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失忆(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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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他再看那画出来的日历,他是九月一十九来到这里的。

    此后在九月三十、十月初一、十月初三都打了勾,还标记了壹贰叁。

    辛禾雪垂眸思索了一瞬。

    看来他已经送走了三个穷书生了。

    而这些数字没有特别标记,应该送走的都不是目标对象。

    那日历还标记了春闱何时签名报到、何时朝见、何时正式举行春闱。

    报到是有时间限制的,又顾忌到不同地域的举子赴京城的路途距离远近有别,因此报名又分批进行。

    为了给南方远地举子多些时间,家离得越远的举子,报到时间越往后,但所有的这些工作,都要在十一月末结束,接着举子要在十一月初一朝见。

    之后便可专心准备来年一月份的春闱。

    看来现下送走的三个书生都不是目标对象,他们的报到时间太近了,虽然无法排除提前抵京,在入住的客栈中一边备考一边等待的可能性,毕竟十月份越往后气候越发严寒,这种天气赶路必然不好受。

    但既然他没有在日历的壹贰叁号进行特殊标记,那就先排除在范围之外。

    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等待。

    辛禾雪坐到床铺上。

    像是小猫猎手盘起尾巴,耐心地端坐等候猎物。

    然后在猎物到来之后——

    递给他一个爱的号码牌。

    K一边冒着酸泡,一边想着。

    ………

    傍晚凉风四起,平静的天空乍起惊雷,天昏地暗,烈烈风中好似夹杂着硝烟般的气味。

    之后便是大雨倾盆落下,甚至带着雪沫。

    庙后的竹林簌簌作响。

    雨夹雪拍打着。

    雨雪雷交加,是一个穷书生会出没的好天气。

    辛禾雪敏锐地嗅闻。

    他闻到了风里吹进来的轻微血腥味。

    寒风里幽幽“吱嘎”一声。

    推开木门的同时,那男子轰然倒了下去。

    辛禾雪迟疑地上前。

    好不容易蛇口逃生,步锦程神志已经不大清晰了,在双目阖上之前的最后几眼,只见到一青年披着厚重雪白的毛绒斗篷,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好似被温暖了的白玉。

    乌发柔柔地绕着肩头飘落,扫过了步锦程的脸,有些发痒。

    青年蹲身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只手。

    步锦程在最后一眼终于看清楚了青年的容貌,如水月观音一般的美丽,仿佛一场幻梦。

    是

    好心的菩萨吗?

    从高高的明镜台走下来。

    步锦程脑袋一歪,彻底昏迷过去。

    ………

    步锦程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因为长时间未喝水,声音嘶哑难听,压抑痛呼道:“啊!”

    “别乱动。”

    清润如水般的嗓音。

    青年垂覆眼睫,眉心微微蹙着,神色认真地把握着他伤重的那只手,“你骨折了,先敷药。”

    步锦程眼前的视野还有些不太明晰,他靠在床头,使劲眨了几次眼,适应之后终于看清楚了如今的环境。

    床边的火盆烧着炭火,因此室内不觉得太冷,只是窗缝与门缝偶尔吹进夜晚的寒风来,步锦程体质好,即便逃亡的途中失血许多,他的体温还是温暖的。

    而眼前的青年,手却是有些发凉。

    步锦程抬眸说道:“你手好冰。”

    辛禾雪瞥了他一眼。

    帮他治疗就已经不错了,还嫌弃他手冰?

    辛禾雪没说话,将捣烂的地黄敷到他右手骨折的区域。

    步锦程用只受了些皮外伤的左手捂住辛禾雪的,“真的,你手好冰。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辛禾雪觉得这人当真怪异,分明自己才是刚刚被发现的时候都成血人模样了,还反过来担心他身体舒不舒服?

    他态度并不热衷,淡声道:“我很好。”

    步锦程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似的松开手,“公子,是我冒昧了。”

    他扬起浑如刷漆的一对剑眉,笑着对辛禾雪道谢,“今夜要多谢公子你出手相救。”

    辛禾雪本来是要静等着钓穷书生的,眼下捡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麻烦。

    他将湿了的帕巾递给步锦程,“你自己擦一擦血,脸上也有,很脏。”

    辛禾雪有点轻微的洁癖,不大看得惯这人浑身血脏兮兮的。

    步锦程拿着帕巾大咧咧地擦了擦脸,剑眉朗目,俊逸端正,左边的眉梢有一道疤痕,因此不像是文质书生,举手投足更是十足的侠客风范。

    辛禾雪淡淡扫过一眼,把捣烂的地黄尽数敷上骨折的右手之后,正欲用竹板将右手固定。

    步锦程有些因为手上持续传来的痛感,有些紧张,眼睛下意识盯着辛禾雪看。

    视野里,青年低下头,原本挽至耳后的青丝飘落几缕,侧颜安静秀美。

    屋外雪压枝,屋内烛火微,无限温柔。

    【步锦程爱意值+5】

    目标对象?

    辛禾雪手中不禁力道一重,便听见步锦程压低的嘶声。

    他挽起垂落的乌发,眼睫颤了颤,才缓慢向步锦程看去,“抱歉。”

    辛禾雪双手交扣搭在膝上,他肩头披着厚重的绒毛斗篷,整个人却愈发显得纤瘦,掀起眼眸,对步锦程说:“你长得有点像我已逝的丈夫……刚刚看清楚了你的脸,我走神了才不小心用力,没有很疼吧?”

    步锦程惊讶而哑然地看着辛禾雪。

    眼前的青年看起来才及冠的年纪,就已经嫁做人夫,还、还丧偶了?!

    天呐,他在和寡夫共处一室……

    步锦程磕磕巴巴,“是吗、是吗?我长得像你逝世的丈夫?我、我是说,我未曾婚配,我还是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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