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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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凛凛地走在了街道上。

    就他躺着。

    躺着就够丢人了,他那个爹,还不让他坐马车。

    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个傻子,用一个驴车拉着他招摇过市。

    一路走下来,陆青淮那张脸都要绿了。

    他不高兴他就见不得别人高兴,看着身侧骑马的江焰,面上都还带着一抹轻笑。

    陆青淮当即冷笑:“笑什么呢?这一入京城,圣上就被宫里那位给接走了,你这还笑得出来?”

    “江大人,看不出来你心挺大啊。”

    江焰脸上的笑容顿住,他冷眼扫向了陆青淮,面无表情地道:“废物。”

    说完就策马离开。

    陆青淮当时气得差点都从那驴车上跳了起来。

    他怒声道:“我废物,你也不遑多让,跟着皇上行军那么多日,也没让皇上多看你一眼两眼。”

    “铁废物!”

    陆红樱到底是觉得丢人,没好气地道:“这大庭广众的,你可快闭嘴吧。”

    陆青淮怒极反笑:“丢人?怎么就丢人了?”

    “且等着吧,时日还长着呢。”

    他掰着手指头算,就看温月声究竟何时对晏陵厌烦,等她觉得腻了,他不就有机会了?

    他这个叫策略,他们懂什么!?

    那边。

    整个京城内都尤为热闹,回宫的大军被堵在了半路上,动弹不得。

    温月声在入京之前,就换乘了另外一辆马车。

    刚登上马车,就看见晏陵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袍,姿容如玉,候在了车内。

    她微顿片刻,方才进了马车。

    一进去,发现车内点着檀香,晏陵的身侧还放着一盆清水,供她净手。

    等她净完了手,便有一方洁白的绫帕递了过来。

    温月声接过,轻轻擦拭着双手。

    马车内摆着冰鉴,旁边的桌案上,还放着一尊白玉佛像,上面摆着些干净的宣纸。

    面前这人,赖在了她身侧时日也不长,倒是摸清了她所有的习性。

    他所准备的这些,比之谷雨还要细心。

    她出征昊周,一走数月。

    回来之后亦是冷淡,极少言语,他却也眉眼温和,只温声与她说着朝中的事。

    昊周是打了下来,但大徽与昊周之间的矛盾深刻,轻易不得化解。

    对立多年,两方习性亦是大有不同。

    如今只是打了下来,后续该如何治理,却也是件难事。

    好在朝中臣子众多,对此事也颇有见地。

    温月声听着他禀报的事,面色淡淡。

    她冷淡不近人情,晏陵却从知晓她要归京的第一刻,便已经是心头滚烫,如今看得人在面前,到底忍耐不住,凑上前去,轻吻她的唇。

    她也不避,只那双眼睛淡淡

    地扫着他。

    她冷淡,他却情动,难以自抑。

    在他欲还要深入时,她警告地扫视了他一眼,他轻笑了瞬,到底是退开了些许。

    晏陵坐在了她的身侧,看她抄写佛经。

    她写字,他看她。

    他在她面前,丝毫不掩饰他眸中深深切切的情绪。

    只在她停笔时,轻声问:“可是累了?”

    他不问她想不想她,在他看来,只要温月声对他的亲近未有避让,那便是想他。

    就如今日出门迎接大军之前,有一官员问他,说是女帝归来,会否给他一个封号。

    对方是礼部之人,有这般疑问,也是想要在心中做好打算。

    若温月声欲大婚,礼部内到底是得要提前做好打算。

    但他只说不必。

    那官员抬眸看他时,隐有不解。

    唯独晏陵清楚,他伴在了温月声身侧,不求名分,不求其他,只要能时刻看着她便可。

    他亦是不在乎他人目光,更没有任何的目的。

    前些时日,他那个多年没有来往的亲姑姑,从前的晏贵妃,如今的晏太妃,难得兴起,在宫门口差人拦住了他。

    先帝身亡之后,从前宫中的妃嫔,俱是被温月声送出了宫中。

    尚还有家眷在京的,便回归宫中,已经是孑然一身的,宫里也有安排。

    这些被关在了后宫内一辈子的妃嫔们,怎么都没能想到,变天之后,她们竟然还能够有着重获自由之时。

    和旁人不同,晏太妃属于是有家的,但她与晏陵之间,关系早已经生疏。

    哪怕晏陵如今住在了宫中,晏太妃也不好回到晏陵府中居住。

    昔年晏太妃在宫中艰难生存,为了求得荣宠,待晏陵算不得多好。

    到得如今,她也没太好到晏陵跟前,跟晏陵索求些什么。

    原本两方都相安无事,那日她却突然出现。

    且一经出现,便开口道:“你与皇上的婚事,也该定下了才是,你父母都已经不在,此事原就该我为你操劳才是。”

    她见晏陵面容疏冷,不欲开口,复又道:“还是说……皇上那边有什么问题?”

    晏太妃清楚晏陵脾性,但到得如今,还是忍不住嘱咐道:“皇上身份不比其他,你也当努努力才是。”

    见晏陵还是不语,她便意有所指地道:“圣上登基也有二年,也该是时候诞下第一个皇嗣了。”

    若温月声的第一子,是晏陵的血脉,那便是日后再有变革,晏家也会在京中屹立不倒。

    晏太妃觉得自己出于好意,说的话也是在提醒晏陵。

    毕竟皇帝的子嗣,日后必定能有大造化。

    却怎么都没想到,这番话说出口后,晏陵竟会是那般反应。

    “太妃都已经出了宫,却还这般打探皇上的事,是探听圣意已经成了习惯吗?”

    晏太妃面容僵住,还未反应过来,便听晏陵面

    无表情地道:“今上与先帝不同,今上之事,也容不得太妃置喙。”

    “江南老宅空置许久,太妃既是这般闲,那便早日启程,回到江南看守祖宅。”

    他两二句话,便决定了晏太妃的余生。

    待得他转身要走时,晏太妃还有些莫名,她今日所说的话,全是为了晏陵好,晏陵却还这般不领情。

    她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晏陵直接打断。

    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对上这个侄子冷淡到近乎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

    也是在那个当下,晏太妃突然意识到,晏陵对她,这个所谓的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没了半点亲情。

    夏日炎炎,她却颇感风冷,在他的冷眸之下,终是松开了他的衣袖。

    那日之后,晏太妃再不敢去触及晏陵与温月声的事。

    而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晏陵靠近温月声,从不为任何。

    温月声会不会有子嗣,会有几个子嗣,那皆是由着温月声所想来行事。

    他并不希望温月声承受任何的生育之苦,哪怕她是皇帝,哪怕同床共枕多日,他清楚温月声身体构造非常人所能比。

    但她若想要,他亦是会遵从她的意见。

    且即便是有子嗣,这个孩子也只会姓萧,或者姓温,由始至终,都跟晏府上下,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的眼里只有她,所以这些名分,未来,对他而言,皆不重要。

    他唯一怕的,大概也就是温月声会厌烦,她会生腻,会将目光落在了他人身上。

    马车缓缓往皇城的方向驶去,他紧扣着温月声的手,缓声道:“臣听闻,圣上此番是与江大人一并行军,难怪多日以来,莫说信件了,便是连带着只言片语都没有。”

    “到底是江大人年轻俊朗,吸引了皇上的目光。”

    温月声:……

    “时日久了,皇上待臣,到底是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啄着温月声的唇。

    温月声冷眼扫他:“晏陵!你……”

    余下的话,俱是被他吞入了腹中。

    天武七年。

    女帝登基的第七年,百姓富足,国泰民安。

    女帝励精图治,推行了多种新政,令得大徽境内再无战火。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大徽已经初现盛世之兆,而在收复武夷,也就是原昊周之后,周遭国家俱是安分不已,再无人敢有任何异动。

    天武七年,温月声的生辰。

    八方来贺,万国来朝。

    这位大徽史上的第一位女帝,终是扭转乾坤,将一个摇摇欲坠,将要分崩离析的王朝,带向了前所未有的盛世之路。

    自此后,百花盛,群鸟飞。

    人间处处是盛景,远胜当年。

    巍峨的皇城之中,温月声着玄黑龙袍,眉眼冷清,站在了这个国土的最高峰,轻抬眸。

    目光所及之处,四海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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