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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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老人家扶着桌子起身,就要送客。

    钟漱石也站起来,但他没有挪动步子的意思,反而扯了下衣襟,从里面拿出一张调任申请。

    他递给黄梧妹看,“如果您是担心,日后葭葭在我身边,会受什么委屈的话,我可以到广州来,就在您眼皮子底下。好与不好的,您看着我。”

    黄梧妹一目十行的看完,惊愕的抬头看他,“你真愿意为她离开北京?”

    钟漱石牵了下唇角,“这没什么难的,在哪儿都可以。”

    他的笑明心见性,有山清水静的澹然,像空谷传响的深林。

    黄梧妹看了他一眼,说那你跟我来。

    她把他带进小祠堂里,两扇乌木门大敞着,窗外粗壮的榕树上,偶尔掉下一片落叶。

    黄梧妹从案台边拿了香,自己先点了,摇灭明火后拜了三拜。

    她送进香炉里,“我辛苦养了葭葭一场,最怕的,就是她过的不好,到了底下,没脸见她外公和妈妈。”

    说着,黄梧妹给他递了个蒲团,“你要真是有心,拿出你的诚意来,给他们看看吧。”

    听到这里,正在倒水的孟葭,白皙的手腕颤抖一下,“他真跪了?”

    张妈接过烧水壶,把老太太的药包投下去,“跪了,从上午跪到天黑,你外婆不发话,钟先生就不起来。”

    她还记得,当时不止郑廷等得心急,还来了好几个人,都问钟总怎么还在里面。

    后来钟漱石打了个电话,让所有人都回去等信儿。

    孟葭想起来,他从深圳出差回来的那个早上,北京初春料峭,院子里薄薄一层积雪还未消融。

    他明明睡了那么久,脸上的怠色还是深。

    她急忙问,“那他跪了多长时间啊?”

    张妈说,“到了半夜,老太太才让我去叫他起来,那个时候,钟先生已经跪了十个小时。”

    难怪。难怪那天在那团薄被里,她不小心磕到他的膝盖,会那么疼。

    跪这么久。跪这么久。

    他从小到大也没跪过这么久。

    面前滚烫的开水溅开浓厚的水汽。

    孟葭垂下眼眸,柔白的脸上一层雾气,洇着她的眼眉,像细雨中润湿的海棠。

    她的唇瓣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

    钟漱石总是这个样子,拿她当小朋友,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她。

    孟葭陪着坐了好久,等外婆泡完脚,扶她去了床上休息,才离开酒店。

    孔师傅在外面等,见她出来,“葭葭,是回西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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