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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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起了白新。

    很想,很想。

    程季青还记得,那天物业把鸡汤和玫瑰给她送上来。

    她强迫自己想,只是为了不浪费才喝的,但实际上,她珍惜的连一点骨头渣子也没肯放过。

    她告诉物业不要再接受,可是又在日复一日的期盼着……

    还有下一次。

    那段时间,她自己都说不清,每一次的心狠,到底是对白新的惩罚,还是对自己的。

    程季青也记得,除夕那个晚上。

    宋呤带着朋友来陪她,房间里热闹的像集市,她看似融汇其中,实际心却比什么都空。

    她独自站在半岛台,看着宋呤那头的热闹,心里想的是,她们坐的沙发套是白新买的。

    她想的是,她本该和白新一起度过这个除夕夜。

    后来手机响起。

    她吓了一跳,鬼使神差的在紧张,看到童言希的消息。

    又是失落,却又忽然期待。

    因为她知道,她与童言希的关系不至于让童言希在这个节日,特意到楼下给她送什么礼物。

    果然。

    她接过童言希递来的保温壶就知道,东西是白新送的。

    她远眺过去。

    在那盏坏掉的路灯下,黑色汽车停在那里。

    她的眼睛被风雪迷的看不清。

    心却知道,白新就在那里。

    那晚,宋呤她们离开后。

    她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刷着微博。

    然后无意间看到一段歌词摘抄。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叫太易动情,但我喜欢这罪名。——《无人之境》。

    虽歌曲意境不同,这一句却当时却让她觉得彻头彻尾的震撼。

    她在白新那里,‘太易动情’都觉得轻。

    她从未放下过。

    何敢谈变心二字……

    气温降下来了。

    程季青再度把人揽到怀里,虎口捏起白新的下巴,俯身吻下去,好片刻,等到白新呼吸艰难,方才松开。

    白新说:“你都尝了?”

    “当然。”

    白新心里一下松快,这事儿的确在她心里停留很久,并不是当成一个隔阂,只是简单的一小口气。

    她自然知道程季青没有变心。

    不可能变心。

    只是想起那场景,想起那日。

    她便想要跟程季青闹一闹,让程季青哄一哄。

    而程季青一句句的耐心诉说,更似一个个小型的烟花炸弹,在她心里,一下又一下的盛开。

    开出冬日里最灿烂的花。

    灿烂到,她已不再期待春天了。

    “说到这儿了,我问个问题。”程季青说。

    “

    ()    ……嗯?”

    “那天饺子,你是不是故意多放了盐?”

    白新闻言,没忍住笑。

    程季青瞧那表情就知道了,她撇了下嘴:“……你知道那天我喝了多少水?”

    齁咸。

    “就是要你记着我,以后吃饺子也得想起我,永远忘不了我。”白新倒是一点不隐藏本意。

    得意的模样。

    程季青伸手去捏白新鼻子,这人怎么这么多小九九。

    她心说,这顾虑实在多余。

    因为只要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便永远不可能忘记。

    再无可能。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那一定她的□□与灵魂死亡的一天。

    -

    次日。

    又是一个灿烂的艳阳天。

    离春天又进了一步。

    哥本哈根的这天清晨,白赵良的电话来了。

    直接打给了程季青。

    因此白新十分得意讨要‘战利品’:“白赵良知道在我这里打感情牌已经很难,况且感情牌这套已经打过,所以不太会再走这招。”

    反而直接以交易的方式,去联系程季青的可能性更大。

    程季青听完分析,挑挑眉:“行,愿赌服输。”

    她的确不如白新了解白赵良。

    “两次。”

    “嗯?”

    程季青应完,见白新差点就要不悦的脸,立即想起:“好好好,两次两次。”

    生日那一次,不补,也是过不去的。

    程季青只给白赵良发了个地址。

    就在上次付荣君约她的那个咖啡厅,地方是白新订的。

    找了个包厢。

    白赵良来时已经晚上。

    穿着棕色的大衣,比上一次见时老了好几岁,眼睛看着她稍微一弯,眼尾的沟壑便格外明显。

    程季青看着他,却没有任何的心酸感,稍一想白赵良做的那些事,尤其抛下陆曼的行径,便觉这张脸该过的更惨一些。

    白赵良走进来,手里拎着两个礼盒,好似已经忘记了上一次见面的难堪。舔着脸笑道:

    “给你们带了点小礼物,还没有来记得恭喜你们,你看,自己女儿结婚了还得从网上知道……”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白新:“还有新新,你的身份,居然瞒了爸爸这么久。”

    “行了。”

    在白赵良又打算唱苦情戏的时候,程季青出声打断。

    “白总过来如果是叙旧,我们没空听。你说有要紧事一定要见到我才肯定,如果今天要是说不出所以然,以后也不必再见了。”

    白赵良闻言,脸上的笑意收了收,似乎在犹豫思考什么。

    再去看眼一脸漠然的白新,道:“新新,要不你先出去?我单独和小程总谈谈?”

    白新抬眸瞥他一眼,不等开口,程季青道:“看来没什么聊的必要了。”

    说完竟

    是毫不犹豫放下茶盏,准备要走。

    白赵良急了:“等等!”

    “何必气性这么大,新新是我女儿,我不是不相信她,是怕这件事说出来以后连累她。”白赵良随口胡诌了一句,然后看着程季青的表情,道:“小程总,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你怎么考虑的?”

    “是你说你手里有付荣君的把柄,我才肯见你。你觉得我怎么考虑?”

    “我是说,如果我把把柄交给你……你说的事可真的算数?”

    程季青没什么耐心:“你都知道我和付荣君不是亲母女,也直言知道我和付荣君矛盾很大,想必也知道我和付荣君对彼此的期盼。只要你手里的东西够硬,你提的二次投资,包括延缓欠款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她语气清冷,傲慢,不容置疑。

    白赵良现在绝对相信程季青有这样的势力,只需要一句话,他目前的所有危机都能解决。

    但他还是想要一个保障。

    “咱们能不能先签一个协议?”白赵良讪笑道:“哪怕是一个承诺书也行。”

    他保证道:“你放心,我手上的东西一定物超所值,你想要的结果都不是问题。你也知道,商人嘛,总是要有一点保障的。我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情况,就把底牌全交出来。”

    程季青和白新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好似是鼓励程季青签署协议。

    白赵良见状笑了笑,心里稍定。

    程季青说:“可以,现在就让人草拟一份承诺书,只要我拿到你所谓的把柄,我立马让人给你打款。”

    她顿了顿:“其实看在白新的份上,我也不会太为难你,XM周总那边,我会去打招呼,让她松松口。钱嘛,等白氏重新起步,再说。”

    白赵良眼前一亮:“是啊,其实我们应该是一条心,你和白新结了婚,以后就是一家人。这件事我之所以想着告诉你,也是因为把你当成一家人的缘故,不希望你再受到蒙蔽……”

    不过一两句,男人又开始装出一副小人嘴脸。

    程季青隔着电话让人草拟了协议,加了私章,又签了字发给白赵良。

    白赵良仔细确认了签名和印章,长松一口气。

    程季青与白新坐在对面,二人神色平静,却与白赵良心境相反。

    她们都知道。

    真相就要来了。

    “小程总,你一定还记得的十五年前的那场火灾吧?”白赵良放下手机,从一旁的公事包里,竟然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

    程季青说:“自然。”

    “那天我和陆曼,也就是白新的妈妈也是那场火灾里。”白赵良说到这里,无意识将目光落在对面与陆曼相似的那张脸上,记忆闪回那场火灾。

    那时候,白家生意正难,而他与陆曼已经分居两年,是程氏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陆曼手中有一块上好的地皮,找到他这里,希望能通过他劝陆曼放手。

    这是一个极好的

    机会。

    那块地皮实际也是他从一开始和陆曼结婚的目标,只是那女人十分谨慎,到死都没有拿出来。

    他求了很久,陆曼骂他,打他,他都一一忍受下来。

    只为了让陆曼跟他去程家谈一谈。

    陆曼到底同意了。

    那天晚上,程兰因为临时的急事晚回来,是付荣君招待的他们。

    他的印象里,程景和那时候差不多,冷冰冰的,不爱理人。

    程季青却不同。

    那时候的程季青还很小,狐狸眼还未完全成型,爱笑,很活泼。

    也很调皮。

    付荣君将他们带到会见客人的书房,后来不知什么事,付荣君起身离开。

    他没一直在书房等,也跟着出门。

    木头房子,格局很特别。

    原是想看一看屋子的建造,但是无意间在拐角看到付荣君和一个佣人,站在一间屋外低语。

    他躲得快,但是因为在拐角正好能听见一句大概。

    “别让人发现。”

    付荣君说。

    “当时我以为是撞破了付荣君和佣人的奸情,而那间屋子很可能就是二人的秘密会所,所以我留个了心眼。”白赵良顿了顿,道:“出发前我带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好派上用场……”

    察觉到对面递来的鄙夷,他道:“的确不光彩,一开始我只是想说如果这次拿不到投资,程兰这么厉害,能得到一点商业消息也好。”

    “所以你录到了什么?”

    程季青淡声问。

    白赵良转回正题,她看着程季青,将U盘插进电脑里:“小程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将电脑调了静音,屏幕转向程季青和白新。

    那个晚上。

    他也没有想到,付荣君的奸情没有录到,却录到了对付荣君来说更致命的事。

    “大火之前,我怎么也想不到付荣君口中的别被发现……是指这个。”

    火势来得太快。

    他原本和陆曼在书房,后来陆曼闲来无事,去了一楼的后院。

    火势起来时,他察觉慢,等出门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浓烟呛到,摔地上,还是陆曼来了将他扶起来。

    …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每每看到白新这张脸,脑中都会想起陆曼被压在着火的横梁下,哭着怨恨的看着他。

    白赵良想着,下一秒竟然与白新目光撞上,轰然背脊一凉。

    他错开目光。

    看着泛黄的桌面,仿佛又见大火弥漫的一刻。

    屏幕里烟雾,烈火,狠狠灼烧着程季青的眼睛。

    而在画面快进的前几分钟,她看到‘原身’被付荣君推进门内,所谓的让原身反省。

    没两分钟,就有轻薄的烟雾滚出来,很不明显。

    但付荣君在这时,再度出现在画面里。

    她看到付荣君伸手,手里依稀可见是一把钥匙。

    程季青冷汗淌下来。

    付荣君锁了门。

    在火势已有端倪的情况下,付荣君特意锁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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