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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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了十来页台词,闻亭丽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床上的陆世澄呼吸越来越粗重。

    而且,不知是不是窗外恰有一缕夕阳落在陆世澄脸上的缘故,他的脸色显出一种奇异的潮红,探手摸去,他的皮肤有点烫手。

    闻亭丽大吃一惊,路易斯大夫说过,别的不怕就怕陆世澄发烧,她忙低声唤道:“陆先生,陆先生。”

    陆世澄微微耸了耸眉,却没能睁开眼。

    闻亭丽慌忙跑出去:“路易斯大夫!陆先生好像发烧了!”

    路易斯进屋检视一番后,沉着脸说:“应该是伤口感染了,白天邝先生在时,我就极力建议把陆先生转送医院,陆先生只是不同意——我马上给邝先生打电话。”

    闻亭丽焦声问:“我能做些什么?”

    路易斯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你帮忙把药品和近几日的体征表都收好,稍后跟惠群医院的大夫交接时,这些记录有助于那边了解陆先生的伤情。”

    ***

    一个钟头后,陆世澄被送到了惠群医院。

    惠群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隶属于陆家名下,等他们赶到时,院长早已率领一班人亲自在门口等候。

    陆世澄被安排在外科的高级病房。

    大批医护人员在病房里进进出出,闻亭丽无处容身,只得先退到走廊上。

    忧心忡忡等了半晌,邝志林出来了。

    邝志林这段时间黑瘦了不少,望见闻亭丽,疾步走近说:“闻小姐请先回吧,大夫们在商议诊疗措施,这地方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快十点了,我让人送闻小姐回去。”

    闻亭丽悬着心问:“陆先生情况怎么样?”

    邝志林只是摇头:“闻小姐,你这几日太累了,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来。”

    闻亭丽咬了咬唇:“也好。”

    邝志林送她出去,路上突然止住脚步说:“忙到现在也没跟闻小姐道过谢,那晚多亏闻小姐挺身相救,过后又承蒙闻小姐和周嫂悉心照料,否则澄少爷未必能脱离险境,这份大恩,陆先生和邝某铭记于心。”

    他深深向闻亭丽鞠了一躬。

    闻亭丽忙说:“当晚那种情况,凡是有点血性的人都会出手相救的,何况陆先生也曾不计回报多次帮我。”

    邝志林并未马上接腔,而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打量闻亭丽。从前他待闻亭丽就极客套,但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眼神里常常透出审视和防范的意味。

    而今晚,邝志林对她,于客气之外还多了一份尊重。

    闻亭丽未作声,想想陆家多年来的恩怨纠葛,再想想陆世澄险些命丧陆三爷之手,这一切也就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门口停着一辆汽车,两人下了台阶,邝志林亲自帮闻亭丽开车门,紧接着,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闻亭丽。

    “今后闻小姐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这个号码。”

    闻亭

    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接过名片正色说:“如果陆先生醒了,烦请邝先生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鶐?靧鑞虎????厐?“?N?譎??????卢?籔??财絶馟?葶?繢????????????奵N魎???鱞桔??東???????げ????膉???????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汽车开动后,闻亭丽在窗内朝邝志林挥挥手,邝志林在台阶上目送了一会才返身进去。

    快到家时,闻亭丽留神观察窗外,附近果然停着两辆车。

    进了家门,周嫂和小桃子早睡下了。

    闻亭丽径直穿过客厅朝里屋走。

    往常这个点,她该提醒路易斯大夫给陆世澄换药了。

    推开门,发觉床上空荡荡的,心中莫名一空。

    这些日子她习惯了在床边照料陆世澄,习惯了掐着时间等陆世澄醒来,现在陆世澄离开了,那种心境上的失落连她自己都有点意外。

    有那么一阵,她只是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打量房内,邝志林做事太周到,走前特地留人打扫过。这一来,房中给人一种异常洁净的感觉,但也因为这个缘故,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找不到陆世澄在此生活过的痕迹。

    转头望见窗台前月光下的花生苗,她情不自禁走上前拨了拨那嫩绿的叶片,想起那个静谧的午后,整个人说不出的怅然,在窗前心烦意乱待了许久,这才关上灯出来。

    回到主卧,闻亭丽一讶。

    地板上那堆曲奇罐全都不见了。

    找遍房中每一个角落,只是找不见踪影,一直找到衣柜,才发现糖果和曲奇罐不知何时被挪到了柜子里。

    多半是周嫂趁她不在时收拾的。

    这样堆在柜子里,倒比在地上摆着时更多了,闻亭丽笑着想,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陆世澄以为她一次能吃下多少罐?其实从医院出来后她的情绪一直有点低落,直到望见这座“小山”的这一刻,心情才骤然明快了几分。

    这一晚,闻亭丽睡得并不安稳,醒来已是五点多,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惠群医院打电话。

    护士在那头说:“陆先生?对不起,女士您记错了,我们昨晚没有收治一位姓陆的先生。”

    闻亭丽直发愣,转念一想,陆家人大概不想让外界知道陆世澄受了重伤,看样子从医院是打探不到什么了,她索性找出邝志林的名片打过去,谁知这时电话响了。

    “起床了?四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是欣欣百货的大小姐董沁芳,

    闻亭丽一头雾水:“沁芳姐?你来接我做什么?”

    “给馥丽施拍冬衣广告呀,说好了我来接你的。”董沁芳奇道。

    闻亭丽暗道糟糕,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那晚欣欣百货举办决赛时,馥丽施也在台下观赛,颁奖一结束,馥丽施的经理立即决定跟闻亭丽续签冬衣广告,双方将拍摄时间定在《南国佳人》正式开机前,而拍摄地点则租在冠林影视公司的摄影棚,这事

    ()    黄远山也知道。

    鉴于欣欣百货是中间人,上回来闻亭丽新家做客时,董沁芳主动提出当日开车来接闻亭丽,一方面闻亭丽新租的房子有点远,而摄影师八点钟就要开工,另一方面,她们欣欣百货当天也有一支广告要在那边拍摄(注)。

    谁知没多久就赶上陆世澄出事——

    “没忘没忘。”闻亭丽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打着哈哈笑道,“我正准备吃早饭呢。”

    。”

    接完这通电话,闻亭丽忙不迭去盥洗室洗漱,看看还有时间,便再次拿起话筒给邝志林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老头,想必邝志林昨夜曾专门交代过,老头的语气很温和。

    “邝先生一整晚都没回来……闻小姐放心,一有消息邝先生就会通知您的。”

    闻亭丽同对方道了谢,挂断电话后,心中只是不安,可是再不安又如何,一个人总得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

    想起今天要去的冠林摄影棚经常有大公司拍广告,她特地精心打扮一番才出门,出来后在路口等了几分钟,就看见董沁芳的汽车朝这边驶来。

    “沁芳姐!”

    董沁芳眼前一亮:“今天怎么打扮得这样招眼?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在冠林的摄影棚里争取新的工作机会,妙极了!那些经理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说不定当场找你拍广告呢。”

    闻亭丽满肚子心事,上车时只是笑:“沁芳姐又取笑我。”

    董沁芳转动方向盘:“这可不是取笑,你呀,不仅懂得把握机会,还懂得主动制造机会,即便有时候运气不那么好,你骨子里的这股劲也能帮你把坏事变成好事,我就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两人就这样闲闲聊着,驱车向目的地驶去,路过惠群医院时,董沁芳忽道:

    “那不是你们学校的邹校长吗?她老人家一大早到医院来做什么?”

    闻亭丽惴惴地望着窗外,邹校长刚从车上下来,给邹校长开门的人正是邝志林,邹校长神色匆匆向里走,邝志林紧随其后。

    “来看病?不对,若是来看病,没必要让邝志林专门陪着,他可是陆世澄身边的头号忙人。”

    闻亭丽忙说:“我听说邹校长当年跟陆小先生的母亲是挚友,兴许陆先生不放心,所以才让邝先生陪邹校长看病。”

    又小心翼翼岔开话题道:“沁芳姐,再不走就迟到了。”

    两人赶到摄影棚时,馥丽施的人也刚到,诚如董沁芳所说,今天共有四家公司在此地租影棚拍广告片(注),除了欣欣百货和馥丽施布料行,还有另外两家名气不小的公司,这边闻亭丽一露面,馥丽施的工作人员呼啦啦围上来,董沁芳在路边停好车,自行去找欣欣的同事。

    馥丽施的经理一共带来了四十多套冬装,每拍完一套造型,闻亭丽就得抓紧时间到化妆室换下一套。眼下虽已是初秋,天气却不比夏日清凉多少,尤其是摄影棚里,温度比外面高许多,闻亭丽穿着厚重的冬装,身上的汗就没停过,偏偏还

    得在镜头里做出种种姿态,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好在闻亭丽不是一般人,不论多厚的衣服穿在身上,她都能展现最自然和动人的笑容。

    这一拍,就拍到了夜里九点钟,导演和经理对闻亭丽赞不绝口,可惜其他公司并未像闻亭丽所设想的那样,被她的表演吸引着过来打听她的资料,两家公司都是一干完自己的活就走了。

    收工时,闻亭丽感觉全身被像泥浆糊住了,汗气熏天,一举一动都笨重不堪,即便卸下了服装,身上每一个毛孔仍在向外冒酸气。

    比这更糟糕的,是她从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好在董沁芳临走前在附近的宁波饭馆给她买了一份饭菜送过来,她坐到镜子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油纸,一尝之下,差点当场呕出来,那包饭菜已经馊了。

    随即打开馥丽施为她准备的饭盒,结果也是一股酸气。馥丽施的经理一个劲地赔罪:“实在对不住,谁能想到棚里这样热,闻小姐在此稍等,我马上让他们再买一份吃的来。

    闻亭丽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也没吃,横竖已经收工了,回家再吃也是一样的。”

    大伙匆匆收拾东西出来,馥丽施的经理为闻亭丽雇了一辆车:“闻小姐是直接回住所吗?”

    闻亭丽略一犹豫,点点头说:“对的,麻烦了。”

    汽车启动后,闻亭丽忙不迭从书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股奶香扑鼻而来,她满足地深吸一口,还好早上出门前特地包了十来块陆世澄昨天送的曲奇在包里,饭菜容易馊,这个却存得住。一口气吃了十来块,好歹不再头晕手抖了。

    其实中途饿得慌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将曲奇拿出来吃,但如此一来,少不了给大家也分一点,她平日极大方,今天却只想美美地吃独食。

    回到家,闻亭丽轻手轻脚进房间看小桃子,小桃子睡得正酣,闻亭丽在床边看了几眼,急急忙忙将周嫂拉出去:“今天邝先生有没有打过电话来?”

    “打过两个电话,第一通是早上八点,我说小姐出门拍挂历去了,邝先生便要我转告小姐:陆小先生醒来了。第二通是傍晚五点多打来的,问小姐回没回家,我说还没回,这次邝先生倒没说什么。”

    闻亭丽二话不说冲进浴室。

    为了洗掉身上残留的汗气,光是头发她就仔仔细细洗了两遍,又用香皂从头到脚打了三遍泡沫,将全身洗得香喷喷的才出来。

    一开门,香气伴着乳白色的水雾一起涌出来。闻亭丽裹着毛巾到卧房里找衣服,忽觉后颈有点发痒,一时也顾不上细看,匆匆将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换鞋准备出门。

    周嫂正忙着热菜,闻声在厨房里扬声问:“要去探望陆先生吗,好歹先吃点东西再走。”

    “再晚医院恐怕就不让进了,您先睡,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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