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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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过后,日头渐高。

    空气中透着阵阵炙热,焦躁蝉鸣声里,乌云压顶暴雨毫无预兆倾盆而下。

    沈樟珩策马回到沈宅,他身上衣裳已经被暴雨浸透,长袍下摆有蜿蜒水珠滚落,那张历经生死犹如刀削斧刻般的面颊上,此刻透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厉。

    “大将军。”守门婆子瞧见他脸上神情,双膝不受控制一抖。

    “太夫人呢?”沈樟珩连伞都没撑,雨水从他深邃的眉峰上低落,神情严肃。

    “太夫人在小佛堂礼佛,可是要老奴去通报一声?”

    “你退下。”沈樟珩抬步往小佛堂的方向走去。

    因为沈观韵和亲路上失踪,沈太夫人病了许久,这会子刚能下地走上几步,她就一直跪在小佛堂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前,看似在为沈观韵祈福。

    外头雨声渐大,伴随着一阵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下一瞬,沈樟珩推门走了进去。

    他沉沉视线落在沈太夫人身上,声音发涩:“母亲,儿子今日有一事不解,希望母亲如实回答。”

    沈太夫人朝身旁伺候的小丫鬟挥了挥手,等人都退下了,她才细细打量沈樟珩脸上的神色。

    她已经许多年未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当年他父亲死在战场上他年岁还小,哭得撕心裂肺,后来他心爱的女人白玄月传来病死的消息,他已经学会了隐忍克制。

    可眼下,她最为骄傲的嫡子,死死地咬着后牙槽面若寒霜,眼底分明有怨气。

    沈太夫人不由微惊,捻着佛珠的手掌心发紧,随即朝沈樟珩露出一抹笑:“我们是母子,有什么不能问的。”

    “大皇子如今可还好,我一直病着,听小丫鬟说大皇子昨夜醉酒宠幸了宫女伤了身体。”

    沈樟珩垂下眼眸瞳孔急速一缩,用沙哑的声音问:“母亲。”

    “十七年前,月氏公主在燕北被追杀,有一事儿子一直不解。当初五姓做了什么?而我们沈家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何种角色?”

    “是不是从一开始,天下五姓包括陛下本人都明白,这场暗杀是避免不了的。”

    “因为月氏公主一旦嫁入燕北皇室,五姓之女腹中诞下的孩子,谁也别想成为燕北的储君。”

    这一刻,小佛堂内犹如死寂。

    屋外的风一吹,佛龛前檀香笼着青烟袅袅升腾,落在桌案那尊慈眉善目的菩萨身上,眉眼霎时朦胧,恍惚连菩萨的面容都泛出几丝戾色。

    沈樟珩往前迈出一大步,他像是被困牢笼数年的猛兽,明明想要张牙舞爪地质问,可在这瞬间他宽阔肩膀像是被压垮,眸光震颤死死盯着沈太夫人:“母亲。”

    “回答我。”

    “当年沈家究竟做了什么?”

    “这些年你对观韵姐儿的好,究竟是因为亏欠,还是因良心难安。”

    沈太夫人怎么也想不到瞒了近二十年的秘密,有朝一日会被沈樟珩发现,她抿了抿唇,想要否

    认。

    可当抬眸对上长子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瞳时,沈太夫人浑身一僵,面色苍白。

    “我承认,十七年前发生的事,的确是由沈家主导的。”

    “当时你妹妹已经诞下天子长子,又是宫里头独宠的妃子,崔家虽然同样有孩子傍身可惜是个不受宠的,那孩子书读得也不够好,至于李氏和钟氏我们沈家更是没有放在眼中。”

    “可我千算万算,我从未想过你会爱上月氏的公主,舍命相救。”

    “后来程春娘把孩子送到沈家,我一开始是出于亏欠和愧疚,可时日久了观韵也是你的血脉,她自小聪慧讨喜,我又怎么会不喜欢。”

    说到这里,沈太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沈家的报应吧。”

    “你与我终究要因为这事母子缘尽,而观韵姐儿也因和亲出事,生死不知。”

    暴戾的情绪在沈樟珩眼底翻涌,眼前面容苍老的女人是他敬佩了半生的母亲,眼下她说那些明明鲜血淋漓的过往,她却能依旧风轻云淡。

    沈观韵的死,她只觉得这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报应。

    那他沈樟珩算什么,他这一辈子拼了命也要守护的沈氏又算什么。

    沈樟珩惨笑一声,像是报复一样盯着沈太夫人,一字一句道:“母亲恐怕还不知道吧,什么才是真正的报应来临。”

    “昨日大皇子吃酒后又宠幸宫女,偏偏他不知节制坏了身体,皇家为了颜面对外宣称得了风寒。”

    “可实际上眼下也就是一口气吊着,最多不过日,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沈太夫人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她苍老眼眸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沈樟珩:“你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那可是你妹妹的孩子。”

    沈樟珩放声大笑,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贤妃娘娘的孩子就是孩子?”

    “那我的孩子呢?”

    “天子提出让观韵去月氏和亲,母亲明知月氏新君实际上该是观韵的舅舅才对,你为了家族拿命逼着我同意,我本想着等观韵到了月氏后再与那新君如实相告。”

    “可人在半路上就死了。”

    “难道观韵的命就不是命吗?”

    ……

    日后,燕帝萧御章曾经明面上最宠爱的长子萧琂病逝于宫中,贤妃沈氏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偏偏所有人都知道萧琂的死有蹊跷,就是查不出一丝半点的线索。

    倒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萧琂暗地里做的那些下作事情,一件件被人无情地翻出,若再往下查下去,别说大皇子的名声,恐怕就连沈家也会被牵连出来。

    贤妃被逼到不得不跪在御书房前,求帝王停手。

    但这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始,哪里又能随随便便停手,连带着五皇子萧琤在宫外做的丑事也被一件件翻出。

    等到盛夏的时候,贤妃已经彻底失宠,五皇子也被帝王发配至边关磨炼,沈家那位一向护短的舅舅,这回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沉默。

    深夜,屋外的风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林惊枝慵懒靠在碧纱橱内,她身后靠着大迎枕子上,发尾还带着些许水汽,裴砚手里握着一方洁白巾帕,正垂眸细细帮她擦拭。

    今日晨间,有人送了一筐葡萄过来,白日林惊枝用了些觉得味道不错,分了些给长公主萧初宜,还有住在汴京城中的裴漪珍和裴漪怜姐妹。

    林惊枝特意留了一碟子拿冰块镇着,等裴砚夜里从书房回来。

    “夫君。()”林惊枝指尖捏着一颗晶莹剔透剥了皮的葡萄。

    她手雪白,沾了些许葡萄的汁水,正高高举着递给他。

    裴砚眸色忽然一深,俯身用舌尖卷走葡萄,唇瓣却含着她细软指尖用力些力气。

    林惊枝先是一愣,然后双颊不受控制晕开如胭脂般的红色,纤细脖颈微仰,喉咙内发出闷哼声,她肩膀不受控制微颤。

    “继续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裴砚哑笑了声。

    他手中动作不停,炙热鼻息却像有重量一样落在她松开的衣襟前,下一刻她的唇被他含住,滚烫舌尖从她檀口中滑过,带着葡萄的清香。

    林惊枝手心里还握着剥了一半的葡萄。

    随着裴砚的吻渐渐深入,掌那颗葡萄被她捏成了汁水,落在他背脊上。

    “枝枝。”

    “你不该主动撩|拨我的。”裴砚音色滚烫,夹着几分控诉。

    林惊枝浅浅喘息,缩在他怀里不忘仰头否认:“我没有。”

    裴砚低低笑出声来,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沾着香甜葡萄汁水的指尖送到唇瓣前,轻轻吻了上去。

    他一手勾住怀中人儿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松松禁锢住她细白的双腕,一寸寸吻过她因羞涩而蜷缩的指,唇舌扫过,他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正逢盛夏,隔扇外有些许凉风拂进屋中,槛窗半开,孔妈妈和晴山她们就守在外头,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浑身骨头发软已快受|不住。

    林惊枝背脊被裴砚掌心抚过的肌肤似有火在烧,可她却死死抿着艳红的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不多时她身上薄薄里衣就被香汗浸湿,眼尾泛着水色覆着薄薄一层朱砂红。

    裴砚爱极了她这般羞涩的模样,狭长凤眸微微眯着,手臂忽然用力把她抱起来朝内室走去。

    帐幔层层叠叠垂在地上,她如猫儿般细细地抽泣声。

    裴砚眼瞳深处泛着浓烈的欲|色,他一想到她这一世对他的依赖,她眼中无论何时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枝枝。”

    “我爱的枝枝。”

    裴砚手臂将她紧紧抱住,恨不得把人给揉进身体里,喉咙里溢出的嗓音透着缱绻深情。

    这一夜,林惊枝拒无可拒任他百般爱怜。

    这一世,于裴砚而言是得偿所愿,对于没有曾经记忆的林惊枝来说,又何尝不是。

    等屋内浅浅的鼻息声渐停时,屋外早就天色大亮。

    今日休沐,裴砚难

    ()    得没有早起。

    昨日夜里应是有些过了,她这时候哪怕在睡梦中,身子都时不时微颤,红润的唇发出软软的哼声。

    林惊枝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时分,才幽幽醒来。

    她眼睛眯着,下意识喊道:“晴山,什么时辰了。”

    屋里是男人愉悦的轻笑声,裴砚修长指尖握着一册书卷,他就坐在不远的地方处理事务,外头静悄悄的,丫鬟婆子只敢远远候着。

    林惊枝双颊透着健康的红润,眼眸内含着些许慵懒春色,她懒洋洋在床榻上翻了个身,然后朝裴砚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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