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失忆(4)(1/2)
听他的语气,好似对辛禾雪喊周山恒“子越哥哥”有什么意见。
【怎么了?】辛禾雪笑眯眯,【考官先生,你对我的表现有什么考核意见吗?】
K:【……不。】
K:【没有。】
辛禾雪:【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高兴呢^^】
已经完全丧失好哥哥地位的考官K,没有资格说话。
辛禾雪笑了笑,他丢了张帕巾给周山恒,抽身离开,“子越哥哥,你怎的汗涔涔的?”
“我……我亦不知。”
周山恒喉咙干涩。
他紧紧把握住了那洁白的帕子,边角绣了一枝雪梅,好像原本是辛禾雪贴身妥帖地放着的,已经浸透了那股子细柔的冷香。
就搭在掌心里,他的手指蜷起无意识地摩挲帕子,帕子的用料细致,触感滑腻,让人一下子仿佛是碰到了青年那温润细腻的肌肤。
周山恒耳根火苗燎烧一般滚烫,才会回过神来,立即转头想问辛禾雪怎么会在这。
结果一回头,却是不见任何人影。
月色寂寞,屋内寂静凄清。
画面随之犹如石子投落湖面一样,看过去房屋内的家具全都荡漾起圈圈纹纹。
周山恒霍地坐起。
肩颈和腰背的酸痛和一动作就发出来的咔咔响,昭示着他昨晚竟是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竹编卷帘外,天色蒙蒙亮。
………
怎么会?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周山恒来回行走在藏经楼的山墙之下,手中拿着书卷,虽未出声,但唇部一直是念念有词状。
越是走,心越是乱,越是乱,眼前的经义也越发不清晰。
“周兄?”
听闻后头传来青年温润的声音。
周山恒竟是一时间做贼心虚一般,懊恼地抬起手,用书卷遮住了自己的脸。
辛禾雪今日化形的时候变了身新的青衫,更是一幅玉面书生的模样。
他见周山恒如此窘迫,还有意绕到人跟前,明知故问,打趣道:“周兄?你今日怎的不看我?是不敢看我?”
周山恒沉沉叹了一口气。
实在是无颜面对。
怎么对着不过才相处一日的公子,做了这样……冒犯的梦?
其实梦的内容本身不过火,只是周山恒回想起梦中的情境,无端面热心跳起来。
何况梦里辛禾雪还喊他子越哥哥……
周山恒喃喃自语,又想起昨夜梦里的上联,“蜜官金翼使……”
辛禾雪如流水般顺畅地接上,“花贼玉腰奴。”
周山恒顿时盯着他不眨眼。
这分明是他梦中的内容?
辛公子怎会知道?
辛禾雪微微一歪头,“周兄怎么这样稀奇地看我?这不是前朝
有名的联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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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他在何处听过,自己不记得了,结果却投诸在梦境里。
周山恒更是惭愧。
在他转身没留意的时候,辛禾雪却是低敛面容,唇际坏心地一笑。
这种一板正经的书生最好玩了,他不过是巧计戏耍两次,这人不但发觉不了,还惭愧无地,结果爱意值又悄悄上涨起来。
周山恒回首再去看辛禾雪,却见着夏日里一只粉蝶,扑簌簌地落到辛禾雪青丝发间。
只不过辛禾雪还没发觉,见他看过来,反而笑了笑,本就清艳的一张脸,一笑起来原先极浅极柔的冷淡就驱散了,好似春星乍合,桃花开到七分。
周山恒怔怔地指向停落在青年耳旁的粉蝶,“落了一只花贼。”
辛禾雪眉心一蹙,他一晃首,那只粉蝶就扑簌簌又飞离了,“多谢提醒。”
从枝叶间洒落的几束日光下,还能看见蝶飞时飘洒的粉。
辛禾雪那点过度爱干净的小毛病犯了,他拿出帕子擦拭耳畔。
周山恒余光一瞥,就瞥见那帕巾一角的雪梅纹样。
他下意识三步做两步地上前,握住了辛禾雪的手,“这帕子……”
分明和他梦中的一模一样!
辛禾雪态度自然,神情自若道:“怎么了?周兄,你若是喜欢这帕子,这张就送你好了。”
周山恒才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腕窄瘦,雪肤滑腻,想到自己做出这样登徒子的动作,立即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收回手,“对不住……”
“什么好对不住的?我还有别的帕子。”
辛禾雪随手将那张雪梅图的手帕丢入周山恒怀中。
周山恒险些没接住,手忙脚乱地拿稳。
看见辛禾雪这般坦然态度,周山恒愈发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
又到了日暮向晚的时候,山中子规一阵阵啼鸣。
按照昨日,两人就该在此时道别分开了。
辛禾雪却是吃痛般吸了一口凉气。
周山恒关切地问:“辛公子,你如何了?”
辛禾雪半躬身,撩开了青袍的下摆,“我早上来时崴了一下脚,本来觉得不严重,现下却又好像寸步难行了。”
周山恒蹲身下来,他去察看辛禾雪脚腕的情况。
登云履往上一些足踝的位置,隔着布料看不见,但似乎确实是肿起来了。
辛禾雪忧心地说:“这下恐怕难以下山了,不知道寺庙中有没有空房……”
寺庙条件艰苦,即使是空房恐怕也要和人凑一间屋子睡通铺。
周山恒毫不犹豫道:“我背你下山。”
辛禾雪只推拒了两声,目的达到了,他也就答应了。
周山恒背上他,竹笈就无法背也不好拿了,所以先背在辛禾雪背上。
所幸是轻便的小竹笈,不是远途跋涉
() 的和箱子一般大的。
周山恒做惯了农活,有一把力气,背人很稳当。
辛禾雪双手环在他肩颈,脸伏在肘窝里,伴随着绵绵冷香的吐息就在周山恒脖子旁。
他不得不转移注意,找了个话题问辛禾雪,“辛公子可有考科举的打算?”
“科举?”辛禾雪侧着头,“我不考科举。你就当我是游侠儿,四海为家吧。”
鱼可不就是以江河湖海为家吗?
周山恒应了一声。
辛公子话中的快意,周山恒是佩服又无法做到的,他家中清贫,母亲久病难医,只盼望着他读书出人头地。
他因此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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