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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点说看到高耸连绵的山,他会觉得自己渺小的情绪根本不值一提,严戥深有同感,他的控制欲和狂躁症因为陈点的宽容渐渐消失,他曾经得到过又失去、困扰他一生的关于“家”的命题,严戥失而复得。
唯一让他烦躁的是,陈点不在身边他会失眠。
他总是会担心陈点是否安全,但他所处的地方往往偏僻之极,没有信号的情况比比皆是。他们在雾浓顶的时候,陈点说的关于攀登卡瓦格博的山难事件让他产生了阴影,他害怕这样充满危险和未知的兴趣爱好会让陈点受伤。
毕竟他运气一直不算好。
但他又没有足够的理由支撑自己去让陈点停下来,严戥只能每日与他通信确保他一切顺利。
他们就这个问题进行过一次交流,严戥征求他的意见,他想在陈点身边安插一个熟人确保他安全,但陈点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彼时他几乎一个月成功攀登一座雪山,但户外活动没有让他受到任何损伤,他容光焕发、踌躇满志:“我真的很厉害,严戥,向导说我是整个团队里最能适应高山的人。”
但意外很快出现,十月他在新疆挑战攀登一座难度较大的雪山的时候,最后一段近乎垂直的角度让冰爪没有很好地嵌入,他不慎跌落,天旋地转之间他一路滑坠,惊慌的瞬间之后他就立刻冷静下来,他一直是个乖乖学生,很快依照户外课程教授的方法清醒地利用登山杖制动,但短距离的滑坠中不可避免地碰到石头,虽然防护很厚,但还是十分钝痛。
他的向导吓了一大跳,出发之前他再三向陈点的同性爱人保证会负责陈点的安全问题,他的爱人出手阔绰,另外支付了一笔不菲的价格,只是为了他对陈点更上心一点。
当天他就被送回海市,简直像是遣返。严戥在电话里暴跳如雷命令他立刻回家。
陈点自知理亏,他下了飞机就立刻被人护送至一辆专用车前,陈点咋舌,他觉得严戥有些太夸张。
严戥一脸阴霾,他不甚温柔的扯过陈点的手腕咬他的嘴唇,他从昨天得知陈点出意外之后就开始心神不定、惊惧让他完全无法做任何事情,严戥面色苍白,他用额头抵住陈点的肩膀,很久都没有说话。
陈点昨天已经就近在医院检查过身体,但当地毕竟落后偏僻,他们的车直奔医院,陈点安慰他:“只是淤青了一些,没有大问题,真的。”
他们做了一次全身检查,检测结果除了淤青之外确实没有别的问题,此外陈点的身体素质被夸赞十分过人,他的激素水平也已经稳定。
医生似乎对他十分熟悉,他拿起报告单看着性别栏写着的“女”,斟酌了一下措辞:“和一年前相比,您真的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
严戥扣住他的肩膀,防备的姿态完全出来了,陈点拍了拍他的手背,礼貌地回头替自己丈夫的无理道歉,说:“谢谢。”
严戥非常害怕失去他,陈点想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车祸让他有这样严重的后遗症,他的大腿确实酸痛难忍,已经不适合进行高强度的攀爬活动,严戥像一条不讲理的暴龙一样说禁止他以后再去登山,陈点非常顺从,他也决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尽量陪在丈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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