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黄金时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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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笔直,言辞铿锵强硬。他一定有着强大的精神后盾和道德理法做着支持——

    这样的人,最可怕,最不该出现在如今已腐朽的星际名利场上。

    因为他会像一股洪流,冲垮岌岌可危的权力堤坝。

    与此同时,角落里也有人惊讶站起。如果白翎回过头,一定能一眼认出这两人的身份。

    一个是下午即兴导游的珊瑚。

    另一个则更久远一点(),正是曾经拍下白翎救小女孩照片的摄影师。

    这两人坐在一起?()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以一种奇妙的机缘凑在了一块——

    摄影师拍下《交接》一图,意外获得了星际摄影大奖。拿到奖金后,他决定聘用一个小助理。

    而珊瑚正好在找工作。帝国经济不好,历史系研究生就业差得不行。

    所以月薪3000的小助理,他也干。

    这一次,他俩接了活计,准备给晚宴的政要们拍些照片,供他们拿回去宣传。可那些政要们一个个都只会假笑,跟脸上挂着半永久面具一样,摘都摘不掉,乏味得要命。

    对于一个有理想的摄影师而言,拍这种东西是最消磨艺术细胞的。

    他索性景别也不调,光圈也不管了,直接把三脚架一架,把人框在里边就完事,自己便歪着头打瞌睡。

    然而,从刚才开始,他固定的取景器里忽然闯入了新景色。

    是白司令!老天,他的艺术缪斯来了。

    摄影师激动万分地站起来,三脚架是什么?一边去吧你。

    他立马掏出海绵包,摸出心肝宝贝EF85mmf/1.2L镜头,黄金焦段,老法师必备人像神器,最适合展现人物之美。

    安装好镜头,他迅速跑到前排,占据完美拍摄点。

    调试光圈,诶,怎么突然暗了一度?

    迷惑地回头看,原来是新一轮拍品来了。巨幅画作镶嵌在专业的保护轮轴上,缓缓推到台前。

    悬浮屏一闪,显示出它的基本信息——

    帕莱索艺术中心捐出,用于慈善拍卖。

    它的所有者,正是伊苏帕莱索本人。

    摄影师熟悉这幅油画。它长5米,高7米,名为《学校的背影》。它画面柔和,远景是室内早读的孩子们,新摞的书本搭在脚边,头发五颜六色的小脑袋们凑近书桌,显得聚精会神。

    近景则是一道背影。

    由于逆光,背影的主人公细节缺失。他拄着手杖,站立门边,无声凝望着教室内部。

    虽然人们只能看到他的背面,却推测出一件事——此时此刻,这人脸上一定流露欣慰。

    这样的背影,在每一间学校,每一个家长开放日都很常见。

    但造就它特殊之处的,不是这温情的笔触,而是那位帝国元老级画家的签名——也是参与设计祖国雕塑的那位。

    因而,许多人猜测,这幅油画上的背影,不是某位闲来无事的学生家长,而是旧君主本人。

    这样的言论一出,这副画又披上了一层恐怖色彩。

    有人说,这是霸权的凝视。

    还有人说,他在监视下一代。

    白翎回过眸,看到屏幕上的简介——黄金时代的免费教育。

    起拍价:0元。

    在资本眼里,它一文不值。

    耳边冒出心虚的脚步声。

    白翎反应无比快。他的速度堪比击杀绿头鸭的隼

    ()    ,瞬间把意图逃跑的章鱼抓回来,捏在手心。

    这里是政界晚宴,禁止携带武器。因而两个皇家护卫站在一旁,严阵以待,却没有半点办法。

    白翎知道,越重要的东西,越会随身携带。

    “喂,你干嘛,你别乱掏啊!”凯德吱哇卷叫。

    白翎直接上手掏,隔着外衣从章鱼腹部摸到整片硬物。拽出来,果然是个包裹。

    他撩起自己的夹克,犹如隼鸟掀起后飞羽。他把薄包裹像揣枪一样揣到后腰,侧眸冷冷:

    “下次别再被我抓到,听到没?”

    教训蠢货一样的语气。

    凯德抖了抖触手,有一瞬间,幻视了居高临下的伊苏帕莱索。

    白翎拿到东西,正要离开,却被一道炸起声音挡住去路:

    “我知道你,你助纣为孽,你是伊苏帕莱索那个恶魔的伥鬼!”

    顺着声音看去,是个有点眼熟的中年男人。他双颊深陷,脸上泛起不正常的血色,突出肿胀的眼球说明他的睡眠条件和精神状态都处于低迷状态。

    旁边有人惊呼:“威廉先生,您别激动啊。”

    威廉伸出干瘦的手指,颤动着指向白翎的方向。不仅指着他,更指着伊苏帕莱索的画。他用变调扭曲的声音说:

    “那个老不死的人鱼,他真是个怪胎,不是吗?”

    “弄那些政策,害得我的家族损失了多少钱!我本来应该有钱住在大厦顶层,现在却住在10层以下,吸那些肮脏的空气。你知道吗,我居然和贫民同一层呼吸空气。”

    他充满神经质地叫骂:“我甚至能闻到贫民早上起来做饭的油烟味,就在我头顶飘啊飘的,害得我成夜成夜想吐。我浑身都被污染,真是恶心死了!”

    白翎渐渐从记忆中搜寻出一张脸,与面前这张一对,他勾了唇:

    “我认得你。你的采矿产业偷工减料,害死了一群矿工。”

    陈述的语气,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死了人又怎样?”

    威廉嗤笑一声,“我不是付给他们工钱了吗?是我养着他们,否则他们哪来的钱去买烟买酒,去给小孩上学。那群贫民世世代代都要仰仗我们,要靠我们的好心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呢。”

    威廉用力指了指自己,充满血丝的眼珠几乎要爆出眼眶。

    白翎半分同情也没有。

    他从小和妈妈住在地球内部,暗无天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矿工有多惨。星际矿业的开采强度是古地球的十倍不止,有些工人一年到头才能回地面一次,很多人因此患上了肺尘病,痛苦而死。

    威廉这类资本贵族,却赚得盆满锅满。比起贪婪和吝啬,地狱魔鬼都要给他们让位。

    现在居然言之凿凿装起受害者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害怕。在他们头顶,还有一个比他们更可怕的“剥削者”。只要伊苏帕莱索的铁王座还在,他们就不是人上人,就要像平民一样接受

    管辖。

    威廉喋喋不休地抱怨:“那些鸟类救助所,那都是花我们的钱盖的。他从我们手里抢的税钱,带血的钱!”

    白翎漠然陈述:“国家机器,本来就是暴力机关。”

    “你们既然曾是他的臣民,就要接受他的暴力。”

    赤.裸裸地袒护伊苏帕莱索。

    威廉呼吸一窒,嘶喊:“你给我住嘴!”

    他发了疯,打碎酒杯并抓起一块碎片,带着恶毒的报复投掷出去。

    众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下一秒,锐利的碎片擦过白翎的脖颈,击中后面的画布。

    画布被撕开裂口。

    白翎下意识转头。在他的视线里,庞大的画框晃了晃,画布中央掀起一道狰狞的伤口。

    按位置,那里恰好是“背影”的心脏。

    白翎脑中模模糊糊的念头:

    过了许多年,他还是被射过来的刀子,扎了心。

    有人忽然惊呼一声,众人惊慌地捂住嘴。天啊,看他的脖子,流血了!

    被玻璃刮到的伤口开始显现,白皙的脖子浮现出一条伶伶的血线。可任凭他人惊呼,白翎却毫不在意,连站的位置都没有退让分毫。

    岿然不动。

    他占理,他为什么要退让?

    漠然锐利的视线扫来,威廉浑身一抖,仿佛被猎食者盯上一般恐慌。可他一想,这是个omega,自己是alpha,他有什么可怕的?

    一种虚张声势的虚荣心占据主位,他再次捡起碎片,给全场展现着雄性的力量,大声嘶吼:

    “杀了你,杂种鸟!”

    这一次扔得很准,一定能扎破残废鸟的眼球。

    威廉一阵狂喜,几乎就要举臂欢呼,可玻璃到了面前,却骤然扼住。

    两根细而有力的手指,精准夹住它。

    白司令……居然接住了飞来的碎片。

    众人边震撼,边感觉舌尖发麻。好快!

    白翎低垂着眸,有些神色不明,他在指腹间玩弄那块玻璃,淡淡道:

    “我可没伊苏帕莱索那么好脾气。”

    “我只会忍一次。”

    把玻璃往上一抛,扔回去!

    众人只感觉头皮一凉,一道寒风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划开空气,裹着碎片冲向座椅。

    “噗。”轻微的刺破声。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

    众人惶乱地看去,疯子威廉已经仰头栽下去,捂着眼睛满地打滚。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粘糊的白液。

    海洋软体动物,死不了,但足以让他痛苦一阵子。

    这就是侮辱白翎的代价。

    AI找来了止血贴,给白翎贴在脖子侧面。

    青年领袖在原地默了会,忽然做出决定,走上拍卖台,走向了那副破烂不堪的画。

    此时,摄影师嗅到机会,迅速跑动就位。

    拍卖

    场四周相对昏暗,犹如一座坟墓,仅有台上展示油画的射光发出光亮。取景器对准,ISO调到6400。冷硬光勾勒出轮廓线,绝了!

    有的人天生就有感染力。

    青年站在庞大的油画前,一言不发。暗光打在白发,便有着老照片般的强烈纵深感。

    摄影师屏住呼吸,心跳逐渐加速直到炸裂!因为他听到“嚓”声,止血贴与皮肉分离,青年以一种不假思索的利落撕下它,跨步,摁在画的破洞口。

    那么迅速,决绝,几乎让快门反应不及。

    只留下众人嗡嗡作响的脑子,和逐渐发麻的牙根。

    他补上了……

    坏烂的帝国,被他修补。

    那种粗糙的直白,让全场鸦雀无声。

    随着中央空调风吹拂,一种无言的撼然,在场内渐渐弥漫开。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画,霸权统治下的教育,诡异的裂口,还有那张执拗到极致的“创可贴”……

    它是画儿。

    可当他走过去,它就变成了历史。

    ·

    《学校的背影》遭到破坏,理应在会上流拍。

    可不知道为何,当白发青年走后,这幅画在场中报价越喊越高。竞争到白热化阶段,不可思议地打破了本场最高拍卖记录,一路朝着亿数飙升。

    最后一锤定音,2亿5千万。

    有人败兴而归,有人好奇探头。到底是哪位大佬,甘愿花两亿买一张破画……哦不,是破画和一张沾了白司令血的创可贴。

    男伴柔软无骨地攀上肩膀,问岚旗:

    “王子殿下,是您吗?”

    岚旗却一把挥开他的手,眸底暗了暗,将未灭的烟摁在烟灰缸里碾碎,“不是。”

    他一路追价,本来都处于领先地位,眼看就要到手。可半路竟杀出个神秘人,直接从1亿翻2亿,彻底断绝他们的念想。

    岚旗和拍卖会官方有关系,特意去查了那人账户。

    户头是一个代号,简洁明了,又好像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购买人]:D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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