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2/2)
一贯素面朝天的美人儿,此刻鬓边别了一朵珍珠妆,珠佃贴在眼尾,又用细细的笔沾了褚红点缀,美得似天仙下凡,一想到她昨晚的模样儿......燕翎勾唇迈了过去,站在了宁晏身
后。
宁晏明明已经从镜子里看到了他,却跟没瞧见似的,将妆别好,又开始涂唇脂,已经够粉润了,她偏生还要涂一层,红彤彤的,跟个小妖精似的。
燕翎真是被她气得没脾气了,忍不住双手搭在她肩上,卷起她耳鬓垂下的发梢,轻轻揉了揉,
“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你看不到吗?”
两个人隔着铜镜对视了一眼,
“我看不到。”宁晏面无表情道,嫌弃唇脂过于艳丽,又用布巾擦去,重新涂。
燕翎一把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轻轻地笑了起来,眼尾的光熠亮的令人心折,“已经够好看了,不必再涂...”
燕翎从未这般直白夸她,宁晏耳根稍有些泛红。
他特别喜欢她的手,总要以各种姿势揉捏着。
脑海里闪现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宁晏不自在地将他推开,
“我要去沐浴....”
话音未落,人被他径直从椅凳上给抱了起来,二话不说扔去了拔步床上。
宁晏气狠了,退至里侧墙壁,一双杏眼眯起跟小兽似的瞪他,“你做什么?”
屋子里放着冰镇,午后又下了场雨,这会儿并不热,燕翎将帘帐一放,将她捉了回来,宁晏蹬着他的小腿,那身皮肉过于紧实,反而蹬得自己疼,无奈作罢,把脸一撇,半散的秀发遮住了她的娇靥,燕翎将她箍在怀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帮她撩开,眉梢含情,
“我早已恭候多时,还遣云旭去账房禀报你,你偏生还要将二婶送去角门,平日也不见你这么殷勤,你躲着我,是还在生我的气?”
宁晏哪里是生他的气,事情是自己做出来的,她敢作敢当,一张俏脸已染了红霞,她却犹自镇定,“我身上还没洗,你别闹了...”她试图挪着腿下榻。
方挪出一寸,又被燕翎给按了回来,他欺身而上,清湛的眼平静而明亮,如同星光倒映下来,“我之所以提前回来,是想伺候你....”
宁晏愣了一下,被他这话给砸蒙了,美目渐渐蓄了一眶氤氲,平日最聪明的人儿这刻脑海跟浆糊似的,迟疑地吞吐着,“倒...也不必....”
这两日干的事完全超乎掌控,她本以为,以她和燕翎的性子,不可能如此出格,二人行房也该是按部就班,不知不觉就已经脱轨了,有些令她无所适从。
“要的,”燕翎语气温柔,撩起一束发在他掌心,勾在指尖缠绕,俯身下去亲吻她,“你昨晚那么辛苦,今晚轮到我来伺候你....”
王婧那日的话或多或少对她造成了影响,这门婚事从世俗的眼光来看,着实不对等,那么他必须为她压了压这杆天秤。
他轻轻地吻着她眉心,一点点去化开她绷紧的那一层壳,哄得她放松下来。
宁晏大约是魔怔了,没有第一时间门去推开他,反而受了蛊惑,几乎挂在他脖颈,脸埋在他怀里,任由他双手作祟......
燕翎也没想到有朝一
日,他会做一些始料不及的事,但看着她粉面含春,如一朵深谷幽兰被他呵护着,绽放出妍丽的姿态,他甘之如饴。
他们一步一步在为对方突破自己的底线。
六月二十这一日,京城格外热闹,铜锣街附近的连月台人山人海。
今日是一年一度南北两京诗文荟萃赏花宴。
大晋虽迁都北城多年,原先的故都南京依然保存着六部衙门,不少江南贵族盘踞当地,依然有十分显赫的影响力,而霍家恰恰是联系南北两京官宦家族的一个桥梁。
这次的赏诗会以皇城司的名义举办,两都官宦贵女与名门少爷齐聚一堂。
本该是一场阖城瞩目的盛会,却发生了一桩笑闻。
王婧在宴席上口出狂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以宁晏身份只配给燕翎做妾,这话传到了正在楼上吃点心看热闹的淳安公主耳郭里,公主殿下大摇大摆下了厅堂,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王婧的席前,抓起一盘酱鸭倒扣在她脸上,
“你知道为什么连萧元朗都看不上你吗?就因为你从来不照镜子。”
淳安公主犹不解气,回到雅间门挥挥手吩咐内侍几句,这些内侍自小跟随公主胡作非为,折腾人的手段信手拈来,恰恰连月台附近花木繁荫,几名内侍装扮一番进了林子掏马蜂窝。
彼时那王婧狼狈不堪,羞愤欲死,同席嚼舌根的还有两位姑娘,也都被那盘酱鸭泼脏了裙摆,三人一道骂骂咧咧涌入偏僻雅间门,叫苦不迭收拾着,趁此混乱之际,数名乔装的内侍捂着马蜂窝顺着窗棂往里一扔,关紧窗牖,拴好门栓,躲在外头看好戏。
一伙人均被咬出一脸疙瘩,在雅间门内哭得死去活来。
半晌惊动了王家少爷,好不容易将门撬开,一个个衣裳凌乱,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不消说,一定是淳安公主的杰作。
这里头的三人,一个是刑部王尚书的嫡女,一个是名动江南的萧家大小姐,还有一个是霍玉华。
都是各家的宝贝疙瘩,就这么被毁了容,以后还怎么嫁人。
三位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告去了御书房。
戚无忌闻讯火急火燎赶赴官署区,寻到正在兵部巡查的燕翎,将其拽起,
“走,跟我去御书房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