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2/2)
他笑:“……原来你知道壮阳药对男子意味着什么啊。”
沈青梧目有凶意,冷冷道:“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
她又来掐他下巴,让他仰颈,不知这是出于一种威胁,还是出于一种调戏……她只是总这么对他,而他靠着墙,也照单全收。
张行简含笑解释:“梧桐,你确实不应该在他人在场的时候,送壮阳药给我。你让我很尴尬,像是公然将你我的闺房情、事广而告之。无论我喜不喜欢你的礼物,我当时都很难堪。
“梧桐,下次不要这样。”
沈青梧怔住。
没有人与她诚实地讨论过这些,解释过这些。
沈青梧目中柔软,压着他,与他轻语:“我以为,不必在乎他人看法。”
张行简笑:“你我都是凡人,岂能真当自己是仙人,超脱凡尘?就如梧桐你想读书,你想练字……你一边说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一边不也想让别人觉得你好吗?
“这是人之常情。谁不希望他人喜欢自己呢?谁愿意天天在他人面前出丑?”
沈青梧拥着他,静静听他说这些。
他好像在剖析她多年的心结,好像在与她研究,为什么她长成了今日的样子。
沈青梧还蛮喜欢听这些话的。
尤其是——她手探入他腰间,一边心不在焉地揉玩他衣内如玉肌肤,一边听他说话。
沈青梧道:“所以你不是不喜欢我的礼物,你是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表现得喜欢?”
张行简慢吞吞:“……我私下也不见得非常喜欢吧。”
沈青梧:“嗯?那你是何意——你真难搞懂!”
她竟然说他难懂。
张行简笑个不停。
他忍着她的撩拨,因为那盏药茶,此时气血翻涌,还被她揉得十分、十分……偏偏要忍着那些,来与她讲道理,说几句话。
张行简面色红得厉害。
他憋了许久,还是在她耳边轻声问出:“我真的满足不了你吗?”
沈青梧呆住。
她与他对视半天,终于明白他在问什么。她一下子面色古怪,一下子非常惊讶,一下子在心中生起一股兴奋感——
清风朗月一样的张行简,从来对什么都游刃有余、从容淡然的张行简,竟然会有这种烦恼。
沈青梧面无表情,眼中的亮光,却暴露了她的兴致。
她一本正经:“你是想问,你与其他男人比起来如何,是吧?我不知道,我没有试过别的男人。如果你有这种需求,我可以去试一试,回来告诉你。”
她说着就要走。
张行简瞬间搂紧她腰:“沈青梧,你敢!”
侧过肩的沈青梧,眼
() 中的笑意快要收不住。
她耐不住他,转过肩来勾他下巴,让他仰颈,与他亲吻。她十分喜欢亲他,这样柔软的唇,这样红润的颜色……她不知旁人的感觉如何,她自己每次与他亲吻,灵魂都在随之战栗。
越亲越上瘾。
越亲,越知道怎么让他舒服,怎么让自己更喜欢。
二人气息很快凌乱,沈青梧抵在他胸前的手,摸到他剧烈的心跳。她便猜张行简也喜欢与自己亲嘴儿……他必然能感觉到和自己一样的感受。
但张行简于此事上,一向比她更能收得住,比她更理智。
他艰难地侧过脸,躲开她湿潮温暖的气息。他手扣住她肩,让她微微远离自己上身几寸。
他压着声,催促她:“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否真的表现得很差劲?”
沈青梧答:“是你重欲在先,并非是我。至于你能力如何……”
她微微一笑。
张行简在她腰上轻轻掐一下,无声催促。
沈青梧说:“技术不行,能力尚可,再接再厉。如何,张月鹿?”
张行简脸更红了。
他追问:“你如何知道我技术不行?”
沈青梧:“我在军营中,见的男人多了。一夜七次多的是,而你……”
她无声笑一笑。
张行简道:“……我也行。”
沈青梧戏谑:“靠壮阳药么?”
她调皮地伸手撩他下巴,轻轻拨一拨。她竟然也会与他开玩笑了:“纵欲不好啊,张月鹿。这不是你人生信条吗?”
她说他:“你别和军营中的男人比,你与他们都不一样。他们是大老粗,没文化,没修养,没气度。你是大家贵族中养出来的精致郎君,一言一行有人约束你,管着你,看着你。你非常的漂亮,做什么都看着好看……
“你是我认识的所有男子中,最好看的那一个小仙男。我觉得你这样非常好……不要改。”
她用“漂亮”“好看”来形容他,让张行简非常的缺失男子气概。但是张行简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喜欢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也罢。
他无声笑一笑。
但他仍有一事纠结:“比起博容,我也不差吗?”
沈青梧怔住。
张行简:“我不如博容心胸宽广,不如博容说话悦耳,不如博容待你上心,不如博容武功高强。”
沈青梧在心中想,你确实不如博容心胸宽广。
博容从来不像你这样,斤斤计较于我的每一句话。
张行简:“梧桐?”
沈青梧不吭气,只用乌黑眼睛看着他。
气氛微僵。
张行简生出气恼:“一提他你就不说话……骗一骗我,哄一哄我,是有多难?”
他手掠入她衣襟,握紧她衣领内的那块被她体温熨得灼热的玉佩,咬牙:“你是不是对他有非分之想,就像对我一样……”
沈青梧堵住他的嘴。()
张行简偏脸大恼:“你跟谁学的这种本事?这招对我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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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腹诽:跟你学的。
她专心致志地吻他,乱他气息,让他说不出话,没心思提博容。她既不能违心地说博容很差,又知道她若再夸博容,张行简会又哭又闹像个小孩儿一样……
她不知这是情。
但她已经能感觉出来,那细微的不同,张行简微妙的情绪变化。
于是——
闭嘴,别说话,让我们做些快乐的事吧。
气息潺潺,身体的碰触战胜所有理智。再是冷静自持的郎君,面对心爱的女子投怀送抱,想来也十分难以坐怀不乱。
至少张行简便乱了。
他抱着她腰,脸一点点烧起来,身上反应让沈青梧熟悉无比。
沈青梧微微退开,抓住他手腕,指尖轻捏。他侧过脸,在她脸上非常羞怒地咬了一口。
力道不算轻。
沈青梧眉目动也不动。
张行简又敛着一双桃花眼,悄悄看她脸上的咬痕。
沈青梧:“你纠结什么?明日顶着这张脸出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张行简:“……”
他心想你这样大咧咧地出去,别人会想不到我吗?
但他又觉得有趣,竟有一段时间,别人会将他和沈青梧挂上等号。竟有一些时候,在远离东京的日子里,会有人觉得,张行简和沈青梧不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他们可以在一起。
可以是情人。
可以在一张床上。
张行简慢慢搂住沈青梧的腰,将下巴抵在她肩头。
他闭着眼,轻喃:“你那壮阳药,药效发作了。”
沈青梧漫不经心,低头和他那层叠衣带作斗争:“嗯。”
张行简睫毛刷在她面上,颤如银翼:“你……坐上我腿来。”
沈青梧抬头。
张行简:“……有这么一种姿势,我想试一试。”
沈青梧:“你真的非常家学渊博啊。”
她的感叹,让他脸上升温。
他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少时看过的那些书中男女情形。
少时的好奇被二姐用棍棒打断,如今却能凭着记忆,将那些一一复原。
沈青梧还在不甘示弱:“我虽然没读过你那么多书,但我其实也看过不少。”
张行简:“你小心长针眼。”
沈青梧:“你这么重欲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我又在乎什么?”
张行简微笑:“重欲的人,有美人坐怀啊。”
沈青梧听出他在夸自己好看。
她长这么大,只有张行简一次次夸她好看。闹得她分不清她是真的好看,还是他甜言蜜语的哄骗。
那都无所谓。
沈青梧搂着他脖颈,毫不犹豫地起身,坐入他怀中。腿抵着腿,腿内侧肌肤与
() 他绷着的身相触,沈青梧低头,轻轻亲一下他微汗的额头。
他低着头,微微一颤。
他笑而不语,笑声低低的,让沈青梧再次忍不住亲她。
过了片刻,张行简低喃,懊恼:“下次不要用壮阳药了,我不需要。”
沈青梧从鼻间哼一声。
张行简说:“梧桐……”
沈青梧声音沙沙的:“嗯?”
张行简:“你说……我们这么玩下去,会不会玩出点儿不一样的?”
沈青梧:“你想玩不一样的姿势?”
张行简:“不是。”
沈青梧:“你怕我怀孕?不会的。”
张行简顿一顿。
他再次:“不是。何况你身子……那是日后的事。我说的不是那个。”
沈青梧:“那你说的到底是什么?”
张行简轻笑:“你慢慢想吧。”
——你道我们这么玩下去,会不会玩出点儿不一样的来。
例如情。
例如爱。
例如你对我全心全意的欢喜与不能放弃。
梧桐,快点来爱我吧。
我可以漫长地等下去,一直等下去……只要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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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从亮到灭。
没有人去管。
桌上的大字早已干,笔墨也没人理会。贴墙面对面的一双男女,浑然间,身心只交给彼此。
张行简喘息间,扣着她腰,轻声:“梧桐,我有礼物送给你……”
沈青梧:“怎么又送我礼物?我都没有礼物送你了,我不要你的礼物了。”
张行简:“是别的、别的……画……你上元节不要走,我有礼物给你,非常好的画,你错过了就看不到了……”
沈青梧犹豫。
张行简低声和她诉说他的画作,跟她描述上元节的热闹。他缠着她,轻声细语,温情款款,沈青梧的一颗铁石心,挣扎不已。
沈青梧屈服:“那我多待一日……但我不要你那种画了。”
张行简:“好。不要我哪种画?”
沈青梧:“不想看你画梧桐树,看你画月亮。你画点儿别的……”
他轻轻笑。
沈青梧喘着气问他,抚摸他汗淋淋的面容:“你笑什么?”
张行简:“想到一句诗,但不是很准确,不说也罢。”
沈青梧便掐着他脖颈,命令他:“说。”
极致情意间,窒息有时也能带来一种舒爽。
他闭着目,一滴汗落在睫毛上,也落在沈青梧心尖。
他一点点拨开她衣领,扔开她脖颈玉佩,要她腰间的玉佩缠到他指尖。沈青梧听到他低声念:
“入君怀,结君佩,怨君恨君恃君爱。”
沈青梧没有学过这首诗,便只用迷惘的眼睛看他。
张行简一点点倾前,一点点拂开她贴着面颊的汗湿青丝。他低声:
“你说,你是不是……恃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