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婚后(春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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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两碟子糕点……你不胖谁胖?”

    他这样挤兑她,沈青梧倒真的反省自己吃的太多了。

    她的饭量,是他的两倍有余。

    以前练武消耗大,最近不怎么消耗……

    沈青梧:“你是说,你饮食比我更好?你那样喂猫一样的吃法,才是你这般瘦的原因?”

    喂猫……

    张行简脸僵了僵,心中更恼。

    他微笑:“是啊。”

    他甚至起了兴致,摊开旁边小榻上的宣纸,提笔写食谱:“来来来,我告诉你我每日如何养生,我吃什么不吃什么。你照着我的食谱来,也能像你希望的那样瘦下去……”

    他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但他能言善辩,信手拈来的话再是荒谬,也能唬得人一愣一愣。

    沈青梧当真以为自己平时过于不关注他的饮食,她凑过来,听他讲解,连连点头。

    张行简:“我每日最后一餐,都要吃花瓣的。近日是玉兰花,吃完口齿噙香……”

    沈青梧:“啊?”

    沈青梧开始回神,开始警惕:“乱说的吧。”

    他翘唇:“我认真的。”

    沈青梧:“你胡说八道。”

    张行简伤怀:“哎,看来你是从来不关心我,才不知道我餐花饮露的习性……”

    沈青梧:“……”

    --

    当晚晚膳,沈青梧矜持地减少饭量。

    张行简观察她。

    见她犹豫半天,和侍女说:“我

    要新摘的玉兰花……”

    侍女眨眼。

    沈青梧:“你们郎君每日吃的那种。”

    侍女茫然。

    张行简一口茶喷出,笑了起来。

    他往日的笑清浅收敛,此次笑得喷茶,眉目飞扬,直不起腰。

    沈青梧:“……”

    张行简忍笑:“梧桐你……你当真啊……”

    沈青梧沉下脸:“你果然骗我?”

    张行简笑得不行:“你下午时不是说,你知道我是骗你的吗?你都知道了,怎么还信啊?”

    他眉眼流波,柔意连连:“你这么信我的话啊?”

    沈青梧又羞又气:“张月鹿,你果真是混蛋!你嘴里有没有一句真话?”

    她挽起袖子,向他凶煞走来。

    张行简眼见不好,起身便要逃。然而沈将军的武力岂是他能抗衡的?

    侍女见三郎刚起来,便重新被三少夫人压回椅上。三少夫人不知道在三郎身上点了哪里,便听三郎又笑又喘,气息不稳:

    “梧桐,饶了我吧……”

    侍女霎时红了脸,端着餐盒赶紧撤退。

    三少夫人不拘一格,三郎也性情柔和,可若是张二娘知道她们偷看三郎的新婚情趣,她们少不得要被罚。

    于是,仆从跑得没影,屋中短促几声抗拒后,气息变得潺潺如水。

    --

    诡异多端的张行简,还是如愿睡到了沈青梧。

    --

    夏日。

    空气闷热,蝉鸣聒噪。

    张行简变得有气无力,整日窝于家中,不愿出门。

    自沈青梧婚后初期荒唐,她痛下决心,说服自己不能整日沉迷美色,她回到公务繁忙中,整日来去匆匆,很少沾家。

    夏日炎热,不能阻止她出门,不能阻挡她出门磋磨禁卫军、训练他们的决心。

    但是张行简不一样。

    沈青梧发现张行简怕热。

    到了夏日,他能窝在家中,便绝不出门一步。除了五日一朝的时间,张行简连门槛都不愿踏出一步。

    公务如山般堆在案前。

    沈青梧出门前,看张行简伏于案上,修长的手搭在桌子边沿,动也不动一下。

    她不知他为何这样怕热——他体温温热,不练武不出汗,还有冰吃,他竟还是如此没精神。

    每日登门拜访的大臣络绎不绝,都被挡了回去。

    因为张相他没有心情,他不想揽太多公务。

    宰相相当于皇帝的副手,宰相做的事少了,女帝的忙碌便会加剧。而李令歌当然也不愿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找自己——李令歌让大臣们找张行简。

    张行简婉拒。

    只好女帝辛苦。

    沈青梧看张行简如此,心中觉得稀奇,也觉得可爱。

    他这样下去,女帝迟早发火。

    沈青梧心想,也罢。若是我夫君不想办公,想每日

    躺着,我赚钱养他也无妨。

    然而,讨厌就讨厌在——张行简自己想荒废时光,他还想有人陪着他。

    他盯上了沈青梧。

    太阳如此毒,沈青梧为何日日出门,不陪他一起躺在家中玩耍呢?

    沈青梧拿他曾说过的“勤勉”来劝他。

    张行简有自己的道理:“我为大周鞠躬尽瘁,我偶尔也想休息。”

    沈青梧:“那你休息你的,缠我做什么?”

    张行简:“我觉得禁卫军的儿郎们太可怜,怕他们中了暑气,他们家各个来找我们算账……那多不好。防患于未然,你莫要日日加训了。”

    沈青梧:“防患于未然,你莫要吃饭喝水了——反正人终有一死。”

    张行简一噎。

    然后被她逗笑。

    他笑起来神采飞扬,堵着她在墙角不撒手,看得沈青梧莫名其妙。

    沈青梧不知道自己哪句话逗笑了他。

    沈青梧腹诽:嫌热你还贴过来,真奇怪。

    --

    然而张行简就是绞尽脑汁,要沈青梧陪他一同避暑。

    为此,不惜色、诱。

    为了不让她出门,他在廊下堵到她。郎君如琢如琅,衣着清薄飞扬,身后湖水碧波间,荷叶连连,日光刺目。

    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言细语,左右不过是劝她留家陪他。

    沈青梧艰难抵抗他的诱惑。

    她心中骂他,想他明知道她喜欢他什么,他就特意那样装扮来诱她。

    可是色即是空,她不为所动!

    葡萄藤架下,绿蔓蜿蜒,月洞门下两人相依。

    聒噪蝉鸣不断。

    两只手扣在石砖上,轻轻弹动。

    沈青梧出了汗,面上滚烫。

    她不知是太阳确实毒,还是因他拂在自己面上的呼吸。

    沈青梧仰颈,冷然:“你以为我是那种为色所迷的人吗?”

    张行简长睫毛颤一颤。

    他低头看她,诚恳道:“你是。”

    他手勾着她衣带,让她不要再碰那腰间长刀。他抓着她手,带着她按他心意游走。

    他浅笑,宛如撒娇:“你疼不疼我啊?”

    沈青梧刚直不屈:“你要不要脸啊?”

    半晌。

    沈青梧紧闭的眼上,睫毛颤出流光之色,宛如水痕。

    沈青梧闭着眼认输:“好吧,我是。”

    ——她是为色所迷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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