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入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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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她因为感冒,嗓音发沙。

    闻祈的表情僵了一下,反问了一句:“什么?”

    江稚茵抓了一下被子,认真地告诉他:“那些东西没有了、找不回来了,你也没必要再想着要怎么变回之前的样子,做你自己吧,反正以前也是装给我看的不是吗?”

    她轻声:“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夏天实在是好热,像把人锁进蒸笼里,要榨干身体里所有的水分,连带着情绪也像气泡一般膨胀起来,江稚茵觉得屋子里闷得喘不上气,与闻祈的身体接触也让人感到如针尖穿刺毛孔一般疼痛。

    避开闻祈显得沉重的视线,江稚茵重新躺下,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药也已经吃了,你走吧。”

    闻祈又在她床边站了一会儿,双手垂下去,安静了好一会儿,关门出去了。

    房子里又没有人了,江稚茵吃完药窝在床上,意识不太清晰,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受到一股热风迎面吹来,吹得人心底满是燥热,像是已经枯死的荒草地又冒出成片的草芽一般,带来微弱的痒意。

    江稚茵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睁开眼睛了,眼前如同起了一片浓雾,只看见一个模糊又毛茸茸的脑袋抵在自己手边,短发戳刺着她的手指,衬衫被风推着贴上他的脊背,领带也晃动起来。

    只有待在江稚茵身边的时候,闻祈觉得自己稍微能睡一下,但他需要在江稚茵醒来以前就走,不然会被更加厌恶。

    窗外传来“叮铃铃”的声音,江稚茵的意识像乘着船一样溯洄到好久好久之前,那时她趴在窗台上,头顶是风铃,被夏风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得发出轻微的声音。

    长长的头发飘啊飘,快要和窗外的长草纠缠在一起,江稚茵被晒得暖洋洋的,即将睡沉,闻祈在耳边一声声唤她“茵茵,茵茵”。

    她明明是闭着眼的,但也许眼睛也是皮肤的一部分,也会因为感冒而发热,眼泪就是它的汗水。

    “……怎么老是你在。”江稚茵无法得知自己有没有梦呓出声,只感觉眼前灰暗了一下,长长的影子被斜阳投落在她身上,一直延伸到对面的白色墙面,影子的头发被风吹扬,像十几岁那年被他关在玻璃罩里垂死挣扎的蝴蝶。

    闻祈又探了一下她的体温,江稚茵紧紧闭眼,嘴唇张着喘出热气,无意识地用额头去贴靠他的手掌。

    药效起了,又在被子里捂了一身汗,江稚茵的体温降了一些,不那么热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有意识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江稚茵慢吞吞坐起来,身边空无一人,额头上的湿毛巾一下子掉下来,她迟钝地反应了好一会儿,盯着那块毛巾,突然听见又铃声。

    窗户上多了一串让人眼熟的风铃,绳子断掉好几处,又被人重新系起,上面还留有胶水的痕迹——小时候被摔碎的风铃,以一种极其艰难又丑陋的方式被拼凑起来了。

    江稚茵缓缓呼出一口气,又看了眼手机,时隔这么久,闻祈给她发了消息,只

    有四个字:“记得吃药。”

    她动了动眼皮,没有回复。

    “……”

    /

    七月份的时候,天气正式热起来,早上五点天就亮透了。

    为了避免再感冒,江稚茵在室内得穿一件外套。

    上午下午各开了一次会,组长说合作的项目基本落地,再测试几遍功能就能正式上线了,他笑呵呵地拍着几个实习生的肩膀,说这也算是他们走出校门做的第一个正式的项目,晚上可以好好庆祝一下。

    江稚茵第一次和这么多领导同事一起聚餐,秉持着不出风头的原则,想着没人cue她就一声不吭。

    组长又接了好几个电话,叽里呱啦地谈了一通,说还约了合作方的几个朋友一起庆祝。

    “这年头谁不需要点人脉关系,能多认识几个高层,不管是哪个公司的,对你们新人不是都很有好处嘛?以后跳槽也方便。”他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完又做了个“嘘”的动作,“就跟你们说点真心话,别到处嚷嚷啊。”

    孙晔忙点头称是。

    “他们那边人挺多的,咱分两桌吧,男同志一桌女同志一桌,都自在一点儿,今天我请客。”

    听到这话江稚茵反而松一口气,想着分桌实在再好不过了,要是闻祈也来的话,坐一起也尴尬。

    江稚茵这个组里就三个女生,对面又过来几个,差不多刚好能围坐一桌,只不过大家都不太熟,一时间很难聊起来,都客客气气的。

    隔壁桌上倒是聊得很起劲儿,声音也大,江稚茵瞥了几眼,看见有人劝闻祈喝一杯,被他淡然推拒了。

    孙晔也频繁往闻祈那儿瞄,那眼神很复杂,像探究也像嫉妒,总是没什么太好的心思,孙晔看见他就心口堵得慌,喝了好几杯酒,玻璃杯重重敲在桌面上。

    桌上觥筹交错的,也没什么人注意他这个小实习生,孙晔喝得有些上头了,还冒了几个酒嗝出来,他磨一下牙齿,突然开始骂闻祈:“你还真挺不识好歹的,茵茵那么好的人——”

    闻祈脸色阴沉下去,黑漆漆的眸子却含笑睨向他,没耐心听他把话说完就打断:“跟你说过了不要这么喊她了吧?你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孙晔愤愤不平:“你都不是她男朋友了,凭什么还管我怎么喊?”

    闻祈掀着眼皮看他,眼神漆然瘆人,虽然没有说话,却莫名使气氛变得可怖起来,顷刻间从一派温和转变为恨不得刀掉他一样怨气冲天。

    他不知道怎么突然被噎了一下,转头又抿起酒来。

    在座的有几个都是老酒鬼了,初出牛犊的年轻人根本喝不过他们,孙晔不太敢像闻祈那样直接拒绝,实际上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喝下去,最后实在忍不住,跑去厕所吐了半天。

    原来这就是打工人的应酬……

    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闻祈正微微弯身在洗手台那边洗手,洗手液的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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