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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赵浔所说的,并不是一句抽象的比喻,而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赵浔在如今这个位置上,成为皇子成为皇帝,其实开端只是一个荒唐的错误。

    *

    ……

    谢明烛在他的十八岁生辰夜后明白了一个道理,阴谋不一定都是复杂且隐蔽的,但必须足够有效。

    也是在这一夜,他抛弃了“明烛”的字。从此,只有谢燃,再无谢明烛。

    第二天,坊间炸开了锅,盛京成里出了件几十年甚至百年难见一回的惨事、怪事。

    ——手握兵权的定军侯谢氏被小小匪寇灭门,只余了个当晚正好入宫面圣的谢燃。

    起初,大家以为是谣言,民间议论不休。贵族世家却敏锐地嗅到了其中微妙,安静的出奇。唯独边防将领蠢蠢欲动,折子雪花似的往庆利帝案前递。

    七日后,定军侯夫妇出殡。前一日,便传来北大营哗乱的消息。几名戍边首领无召入京。

    得到这消息时,庆利帝勃然大怒。他紧闭了御书房的门,龙袍泄愤地扫过案机。茶杯和玉壶落在地上碎了,发出惊心动魄的脆响。

    御书房中,除庆利帝外只有一人。此人垂首肃立,朝服内着素服,冠缀缨。

    陶瓷碎片溅落在那人雪白的额角上,流出细细的鲜血。他却神色丝毫不动,也不避让。仿佛毫无痛觉。

    帝王气虚年迈,发过火后,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枯槁的面容上笑容阴冷:“谢赫啊谢赫……死了还要给朕添这么大麻烦。’一国柱石’……”

    庆利帝随手拿起一本奏章,冷笑着念了一句,狠狠掷在地上:“好一个国之栋梁,军权在握!手下一帮兵痞都敢不把朕放在眼里——真是幸好杀了他。否则,这皇位没两年恐怕也要换他谢赫来坐了!”

    他发完一阵火,撑着桌案略微喘息,稍微平静下来一些,才发现阶下人额角被玉壶碎瓷溅伤,皱眉道:“明烛,是朕一时激愤伤了你。怎么也不让开?“

    谢燃神色不动,也不拭血迹,只拱手道:“陛下息怒。”

    他这一动作。袍袖滑落,露隐约露出左腕雪白布封,似是受伤止血所用。

    庆利帝眼神一锐,神情却只似寻常关怀:“明烛是要执棋抚琴的,这手怎么竟伤了?谢赫落葬那日朕便看你腕部包扎,你遭逢大变,原本就气血不稳,若是因过于激愤,出了意外,朕心难安啊。”

    声声诚恳,情真意切。

    其实,都是假话。

    庆利帝其实知道谢燃腕上那伤口是从何而来。

    谢氏灭门那晚,他默认了谢燃出宫回谢府,又体贴地让人退避,给了谢燃一个和谢府满门尸首独自相处的机会。

    他是到底愧疚于亲妹旧友,想让他们亡魂得见一手养大的独子?

    他是心疼亲生骨肉谢明烛,想让他能再陪一陪枉死的爹娘?

    当然都不是。

    帝王哪有心。

    庆利帝只有一个目的。

    他在观察。

    观察谢燃对定军侯夫妇的感情。

    观察这个所谓的“亲子”究竟能不能真的为自己所用。

    一边,庆利帝在书房里供着一位名叫灵姝的女子,称其挚爱先室。另一边,他有皇后在侧,佳丽三千,子嗣八人,成年男嗣三人。

    庆利帝告诉谢明烛,他是他所有儿子里最出色的,这话没错。他还告诉谢明烛,最爱他的生母灵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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