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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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后。

    踏湮驹抵达一座耸立的高山。

    季澜在马背上, 揉了揉眼皮,他在踏湮驹启程后不久便睡着了,后头靠躺的胸膛安稳结实, 让他睡得极为沉熟, 不怕马儿飞奔过快而坠落。

    此刻虽值冬季,一路上冷寒, 可身后那人用黑袍将他身子围的严实,冷风并无灌入。

    季澜眺望着远处高耸的山峦, 道:“我们到了吗?这便是菘儿谷?”

    夜宇珹下巴抵着银白发梢, “嗯,到了。”

    季澜:“神医和安爻他们呢,不是要在这儿集合?”

    话语刚落,他俩身后便传来一到欢欣的呼喊。

    “师父!”是何凉凉的声音。

    季澜一探头,便发现三匹马儿。

    何凉凉与安赐共乘一匹,其余二人则各自骑乘。

    “哎呀, 我就说吧,宇珹肯定比我们都快到。”池缎坐在马上, 手边一袋瓜子。

    安爻往旁眯起眼:“你吃了整整一路, 好吃吗?”

    池缎用力点头:“这是自然,我不还剥了一袋给爻儿吗,你怎么不吃?。”

    安爻差点翻了个白眼:“我们正在赶路,谁有闲情逸致吃瓜子!”

    原本他们与宫主约在巫羽城会和,可池缎说, 依照踏湮驹的速度,和夜宇珹的行事速度, 巫傲应该死的很快, 并且可能会被分尸。

    于是大家商讨了下, 一致认为他们到达巫羽城的时后,宫主说不定已经离开,安赐便建议大家直接到菘儿谷的入口高山,约莫赶到时,踏湮驹马蹄已至。

    眼下看来,果然如此。

    池缎忽地大声道:“爻儿是否就是因为瓜子,才不愿与我共乘!倘若你早点告诉我,我便将整袋都扔了。”

    说到末尾几句,表情转为可惜。

    安爻气道:“不管有没有瓜子,我都拒绝与你共乘!”

    何凉凉一脸好奇,朝踏湮驹上的二人道:“师父,花孔雀还活着吗?”

    季澜点头。

    “怎么可能!”池缎十分惊讶,突地又一个击掌,“我懂了,大概是被宇珹做成魁儡人偶,所以身躯未死。”

    一口气吊着,比死都痛苦。

    季澜失笑道:“并非如此,活着便是活着。”

    安爻疑道:“宫主没杀他?”

    季澜应首:“之后还有些事情得详问巫傲,故他必须留下。”

    “问完他就得死。”夜宇珹懒懒说道。

    池缎点头,“问完他就得死。”

    安爻做出相同动作,“问完他就得死。”

    何凉凉则是面色激动,“问完他就得死。”

    季澜:“……”

    别闹。

    并且你仨是复读机?

    夜宇珹这才弯唇:“准备上峰了。”

    季澜见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峰顶,景色虽美,看来很冷,忍不住说:“上头温度很低吧。”

    池缎:“还行,可仙尊你身上穿着有毛料外罩。”

    还有夜宇珹的衣袍。应该不冷。

    一群人会合后,便悠悠哉哉地出发,惬意的往山坡路走,为首的踏湮驹似乎感受到大伙儿放松的心思,马蹄也缓下,慢悠悠的走在雪花飘零的山路上。

    何凉凉:“师父,您到巫羽城这趟,巫凤教上可有任何有趣之

    事?”

    季澜想了想,道:“巫傲的密室里有上百套铃铛衣袍,挂满所有墙面,他对此十分自满,说每日梳洗前都会去那儿挑选。”

    安爻与何凉凉随即一脸荒唐。

    池缎评论道:“这人果然脑子有问题。”

    安赐:“附在他身上的花妖是否还在?”

    季澜摇头:“我被带进巫凤教密室时,里头发生了点事,待会儿进菘儿谷再与你们详说,总归花妖在密室里便退散了。”

    何凉凉:“倘若花妖迟迟不退,除了师父的灵剑出窍,还有其他办法吗?”

    池缎扔了两粒瓜子进嘴巴,“去粪坑中住个十天半月,花妖受不了,自然被薰走了。”

    安爻:“…这方法行的通吗?怕是妖未退,附身之人先被那沼气毒死了。”

    一群人顿时展笑出声。

    季澜面颊的弧度淡雅,几丝寒风从身侧佛过,将他露在外罩外头的几缕银丝吹起。

    身后那人低声问道:“冷吗?”

    季澜摇头。他在对方胳臂当中,背后吹来的冷风全被夜宇珹挡下了,吹不进他外罩里。

    何凉凉:“池大夫,你上回说进谷的方式非常特别,能否再说明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池缎:“菘儿谷极为隐密,入口可谓万中选一,对外来说,谷内的一切便是神隐。且谷中地势曲折,有许多外人未知的机关暗道,只有我熟知,故假使有外敌攻入,也是摸不着窍门。”

    季澜闻言,对菘儿谷更是充满兴趣,所谓神医隐居之地,于是便兴致勃勃道:“这菘儿谷既然隐密,是否设有结界?又该如何进入?”

    夜宇珹言简意赅:“跳崖。”

    季澜:?

    莫非是死后再遇神医的意思?

    还是进神医谷的人,定要四肢粉碎性骨折才看得出诚意?

    季澜语带不确定:“跳崖……这谷中没有大门吗?”

    “有,一处悬崖。”池缎欢快说道。

    季澜:“……”

    好的呢。看来进谷前,得先升天就对了。

    他忍不住又问:“所以我们待会儿到了峰顶,就立即从上面再跳下去?”

    简直荒唐!

    为何不装个大门?

    夜宇珹听他不可思议的语气,低笑几声,道:“也能不跳。”

    季澜感觉到一丝希望,“还有其他方法?”

    夜宇珹:“连马带人直接摔下去也行。”

    “……就没有比较正常的进谷方法?”季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池缎一问。

    “我想想…。没有。”池缎回绝。

    季澜:嗯呢,了解呢。

    跳崖就跳崖。总归多跳几次就熟了QAQ。

    身后人似乎感觉到他心中呐喊,蓦然间胸膛微震,季澜隔着外罩都感觉的到。

    笑什么!

    别以为本读书人不知道你偷笑!

    跳崖这种事,他还需要多点心理准备!

    何凉凉:“池大夫,你住的地方可真高,倘若一般百姓,约莫要好几个时辰才能登顶。”

    眼前高山耸入云端,景色波澜。

    安爻却回道:“对,最好高到空气稀薄,让某人住在谷内窒息。”

    池缎骑在他身侧的马匹上,闻言,俊脸笑得越发灿烂。

    安赐:“上回来这,是几年前&#

    30340;事了,不知里头有无改变。”

    池缎:“那当然是没有,我这么懒的人,连椅子摆放都懒得动。”

    大伙儿就这般一路嬉闹,一面往山顶前进。

    一个时辰后,在为首的踏湮驹与其他灵马加快脚步之下,居然便到达山峰最顶端。

    季澜被环着跃下马背,抬脸张望峰顶云层,那波澜积卷的模样,与平地看来完全不同,此番近看,发觉云里还带着浅淡瑰丽色彩。

    夜宇珹见他好奇地左右张望,便道:“待会儿便是从你前方那悬崖跳下去。”

    季澜走近几步,低头瞥了一眼。

    深!不!见!底!

    呜QAQ。

    本读书人!

    三观!

    受到冲击!

    这悬崖何止万丈深渊!

    一眼望去,底部是整片黑漆,不知多深。陡峭程度仿佛随时能摔死人。

    且踏湮驹不快是神马,不过几个时辰便将他们载到如此高势。

    可下坠不用几瞬,看来很快能脑浆迸裂。

    池缎拍了拍悬崖边的一棵大树,上头已被白雪覆盖,兴高采烈介绍道:“这棵树便是入口标志。”

    季澜试图保持冷静:“确定没有其他入口?”

    池缎斩钉截铁地摇头。

    安赐向何凉凉说道:“我抱着你下去?”

    何凉凉见那黑不见底的悬崖,心底同是惊惧,有些害怕的点点头。

    于是在季澜愣神之际,眼前两人便咻的一声,消失在崖边。

    他瞬间惊的瞪眼。

    这股说跳崖就跳崖的架式,十分令人敬佩!

    接着是安爻,他快步走至崖边,往那大树瞪了好几眼,然后往树下灿笑的神医瞪更多眼,接着,一脸厌世的往下跳。

    季澜:“……”

    方才安赐与何凉凉跃下时,好歹有种生死作伴的感角。

    安爻这一跃,脸上仿佛写着“有完没完,老子死给你看。”

    池缎随后跟着往下,姿态散漫到宛若真的只是走进家门。

    夜宇珹见季澜挺直了背,僵在那不动,勾唇道:“你要先跳?”

    季澜视线缓缓移向他。

    不呢。本读书人不跳。

    就让他!

    冷死!

    在这!

    悬崖边吧!

    夜宇珹却蓦地将他一捞。

    季澜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便往后失重,眼睁睁看着崖边那株光秃秃的银树越离越远,身子直直地往下坠。

    他下意识抓住身侧人的腰摆,因惊吓故拽得特别紧。

    下坠速度快得令他不敢睁眼,季澜闭着眸,将头抵在夜宇珹肩上,两人发丝在空中不断飘舞。

    然而不过几瞬,二人便已安稳落地。

    季澜听身边呼号的风声已停,才极为缓慢地抬起眼,心有余悸道:“我、我们到菘儿谷内了?”

    脚下的这块地方,一片光秃。天空仍在飘雪。

    夜宇珹:“到了。”

    不远处,池缎与何凉凉正开心的与他们招手。

    安赐气质沉稳,朝他俩点头,安爻则是双臂环胸,一脸不爽的看着谷内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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