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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坚持称赞她:“第一次包,包得挺好。”

    好吧,他爱吃那残次品就吃吧。反正殷容要吃他包得好吃的饺子。

    她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对方。

    他吃饭时模样斯斯文文,显然是有着很良好的教养,偶尔的话音里、举手投足之间也会流露出一丝“钱不值钱”的傲,像是出生在一个足够富足又有文化底蕴的家庭。

    但是却什么活儿都会干——

    会干活当然是正常,但他连怎么发面、和面都知道,还会换灯泡,修水管等等的杂活。

    那些是其漫长,天气一直阴阴沉沉,时而下雨,时而下雪,久不见放晴。

    那是外公不在的第一年。

    外公出殡正好是在年前。

    他清晰地记得外婆捧着骨灰盒走在前面的时候,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薄薄地落在外婆染黑了的发梢上。

    等到了墓园里,外婆将骨灰盒放置好,旁边的人铲土掩埋时,雪下得更大更凶。鹅毛般的雪花和铲子上的灰土一起纷纷扬扬,外公的黑色骨灰盒被覆盖上黄色的土,外婆的黑发上也落满了白色的雪。

    外婆和他一起安静地跪在外公的坟墓前,周围人慢慢散去,他们俩仍一动不动。

    最后是沈明雾先站起了身。

    上小学的他已经个子挺高,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轻柔地将外婆发梢上的雪花都抹掉,等他悉心整理完,外婆终于也起了身。

    她扶着墓碑缓了一会儿,拉着他往家走,头发很快又被雪花染白了。

    幼时的沈明雾从此开始讨厌下雪。

    而那年到了除夕时,雪已经不再下,外面开始化雪,融化时需要热量,反而温度更低更冷,是那种刺到骨缝里的冷。

    房间里同时开着空调和小太阳也不管用,在外面穿着棉袄和羽绒服,回到家依然不敢脱掉。

    以前外婆是全家最喜欢过年的,外公排第二,他排第三。

    这一年外公不在了,但家里年味依旧很浓。该有的菜一个不少,大门前高高挂了红灯笼。

    贴对联的时候是沈明雾去打的下手,外婆贴的时候问他,歪不歪?正不正?他学着记忆里外公的样子,仔细地比对,然后说很正,很好。

    以往包饺子的时候,一般是外公外婆凑在一起,将活计搬来茶几上,搬个小凳子坐下,边看电视边包。

    沈明雾则是给外公外婆打些没有他做也无伤大雅的下手,比如将外公擀好的皮递给外婆,将外婆包好的饺子在笼屉上码得更整齐一些。

    他边帮忙,边听着外公外婆打趣聊天。他们俩说话总是很有意思,一点点小事就会说得妙趣横生,停不下来,但偶尔也会有几个奇怪的节点,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个人会同时陷入沉默。

    这个时候沈明雾就会转移话题,比如讲起自己的成绩,讲起今天发生的趣事,或者讲起他最近好像有长高。

    等年夜饭全部做好,大家上了桌,三人干杯发出叮当脆响时,外婆会说出那句她每年过年时必说的总结语。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外婆这样说道,“干杯!明年会更好。”

    但这一年她没有说这句话。

    可能一个人包饺子太忙太累,从和面、调馅、擀皮,到去包,全部是外婆一人完成,期间还要回答沈明雾提出的关于怎么包的一些问题,再对他进行手把手的指导。

    他聪明,手又灵巧,学什么都用心,很快就能帮上不少忙。等饺子出了锅,两人干了杯时,外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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