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失忆(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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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渡之顿了一会儿,

    不明白辛禾雪为什么这么问,忽而想起来锦鲤妖一族七日失忆的习性,他道:“我不会告诉你。”

    辛禾雪:“为何?”

    渡之:“避免你害人。”

    意料之中,辛禾雪也不恼,他解下木钩上的细面纱帐,隔了床帐和些许距离,他的音色听起来比白日时轻软,“渡之大师,记得将烛火吹灭了,这么亮我睡不好。”

    渡之:“……”

    桌上的烛盏,火苗一摇,悠悠地熄灭了。

    客房归于黑暗当中。

    ………

    翌日又要继续赶路。

    驿丁将早上的饭食送到客房,又重新退了出去。

    驿馆提供的朝食是面片汤、芝麻粥和清油胡饼,还有一笼馒头,因为不了解高僧的食量,因此每一份都按照最足量的来。

    渡之昨夜在榻上坐禅一整夜。

    不过他是修行之人,本就与寻常凡人不同,就是连续几日彻夜不眠也无关紧要,必要时小憩休整即可。

    很多时候选择整夜休息都是为了严格遵循人间昼出夜伏的规律罢了。

    渡之坐在方桌前,询问刚刚漱洗完毕的辛禾雪:“你要吃吗?”

    辛禾雪走过来,渡之将瓷勺递给他。

    辛禾雪只简单尝了尝面片汤和芝麻粥,味道很清淡,并不醇绵,厨艺只能说一般,不大合他的胃口。

    他尝了两口,就放下了勺子。

    本来妖族也可以凭日精月华充饥,具备一定的灵力道行之后,人形就是不食五谷也不会有饥饿的感觉。

    渡之动作流畅地就接着辛禾雪搁下的勺子,继续进食了。

    抬首,却见辛禾雪支着侧脸,盯着他,平声问:“何事?”

    虽说驿丁不知道客房中其实有两人,只送来了一只瓷勺一双木筷,但渡之如此态度自然地就接过了勺子继续用……

    这到底算哪门子和尚啊?

    辛禾雪微微蹙眉,眼睛一眯,纤长的睫毛上下碰了碰,掩饰住不明显的嫌弃情绪。

    没听到辛禾雪说话,渡之又低头快速地进食。

    他体型高大劲瘦,肌肉结实,明明不是莽夫那种魁梧,食量却大得很,一张桌子上的食物都被他解决了。

    朝食结束之后,渡之说:“收拾一下,今日的脚程比较赶。”

    辛禾雪问:“你不放了我?要带我到哪儿去?”

    渡之从不说谎,因此诚实地直截了当道:“先去收了旱魃,再一路上京,送你进入安宁塔。”

    安宁塔是大澄最高的佛塔,塔尖顶端可以没入云层,塔身坐落在京郊北方。

    从功能上来看,更像是从属于太初寺的监牢机构。

    辛禾雪的脸色冷下来,语气中有着一种微薄的料峭寒意,“你要将我关押起来?”

    渡之平静道:“太初寺天师捉获的妖鬼,若不能就地杀灭,必要押送回京,送入安宁塔度化。”

    度化?

    火化还差不多吧?

    辛禾雪问:“谁说的?”

    渡之道:“师父。”

    辛禾雪:“我怎么知道你师父是谁?”

    渡之:“太初寺卿,国僧了意。”

    国僧的亲传弟子,现在又是太初寺少卿,未来就是继任者。

    辛禾雪淡淡地扫他一眼,没有什么话音起伏地问:“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送入安宁塔的前提是不能就地杀灭,只能暂时控制押送。

    渡之一怔,在这个怔愣的空挡,他的手掌被牵起,搭在青年脖颈上,肌肤触感温凉玉润,传来脉搏的隐约跳动。

    脖颈线条优美纤细,因为缺乏血色所以更显得洁白,脆弱得好似稍稍用力就要碰碎了。

    辛禾雪扶着他的手背,微微歪头用侧脸贴了贴,眼睫掀起,他轻声问:“大师为何不肯杀我?”

    渡之被他问住了,皱眉沉思,最终摇了摇头。

    “不可。”

    辛禾雪:“为何不可?”

    渡之又被难住,只是道:“你未造下杀孽。”

    辛禾雪轻笑一下,捉到渡之前后矛盾的漏洞,“可是你们太初寺可不论好妖坏妖。”

    他指腹轻轻点在渡之胸口跳动的位置,“这就是你的答案?”

    跳动的节奏分明漏了一拍。

    渡之沉下眼眸,他思索不出答案,但又不能说谎,因此沉默下来。

    最后不再与辛禾雪就着这个问题辩论,看起来心意已决,仅仅是通知辛禾雪:“快些,今日脚程赶。”

    辛禾雪:“……”

    油盐不进的臭和尚。

    他直接道:“背我。”

    渡之面露不解。

    辛禾雪微微一笑,“大师你不知道么?锦鲤化人上岸,每走一步都像是踩着尖刀利刃呢。”

    让他将志怪传说和童话故事杂糅结合一下吧。

    ………

    驿吏见到高僧下来,赶忙迎了上去,“少卿大人,可需要出行工具?驿馆内有马与驴……”

    他话还没问完,就目瞪口呆地发现高大僧人是背着人下来的。

    昨日、昨日可未曾见到高僧身侧有旁人啊?

    他记错了?

    驿吏傻愣愣地看着高僧往外走去。

    倒是高僧背后的襕衫青年转过头来,右手扶着帷帽的宽檐,纱幕随风流动起来,露出线条流畅的雪白下颌,和淡粉的唇。

    青年声音懒洋洋,婉拒驿吏的建议,“倒是不必了,有驴呢。”

    辛禾雪重新转过来,揽着渡之的脖子。

    秃驴也是驴。

    他故意道:“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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