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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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

    他不是个蠢人,从前又做过刑讯人的事情,本就最为擅长揣度他人心思和情绪。

    他何尝不知她这次回来与从前相比,似乎少了太多太多忌讳,又多了许多不经意间的亲昵与主动。

    可那四年的抛弃,显然让他不能确定她当下的变化。

    一直到今夜为止。

    她会主动关心他的身体,主动发现这一切。

    又主动将他这些药尽数销毁。

    “可是……”

    她接着却放下那空瓶子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有生之年,也不能没有薄然。”

    她会

    ()    这样说,让沈欲反倒怔愣了许久。

    到了初一这日。

    白寂将这段时日忙回来的情报都汇总起来,向沈欲汇报了将近一个时辰,几乎将知虞母女俩这一路上发生过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地上报。

    其中便包括,阿宝在阿玄出生的那一年,就已经在慧真师太的庵堂中出现了。

    所以严格来说,阿宝是四岁,不是三岁。

    再联想到给阿宝册封公主身份时,知虞欲言又止说阿宝四岁的情形,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仿佛渐渐被揭了开来。

    白寂在听到这消息时心头何其骇然,此刻他也抬起眼皮,自然也瞧见天子握住笔杆不动的模样。

    沈欲看着笔下的字仿佛都不是字,而是密密麻麻的阿宝……

    阿宝,阿宝……

    他那时甚至想象这若是他和知虞的孩子该有多好。

    彼时看见小姑娘天真烂漫的模样,只觉她像她母亲实在讨人喜欢极了。

    他心头自是妒恨憎恶,却又无法不因她与她母亲想象之处又爱又喜。

    最终却都化为了一种求而不得的心境。

    阿宝就像是知虞对他的喜欢,一直都是求而不得的东西。

    而这一刻,得知阿宝竟就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血。

    这般阳光可爱的小姑娘,竟也同样是他沈欲能生出的孩子……

    浓墨在笔尖下晕染开来,沈欲都没能恍过神来。

    原来,他们的孩子不仅阿玄一个,阿宝也是……

    她疼阿宝,也疼阿玄,将同样流淌了他血脉的孩子始终都视若珍宝。

    恰好当天下午,沈欲答应与知虞去一趟菩提寺捐一笔香火钱,借此稍稍表示心意,感激方丈当初愿意赠出那一串佛珠来。

    也算是变相地缓解天子与菩提寺之间的隔阂。

    当日智微方丈虽闭关中没有出来见沈欲夫妇,却派出了一个和尚过来道:“今日逢初一盛会,菩提寺后殿中的七座宝塔对外开放,准许部分百姓入内可登上其中聆听梵音,不知二位施主可要参与一观?”

    知虞对此很是心动,沈欲自然也要留下陪她。

    他二人本就穿着常服,看起来除了气质容貌出众了些,其他与寻常百姓几乎无异。

    夜里用完斋饭,听了会儿佛偈。

    等到后殿大门打开后,他们便同一部分准许进入的百姓一起进入其中,爬上了其中一座宝塔。

    知虞爬到一半便感到累了,沈欲要抱她上去,却又被她拒绝。

    两人便携手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最高处,在看见外面的景色后,那种满足的心理滋味仿佛都可以将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知虞到了高处,眺望整个京城,不由感到天地间忽然宽阔。

    她只道自己从前眼界窄小狭隘,既无法理解生存的意义,也无法明白感情这般复杂的情绪。

    只像世间一只再卑微渺茫不过的小小蝼蚁,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只会凭借着本能将

    生存的念头当做唯一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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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了阿宝和阿玄两个孩子,又走过了许多地方,历经了许多世间的事情,才渐渐融入其中,再做不得那局外人。

    知虞问道:“在这里是不是不能说谎话?”

    沈欲想到白寂白日向他汇报的那些事情。

    他掐着栏杆的指节似有些泛白。

    口中却仍是说了个“是”。

    知虞便不再做出任何犹豫,对他轻声将自己离开他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隐瞒说于他听。

    她与他说了许多许多。

    末了又说:“我先前要离开,是因为内心深处一直都觉得你会喜欢沈蓁,会立她为皇后……”

    “我梦到过你与她在一起很快乐的模样。”

    知虞道:“阿宝是我们的女儿,她今年四岁,是当初与阿玄一起出生的。”

    阿玄阿宝,他们一直都是龙凤胎……

    “阿玄身体虚弱,我带不走……”

    “而郎君是沈蓁的,我……也带不走。”

    絮絮叨叨下来,一些事情沈欲固然是知晓的。

    即便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可再度听她将她离开的过程阐述一边,他的眼神仍变得阴翳下来。

    那些被抛弃的日日夜夜,好似又要重蹈覆辙一般。

    直到她自己主动说出阿宝是他们的孩子。

    他阴翳的目光才渐渐恢复如常……

    听到她也想带走他的念头,心里便更好似涌入了热流一般。

    男人喉结轻轻滑动,似乎抑制着某种情绪。

    沈欲盯着她,唇畔弧度便愈发地止不住。

    “这里不能说谎,所以我喜欢你,可见这句话也不是谎话……”

    前一句话说地极快极轻,似想要不被人察觉,接着她又不安地朝他开口,“我只是一直潜意识地认为,你是沈蓁的……”

    话音未落,沈欲的指节便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嗓音低沉地纠正,“我是你的。”

    知虞望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只小声地“嗯”了一声。

    发觉他今夜望向自己的黑眸里仿佛始终含着某种炙热情绪般盯着她,让她便愈发不肯看他。

    知虞转过头去,任由凉风吹拂过颇有些热气的双颊。

    凌晨的钟声嗡然响起。

    那一刻,所有宝塔上的百姓皆双手合十,双目紧闭,虔诚地为亲人好友作出诚挚的祈祷。

    沈欲瞧见知虞与他说话的下一刻便立马又急又认真地阖上眼后,随即也看向了天边,仿佛从那余韵悠扬的钟声里听到了梵音。

    他看着知虞,亦是双手合十,缓缓阖上了黑眸。

    人群散后,两人上了马车。

    知虞便问:“陛下方才许了什么愿望?”

    沈欲反倒绷着脸,语气莫测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知虞却不知这是个什么愿望,竟叫他也有别扭的时候。

    ()    她望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两人顿时相视一笑。

    ……

    大皇子最终还是迁出了皇宫,住进了天子赏赐给他的府邸中。

    知虞原是想劝沈欲将他留下,可沈欲却道:“他性情太过于怯懦,一直呆在皇宫里便更扭不正了。”

    等他自己成了一府之主后,他便会发觉上头没有人压着他了,他不必事事卑躬屈膝。

    沈欲也派了翰林院的臣子去精心教导于大皇子,对方便会渐渐改正性情。

    毕竟年纪也小,从小便背负了一些自己是死囚犯的念头,自卑得厉害。

    知虞一想也是,对方怕沈欲怕得厉害,甚至连比他小的阿玄也怕得要死。

    除了阿宝他不是很怕,甚至是喜欢接近阿宝的。

    偏偏有一次和阿宝坐在花园里小声说话时,看见阿玄过来,他立马想跑,似乎想到什么回头就看到阿宝好奇地盯着自己,他顿时涨红了脸,似乎觉得自己很是丢人,便哭着跑开了。

    他太怕被人抛弃,沈欲赐了他府邸后,他也有自己的身份,自然会渐渐明白,他不用整日提心吊胆,这个年纪当沉淀下心思读书才是。

    处理完大皇子的事情,知虞难免也要照看阿宝和阿玄的情况。

    她原本还担心阿宝适应不了宫里的生活,可阿宝是再喜欢不过的。

    阿宝喜欢玩泥巴便去花园,喜欢捉小鱼,便去锦鲤池子旁,还有一群小内侍会帮忙。

    再不行,还有阿玄这个哥哥陪着。

    两个孩子原该相处得极好,却不曾想,阿玄这日泪眼汪汪地跑过来,可怜巴巴地想吃母亲亲手做的点心。

    知虞问了后才知晓是阿宝同他炫耀起母亲疼她的事情。

    阿宝虽是无意,可还是让宗璟心中生出了酸意,越想越酸,越酸越想,生怕知虞会不想做,索性来之前便连两泡泪水都包在了眼睛里打转。

    在得知阿宝夸得那点心如天上仙品一般,让知虞更是无地自容。

    她做的哪里好吃?

    阿玄和妹妹呆在一起这么久,应当是知晓阿宝小嘴夸人有多甜才是。

    哪怕母亲做的东西再是不堪入口,她也能夸成天上难得的珍馐。

    甚至宫里现在都开始传皇后当初就是靠一手的厨艺才抓住了天子的胃。

    沈欲听了后也并没有任何制止谣言的意思,只是兀自将怀里的美人抵在窗下,不管不顾地吻入她的衣襟。

    外面人经过时都不觉什么,可知虞却能听见一些唇舌渍声,只面红耳热地抓住他的头发,乃至发根,都紧紧扯住。

    知虞为此恼得几日不搭理他。

    为了不让阿玄失望,便日日在小厨房里钻研着做点心的法子。

    偏偏沈欲似乎也对这些东西产生了兴趣,起初陪着她一起做。

    后来更是关起了小厨房的门与她钻研起来。

    两人揉出来的两团面团,一团大,一团小。

    他做

    的大些是因为想要快些做好,方便专注于其他事情。

    她做的小,是因为身体实在是颠簸得厉害,根本没法好好停下了做这面点。

    不小心抠出了中间的洞,面团便成了面圈一般,很是怪诞的模样。

    偏沈欲很是欣赏,一边吃,还一边评价。

    灶台下烧着火,又热又闷。

    木柴爆开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遮掩住了部分动静。

    “我觉得……”

    “孩子应该……会喜欢……”

    男人的声音抵在她发软的耳根处。

    知虞死死握住灶台边缘,口中时不时便要溢出轻微的声音。

    两个人的汗液都滴入了面团里去,这样的东西别说她没脸拿给外面的人吃,便是她自己都吃不下……

    只等面团都和结束后,知虞便是要打他掐他,沈欲都能甘之如饴。

    他在她面前似乎愈发不要脸皮,她索性也不费那个力气,只强撑着软绵的膝弯,想要捡起坠到了脚边的小裤。

    抛开对方无耻的作为,还寻思着剩下的时间应当够她再重新和面的时间,却不曾想,还没有弯腰碰到,谁知对方又掐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在灶台上。

    那灶台极高,美人坐上去后脚尖都够不着地,沈欲熟稔地从正面覆上来,口中好似在认真提议,“阿虞坐着和面想来会更轻松些……”

    知虞顿时恼羞成怒地一口咬在他脖颈上,却阻不得他攥住她的膝弯,比方才还要更为顺畅地欺了上来。

    知虞眼角含着潋滟的水光,脑中却想到他过段时日的生辰……

    送礼不是麻烦的事情,偏偏他不许她送礼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毕竟这位眼界颇为挑剔的天子要的,可不是像现在堵在厨房里恍若偷丨情般的简单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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