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chapter 5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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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不是周时轲第一次被关起来了, 小时候犯了错,惹了周时萱生气,周时萱就是这么收拾他的,只不过动手打他是头一回。

    他不想让周时萱知道的。

    他不想看见周时萱生气。

    如果让他在家人和傅斯冕之间选, 他一定会选家里人, 即使傅斯冕早就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也可以眼睛都不眨的那这部分从身体里挖出来。

    周时萱和周时旬不一样。

    只要周时轲现在说出一句“我喜欢, 我想和好”, 周时萱就能立即把傅斯冕逮过来让两个人和好,前提是周时轲有脸说。

    他说了, 就等于是不在乎姐姐和他二哥的感受,他不会说的。

    他不会和好的。

    周时轲在知道没人会搭理他之后,没换衣服直接窝进了阳台上的单人沙发里, 上次宋归延专门请设计师给他修剪过头发, 之前在江城他的头发有些长,挡住眉眼的凌冽感,宋归延却让他全部都露了出来。

    男生耷着眉眼,外头的水汽浓重,他此刻的神情有些受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时轲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又过了会儿, 他抬起手就狠狠地甩了自己一耳光,声音异常响亮, 划破了房间漆黑的寂静。

    几乎是瞬间,周时轲就尝到了唇齿间的甜腥味,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被牙齿磕破的那块地方, 疼得令人身体都战栗了起来。

    为他让姐姐痛心, 为他又心软了,为他舍不得。

    周时轲哽咽了一声,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良久,他的手背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舔了一下。

    周时轲缓缓抬头,看见颗颗蹲在自己旁边,眼睛亮亮的。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周时轲声音沙哑地问道。

    颗颗吐着舌头,用头蹭了蹭周时轲的脸。

    周时轲想了想,说:“阿周还没回来,它英雄救胖子......”还没说完他自己先没忍住笑了起来。

    颗颗比阿周和小时都要懂事,它奋力用它那狗脑袋尽其所能地哄周时轲高兴,周时轲也的确因为它的出现心情变得好了点儿。

    直到门口陡然打过来一束刺眼的车灯。

    周时轲眯着眼睛看出去。

    傅斯冕的车......

    依旧是赵盱在开,傅斯冕一身的衣服已经变得十分地难看,皱巴巴的,黑色布料上全是泥印子,阿周被他抱在怀里,后腿上贴着一大块纱布,头盔挂在脖子上,眼神无精打采的。

    傅斯冕看不见周时轲,他去了大门那边,周时轲窝在沙发里没动,他知道,周时萱不会让他进这个门的。

    过了今天,傅斯冕甚至别再想进周家这个院子。

    大门口。

    周时旬接过傅斯冕手里的阿周,退到了一边,尽管他想上去给傅斯冕两脚,可现在没他说话的份儿。

    周时萱从后头过来,似笑非笑,“过去在江城那六年,我们周时轲,多谢傅总您的照顾了。”

    女人眼中的意味深长和嘲弄令人看得分明,她在外人跟前很少如此不加掩饰。

    傅斯冕双手在身体两侧缓缓握成拳,他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周总......”他艰涩张口,却发现他没什么好说的,即使周时萱让他说,他也没资格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去辩解。

    “我很抱歉。”傅斯冕缓缓说道。

    周时萱靠在门上,语气淡淡的,“您喜欢我过我弟弟吗?”

    傅斯冕站在台阶下,抬眸看着周时萱。

    周时萱继续问道:“您要是喜欢过他,怎么舍得那么对他呢?他发烧四十度,您让他自己去医院,结果被狗仔围了,另外,他不喜欢吃芒果,他过敏。”

    傅斯冕眼睫突然扇动了几下。

    他记得,有一次他过生日,玩的几个好友订的是芒果蛋糕,周时轲没吃多少就说不舒服独自先走了。

    “您都知道了?”傅斯冕眼里的神色变得如一潭死水般。

    “因为他过敏,所以我们家从来没出现过芒果,他小时候生病,几个阿姨陪着,他喜欢什么,多看一眼我们就会买给他,他讨厌谁,打了就打了,从来不需要忍着......”周时萱笑了一声,“傅总也有姐姐,理解一下我们做姐姐的人,不算为难您吧?”

    句句话,都像软刀子一样劈在傅斯冕的身上。

    傅斯冕浑身冷透了,他僵硬地点头,“不算为难。”

    周时萱不再说话,她垂眸看着傅斯冕,打量着对方,说实话,她对长得好的男生女生早就免疫了,身处这个圈子,她见过太多好看的人了,可傅斯冕的确是少见的俊秀,那张脸透露出来的气势与衿贵是北城那些公子哥拍马都赶不上的。

    她弟弟栽在这种人手里,正常,被养得没一点儿心机,也难怪被吃得死死的。

    最后搞成那副样子回到家里。

    周时萱鼻子一酸,偏过了头去。

    “傅氏在江城的生意做得那么大,想必傅总您也不能离开太久是不是?”

    傅斯冕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

    周时萱抢在他的前面开口了。

    “我问过他了,他不想和好。”

    “他不想再看见您。”

    “他希望您可以离开北城,立刻。”

    傅斯冕的身形轻晃了一下,他抬眼,声音嘶哑地问,“阿轲说的?”

    周时萱不为所动,她依旧冷淡非常,“我希望我不是电视剧里阻碍真爱的恶毒家长。”

    没给傅斯冕准确的答案,可既然周时萱这么说了,就说明傅斯冕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即使周时萱不拦着周时轲,周时轲也不会再选择他。

    她希望她不是,可她就算什么都不说,她也成为了周时轲无法撇下的羁绊。

    周家的大门在眼前毫不留情地关拢,傅斯冕往后退了几步,他仰头找寻着周时轲的房间。

    房间是暗的。

    傅斯冕往外每走一步,呼吸的时候胸腔就每痛一分。

    他从没输过,无论何时,他都能够运筹帷幄力挽狂澜,可此时此刻,他的心机他的手段全都无法再派上用场。

    他离周时轲越远,他越觉得绝望。

    后悔和绝望几乎将他淹没。

    “傅斯冕!”

    周时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那一刻,傅斯冕猛然转身,他仰头看见周时轲站在阳台,一如当年周时轲第一次说我喜欢你那天。

    傅斯冕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泪水模糊了眼前全部的景象,也使他看不清周时轲,他抬手抹掉。

    周时轲手指抓紧了阳台,他犹豫了一下,说道:“祝你一帆风顺啊。”

    四周刮起了风,地上的落叶被冷风卷着跑。

    傅斯冕感觉到自己脸上冰冷一片,他感知到他和周时轲可能要在此刻画上休止符了,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望着阳台上那个他唯一所爱也是唯一被他对不起的男生笑了笑,“好。”

    之后他转身离开。

    赵盱被突然冲上车的傅斯冕吓了一跳。

    “傅.....傅总,您,您咋了这是?”赵盱看见青年的眼睛通红,他望望周家院子里头,“见着阿轲了吗?”

    傅斯冕清了清嗓子,依旧沙哑得厉害。

    “明天清算北城傅氏娱乐和其他业务,准备撤回江城,”傅斯冕的眼泪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低下头,“以后,所有涉及北城的业务,傅氏都不参与。”

    赵盱愣住,他心里惊涛骇浪翻涌,面上强迫自己镇定,“傅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是因为阿轲吗?事情没那么悲观的,傅总,您......”

    傅斯冕闭上眼睛,他觉得累极了。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赵盱立马闭了嘴,乖乖开车去了。

    周时轲已经为了他选择过一次,周时萱伤心不仅仅是因为周时轲被傅斯冕伤害,更多的是因为周时轲竟然为了外人,连家里人都不要了!

    周时萱的确不会阻止周时轲再选择一次,甚至不会阻止周时轲跟傅斯冕回到江城,可他不能让周时轲再去伤他家里人一次,他希望周时轲像以前那样快乐。

    傅斯冕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必须停止求和,离开北城,消失在周时轲的世界。

    -

    傅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北城撤走所有业务惊呆了北城的众人,而其中受益最大的周氏竟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傅氏在离开之前,那纸十多个亿的合同,傅氏直接赔付给了周氏。

    其实,他们也没有不欢迎傅斯冕啦,傅斯冕给他们的好处不是一星半点儿,他的能力也有目共睹,要是能继续留下来,给北城创造的经济收益不知道得有多可观。

    就是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到底是年轻人,一时兴起,连几十个亿的生意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傅斯冕走的那天,北城的天放晴了,赵盱办完登记手续,他走到傅斯冕旁边,低声道:“傅总,都办好了。”

    傅斯冕回了神,“嗯。”

    他们上二楼走VIP通道,身影消失在安检口。

    底下擦得透亮的偌大门窗外,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靠在车上,在傅斯冕的身影消失后,以极缓慢的速度收回了视线,他上了车,在副驾驶坐着的杨上臣突然开门,“妈的,我去给你把人逮回来!”

    “杨二,”周时轲叫住他,“坐好。”

    杨上臣觉得心里难受,他虽然也不希望三儿和傅斯冕和好,可他更加希望他能开开心心的,“大姐姐真这么狠心?”

    “我自己选的,”周时轲靠在靠背上,“她给我选择了,我自己选的。”

    “那你怎么不......”杨上臣的话戛然而止,都是聪明人,他立马就估计到了,大姐姐只是看似给了三儿选择而已。

    她不需要反对周时轲和两人,她只需要表现得很痛心,周时轲就一定不会选傅斯冕。

    杨上臣也靠在了靠背上,他带上车门,呐呐道:“大姐姐好狠的算计啊。”

    “走了。”周时轲踩下油门,开车掉头。

    北城到底和江城不一样,已经快五月,起风时,都仍旧会令人起一层鸡皮疙瘩,吹得人满面冰凉。

    周时轲听见身后机场传来的飞机起飞时候的轰鸣声,两边的景物都在倒退,头顶天空湛蓝,像缓缓展开的一幅美妙的油画,一如当初他第一次看见傅斯冕那天。

    被风吹起来的白衬衣衣角,少年看似温和却倨傲的打量,江城特有的杉树飘下来细细密密的针叶,也都一起被定格在了记忆里。

    再见啦,傅斯冕。

    -

    两年后。

    赵盱看着手里的行程单,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早知道回到江城这么忙,还不如在北城呢,虽然在北城混得不咋地,但至少,闲啊。

    自两年前傅斯冕回到江城以后,他就断情绝爱沉迷于工作,终于,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他和赵盱双双步入近视大军。

    只不过赵盱戴眼镜是真像个近视的老实人,而傅斯冕戴细金边眼镜,只是让他看起来更加内敛和深不可测了几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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