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驱邪避祸桃木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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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自楚召淮从璟王府回去后,宫中陆陆续续送来不少贵重医书,每本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孤本。

    数量之多,品类之全,连白鹤知都为之震惊。

    周患送来时传递陛下的话:“神医,陛下说这些全是赎金。”

    楚召淮正坐在那翻看一本孤本医书,闻言“哦”了声。

    周患问:“够了吗?”

    楚召淮坐在靠椅上,七轮扇将带着冰意的风将暑气吹散,整个人蔫蔫的,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故意为难他。

    “不怎么够。”

    周患点头:“那我回去回禀陛下。”

    楚召淮没好气瞥了他一眼:“别送了,都要放不下了。”

    周患挠了挠头:“那神医给下官个明示,您到底要啥来赎啊?”

    楚召淮:“……”

    楚召淮将书“啪”地一阖,弯着眼睛笑起来:“我不想要什么,我就是个坏东西,故意变着花样地报复陛下——回去把这话说给陛下听吧。”

    周患干巴巴道:“这话不敢传呢。”

    楚召淮瞪他:“还有你不敢传的话?”

    之前他颠颠骂姬恂的话,周患倒是一句没落全传到陛下耳朵里去了。

    天气太热,楚召淮实在是没什么精力,抓了一把瓜子把周患打发走了。

    赵伯给他搬回白府的七轮扇还在悠悠转着。

    楚召淮不想看书,给一旁照料他的长随道:“能把冰缸往我这边放一放吗?”

    长随摇头:“大人吩咐了,小公子身子虚弱,切记不可贪凉,否则暑天着了寒意会更难受。”

    楚召淮恹恹地靠了回去。

    热死算了。

    之前甚少在京城过夏天,从来不知盛夏暑天竟然如此难熬。

    明日便是中元节,白鹤知已将前去上清观的事宜准备妥当。

    这几日姬恂应该都在朝中忙,只是让人送来些成堆的医书,并未露过面。

    楚召淮恹恹地躺在靠椅上垂着凉风,恨不得像姬恂那样衣襟大开透透热意——但他又没有姬恂那种不在乎旁人眼神的勇气,只能偷偷解开衣襟扇了几下。

    上清观在山里,应该比京城要凉快。

    要不在那避暑得了。

    从京城到上清观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一大清早楚召淮便被叫醒,病歪歪地穿上一套淡青衣袍,跟着舅舅准备动身出城。

    白鹤知将盛着冰的琉璃杯塞到楚召淮爪子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蹙眉道:“这么怕热?”

    楚召淮蔫蔫点头,将一颗冰块捏着含在嘴中,吃糖似的嗦半天。

    一行人刚出府门正要上马车,就见一件奢华马车停靠在门口,驾马的正是周统领。

    楚召淮病怏怏看过去,没什么力气和他说话。

    周患跳下来行了个礼:“白院使,白神医,近段时日京外不太平,陛下吩咐我护送二位出

    城。”

    楚召淮蹙眉:“为什么不太平?”

    周患眼神东飘西飘,道:“可能有专抢漂亮小娘子、小郎君的山匪吧,若遇到歹人,神医长相如此好看,必然首当其冲,自然要好好保护。”

    楚召淮:“……”

    一看就是说谎。

    楚召淮也没精神和他掰扯,能点头就点头,懒得说了。

    白鹤知看了看那奢靡过分的马车,知晓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道:“召淮去坐吧,咱们马车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也没时间搬来搬去了。”

    楚召淮乖乖点头,按着周患的肩膀踩着马凳进了马车。

    昨晚热得没怎么睡好,今日又起得早,整个人越发困倦,正打算进去后就找个地儿睡一个时辰的回笼觉,视线扫了下突然愣了。

    陛下派来的马车比璟王府的还要奢靡,四角放置着冰桶,凉意将暑气驱散,浑身上下登时清爽起来。

    最主要的是……

    楚召淮诧异道:“你……”

    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叫陛下,王爷不对,名字又叫不出口,只好说“你”。

    姬你一身护卫装扮,长发乌黑只用一根簪子束起,衣袍漆黑干脆利落,腰间还别着一把刀,宛如征战沙场的将军。

    “热吗?”姬恂朝他伸出手,扶着人缓缓坐下,看他额间沁着水珠,微微皱眉,“这才一大清早就出汗了?”

    楚召淮摇摇头:“你怎么在这儿?”

    姬恂拿着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淡淡道:“方才周统领已说了,城外不太平,属下自然是奉命贴身保护白神医。”

    楚召淮:“……”

    到底什么毛病?怎么还扮暗卫扮成瘾了?

    楚召淮“哦”了声:“那请问这位‘属下’,今日中元节,陛下不应该忙祭祖之事吗,为何还有闲情管城外太不太平?”

    “属下”说:“太子殿下主动将祭祖事宜全权揽过,陛下自然得了空闲。”

    楚召淮:“……”

    姬翊怎么看怎么不是主动揽这些繁琐事宜的性子吧?

    姬恂装模作样道:“太子殿下性子愈发沉稳,处理政事已是游刃有余,朝中大臣都言,过不了几年太子可堪大任,到时陛下就更空闲了。”

    楚召淮听他越说越没有谱,也不想和他玩这个,直接道:“不要闹了。”

    姬恂挑眉道:“神医说什么呢,属下……”

    听他还“属下属下”给上了瘾,楚召淮眼皮轻轻一跳,猝不及防往他面前靠了过去:“陛下的癖好真是特殊。”

    姬恂一怔。

    这应是重逢以来楚召淮第一次主动接近他,且离得如此近,姬恂甚至能瞧见他浓密湿润的羽睫,纯澈的眸瞳清晰倒映着他的面容。

    姬恂喉结上下滚了滚,呼吸忍不住放轻。

    楚召淮揪着姬恂的衣襟,视线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姬恂,眼尾像带着钩子似的——偏偏他自己从来不觉得自己在故意撩拨人。

    姬恂直勾勾盯着他,没忍住倾身去采撷这朵挂着水珠的莲叶。

    楚召淮眼皮微动,忽然侧过头去。

    姬恂握着楚召淮手腕的手一紧,呼吸瞬间乱了。

    楚召淮往后撤开身,一本正经道:“既然你是陛下派来贴身保护我的侍卫,那就算了。”

    姬恂察觉出楚召淮的言外之意,掌心几乎钻出一股炽热的火,既想要用力又怕弄疼了他,好一会笑了出来。

    楚召淮大着胆子钓了一回“鱼”,还以为他气笑了,往后缩了缩准备装死。

    “神医说笑。”姬恂垂下头笑着道,“陛下整日思念神医,想方设法只想博神医一笑,如此深情痴心,令人闻之叹服敬佩。”

    楚召淮:“……”

    怎怎么还真上瘾了?

    姬恂见楚召淮眼底泛着乌青,知晓他大概这几日没怎么睡好,也没再继续和他闹:“出城到上清观需要些时候,睡一会吧。”

    马车宽敞极了,还有个可以横躺的小软榻。

    楚召淮本就没有睡好,内心挣扎了下还是乖乖爬上前去。

    刚躺好,还没反应过来,姬恂就神态自若地扣着他的脚踝将鞋脱下来放在一边。

    楚召淮懵了下,赶紧缩回脚:“陛……陛下?”

    “别叫我陛下。”姬恂凑上前笑着道,“你改个称呼,属下送神医一样礼物。”

    楚召淮双腿曲着,不太想要他的礼物。

    但又想起姬恂之前说总是做噩梦,搅着手犹豫许久,讷讷道:“对皇室直呼其名,是不是不恭敬?”

    姬恂瞳仁轻动,笑意更深了:“谁说不恭敬,陛下砍了他。”

    “……”楚召淮,“砍?”

    “闲侃。”姬恂慢条斯理道,“劝说他名字起了便是被叫的,苦口婆心侃一番,他必能心服口服地理解。”

    楚召淮:“……”

    谁信啊。

    楚召淮抱着膝坐在那,纠结好一会终于道:“姬翊的爹。”

    姬翊的爹:“……”

    姬恂这回是真的要气笑了。

    一股气往上顶的同时,情绪却掺杂几分好笑和慰悦。

    楚召淮会使小计谋算计他了,说明已不像之前那般排斥疏远。

    是好事。

    楚召淮看到姬恂这副罕见吃瘪的模样,心中快意死了,他强撑着神情,镇定自若地一伸爪子,淡淡道:“我叫了,礼物呢?”

    姬恂:“……”

    姬恂看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楚召淮正耐心等着“战利品”,就见姬恂从袖中掏出个半拃长的小木剑,笑着塞到他手中。

    陛下往往送的东西要么是金银摆件,要么是孤本医书,还从未送过如此简单的东西。

    楚召淮好奇地看着看。

    这小木剑瞧着不像手艺人雕得那般精致,但也细细打磨过,不算粗糙,木剑顶端还钻了个孔,系了

    一串金币串成的五帝钱,一动就叮当响。

    细看下,还有一颗雪白微弯的牙。

    像是犬类的尖牙。

    楚召淮疑惑道:“这是什么?”

    “今日是中元节,从上清观回来后许是天色晚了,阴气重。”姬恂道,“这是桃木、五帝钱和狼牙,你佩戴身上,可避邪煞。”

    楚召淮一愣。

    姬恂之前不是从来不信这些的吗?

    被姬恂这样注视着,楚召淮莫名觉得耳根发热,垂下头没在看他,爱不释手地摆弄小桃木剑。

    “这是哪来的狼牙?”

    “六出的。”

    楚召淮吓了一跳:“它的牙怎么掉了?”

    “不是恒牙。”姬恂彬彬有礼地柔声道,“它年幼时换下的牙一直被赵伯收着,这尖牙才一点,一看便是幼狼的乳牙。姬翊的爹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去活生生去掰活物的牙,这桃木串做出来,并没有狼因此受到煞神的伤害,神医放心便是。”

    楚召淮:“……”

    楚召淮脸都热了,手指不自然地拨弄五帝钱,小声嘟囔:“我……我又没这样想,你为何这样揣测我?”

    姬恂似笑非笑:“那是属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楚召淮肃然点头:“正是如此。下次不要这样了。”

    姬恂:“……”

    周患正在外面驾着车,忽然听到里面传来陛下毫不掩饰的笑声,经久不散。

    周统领心中嘀咕。

    这么开心,难道是将王妃哄得回心转意了?

    楚召淮握着桃木剑小憩了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到了上清观。

    被姬恂叫醒,楚召淮困得两眼发直,迷迷瞪瞪地伸手穿鞋,脚一蹬发现鞋子不知何时已穿好了。

    姬恂将半张面具戴在脸上,见楚召淮还在懵着,上前摸着他的脸:“小水归来了。”

    楚召淮被连喊了好几回,回神后迷茫道:“什么?”

    姬恂伸手在他眉心戳了下,随意道:“怕你中元节魂儿掉了,给你喊一喊——到了,你舅舅在外面叫你下去。”

    楚召淮:“……”

    不是只有小孩才会掉魂吗?

    楚召淮也曾见过长辈为幼童喊魂,他自己都这么大个人了,只是犯困罢了,哪儿就需要“归来归来”了。

    姬恂已撩开车帘下了车。

    楚召淮握着桃木剑,耳尖发红地跟着下去。

    白鹤知让人将祭祀用的东西搬下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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