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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过了师父牌位及南秀父母,二位新人又走到薛岺面前。

    薛岺既然愿意坐在这里,就代表他已经彻底认可了南秀。不过是性子轴,才会表现得如此别扭。

    他的底线一退再退,现如今只希望卫嬴别真的入赘南家就好。不然南天洪的尾巴非要翘到天上去!

    卫嬴和南秀对视一眼,他先捧起茶盏,道:“叔父。”

    这么多年以来,因薛岺不希望在众多弟子间唯有卫嬴身份特殊,便要他如同门一样称呼自己为“师叔”。即便后来有几分后悔,卫嬴也早已经习惯了,从未改过口。

    薛岺与卫嬴的父亲是同胞兄弟,一人随父姓,一人随母姓,在卫嬴的父亲去世后,薛岺便将卫嬴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今日一声“叔父”,足够令他动容。

    他轻轻叹了口气,痛快地将茶喝了。

    南秀也立马笑着跟了句“叔父”。薛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语气终究温和下来,浅浅的笑意浮进眼中:“你改口倒是快。”

    他想,自己早早提防着南秀可真是没错。精心培育的一棵小树苗,好不容易养成参天大树了,就这么被她给连根挖走了。

    南秀笑得眉眼弯弯,卫嬴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薛岺在一旁眼睁睁瞧着,哪里还有力气生气?

    当真是生气也无用。

    *

    从衢州带来的灵灯悬挂在床帐内。

    婚宴早已经散了,长缨峰上重归寂静多时,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南秀与卫嬴二人。刚刚洗过的长发散在南秀的肩头和背后,将她纤细柔软的身体包裹着,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泛着一层莹光,又透着极浅的粉。

    她披着浅红色的里衣坐在床中央,正仰起头仔细端详灵灯。

    灵灯刚刚修补好的时候,还只是一盏很寻常的灯,原本以为是陪伴的日子久了,它才靠那一点少得可怜的灵气亲近自己。

    直到将灯带到卫嬴身边,直到方才……她才恍然,原来灵灯从始至终都能感知到他的心意和情绪。

    她红着脸抬起指尖碰了碰灵灯,果然,它立刻亲昵至极地贴上她的指腹,里面的光也猛地亮起来,将床帐内照得透亮。

    缠绕在灯身上的灵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它汲取到了充足的养分,流淌出来的光都像是有了重量和温度。

    原来他喜欢上自己的时候,比自己察觉到的还要早上许多。

    南秀正在出神,卫嬴自外面撩起床帐。

    他身上也带着浅淡的水汽,手上拿着两只酒盏,含笑道:“合卺酒,还没来得及喝。”

    酒盏下缠绕着细细的红绸,水一样从他掌心流过,她伸手去接,才发现红绸原来连系着两只酒盏底部。

    她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才咽下,他的吻已经追到唇角,随即更贴紧,更深入。清冽的酒香紧密地缠绕在两人唇齿间,她脑袋里像是塞进了一团棉花,眼底跟着浮起水雾。

    头顶的灵灯轻轻震颤。

    她按住他手臂,抬眼看他。

    “以后你的心思可藏不住了。”她轻声调侃。

    ……

    灯火通明的帐内。

    南秀难耐地试图抓些什么,只抓到身下柔软微凉的被面。她听到卫嬴近在咫尺轻轻重重的呼吸声,又被他蹭掉脖颈后不断沁出的细汗。

    “太亮了。”她喃喃。

    灵灯轻飘飘掉落下来,又骨碌碌滚开,仿佛被人直接赶出了帐子,只是仍顽强地继续亮着。

    南秀脱力般坐在卫嬴身上,眼前水蒙蒙地,低头去看他。

    他胸口处仍有一道被匕首刺穿后留下的疤痕。凡间利器由他亲手握着,才能如此重伤他,或许是因为幻境所致,什么祛疤的法子都无用。

    卫嬴对疤痕毫不在意,心底甚至是喜悦的。

    幻境里所经历的一切并非是虚假的,他心甘情愿留下些痕迹,来证明他与南秀生生世世相爱相守。

    过去两人以师兄妹的身份相处许多年,最先动心的其实是他。一开始他完全不敢奢求她会对自己动心。

    南秀待谁都好,除了叔父过于严苛,又对她心存偏见,云川上下任谁都很喜欢她。

    她天南地北都有许多朋友,每日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做,反倒是他有些无趣。她常说,云川无聊,要整日练功,连头顶的天都没有衢州的蓝。

    她于仙法修习上并无野心,平日练功时虽算刻苦,实际上再多一分力都不肯出了,她说这叫自己的“临界点”。

    说法新奇,他也从不认为这是她偷懒的借口。因为她性格便是如此,不求突破,只愿从心。

    她柔软的指尖搭进他的掌心,他缓缓拢住,和她十指紧扣。

    “秀秀。”他声音低哑。

    南秀趴在他颈窝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低哼着应了他一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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