一句,便能让皇帝动容。
但她不愿意。
老和尚没有认的罪,即便万死,她也不能说出口。
但这些对于皇帝而言,已经够了。
他算是认可了她对于字迹和皇太孙的说辞,让人带她出去。但在她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大喝一声道:“等等——”
兰山君心神一震,赶紧跪下。
皇帝语气冰冷,“你说,邬庆川跟段伯颜一直相交,除去苏行舟之外,可还有其他证据?”
兰山君摇摇头,“没有。苏行舟只来过两次,一次是臣妇五六岁的时候,一次是师父去世的时候。臣妇之前问过师父邬庆川是谁,师父只说是一个不用见面的故人,书信来往,知晓平安就好……那时候臣妇还以为,对方看不起我们,所以不肯来见他。”
她想了想,又道:“臣妇和师父,一直都很穷。后来师父病得厉害,臣妇也提过借那位故人银子,但师父却不准。”
她说到这里,神情黯淡,“当时若是能借来银子,师父还是能活的。”
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
在生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