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又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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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厌这会当真面色不好, 没料到宁裴就这么走了,心中酸楚,然而陆杰提起宁裴, 他又忍不住问:“你们聊天了?”

    陆杰心大,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欠周厌钱,听此兴奋地应:“聊了!”

    “聊什么了?”

    周厌直勾勾看向陆杰,生出羡慕, 一只手暗暗使力,被正要离开的护士拍了一下手腕, 责骂:“我才刚把针插进去你就想动了?年纪轻轻要不要命了。”

    手一松, 护士叮嘱两句走了, 陆杰赶紧上前查看, 然而周厌把手藏进毯子下面,手指不住地抚摸毯子短毛,回想刚才宁裴到底用哪一只手碰了这条毯子哪里,行为变态,他不自知,满心满眼只在意:“你们聊了什么?”

    知道周厌比自己更在意宁裴动向,陆杰全盘托出, 怎么在走廊碰上宁裴,又说了些什么, 交换了联系方式,还告诉了宁裴周厌也在, 然而越说, 陆杰越觉不对劲, 想起方才见着宁裴就是在和护士说话, 那护士眼熟得很, 陆杰拍脑袋一想,可不就是给厌哥插针这位吗,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陆杰胆战心惊,周厌面色反倒如常,陆杰小心翼翼问:“宁裴哥从你这儿走的?你们碰上了?”

    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可从这漫长的五年来看,不是什么好事。

    周厌不答这个问题,只问:“你们加了好友?”

    那年他从医院醒来,反复拨打宁裴已变为空号的号码,后来登上聊天软件,宁裴的账号也从聊天列表消失,连带着两人曾经的聊天记录一并失踪,怎么也找不回来。

    “是啊。”陆杰不再瞎想,主动把微信给周厌看。

    宁裴头像是生物研究院院标,陆杰感叹好厉害又嘀咕:“看来像是工作号。”

    但点进朋友圈看又不像,宁裴不设置几天可见,这几年来所有内容都可见,数量不多,很快翻阅到底,第一条从五年前开始,是一本专业书内页,没有配字,从时间上看,那时大概他刚入学没多久。

    第二条时隔半年,是一本证书封面。

    再然后是两张图,配两个字“谢谢”,一张是插着“十八”二字的生日蛋糕,一张是扎着羊角辫的赵乐乐,自拍,大概是被赵乐乐逼着发的成年仪式。

    再往后都是隔小半年发一次,都是些专业内容。

    “宁裴哥和以前一样。”陆杰看完评价,照旧生活全是学习,这样的人生他这种凡人体会不来,却也羡慕。

    并不是。

    周厌心底反驳。

    从前宁裴生活里除了学习还有他,甚至他排在第一位,然而如今,宁裴当过得更好,做他喜欢的事情。

    周厌自知自己该从此安分当个路人、过路人甚至透明人,毕竟没见的五年里,他想的是宁裴能过得更好便是,如果有机会再见,他一定要……

    说对不起。

    “厌哥,这你电脑?”

    陆杰站累,准备一屁股坐下,看见椅子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款式还较为老旧,陆杰正准备拿起,周厌突然惊醒,厉声让陆杰放下,换个地方坐。

    笔记本电脑占了单独一座,周厌心想,但真让他当路人、过路人或是透明人,他做不到。

    陆杰琢磨出来点什么,问:“这是宁裴哥的?要给他还回去吗?还是我给他发消息让他来拿?”

    “我带回去给他。”

    想到两人如今住在对门,总有机会碰面,周厌终于有了生气,陆杰刚想问什么叫带回去给他,两人面前突然站一护工阿姨。

    阿姨询问:“请问是周厌吗?有人派我来取电脑。”

    直接斩断周厌计划,周厌问:“谁?”

    “姜鹤先生,他说电脑是他朋友的,他朋友拜托他取了放他那儿,他就住这儿骨科,我就是个帮忙跑腿的。”

    周厌心脏突然又被划了一刀,他从白川口中知道,和宁裴关系亲密那人,就叫姜鹤。

    出了医院,宁裴本想回家,忽然想起因为临近寒假,有几份报告任务堆到一起,怕影响状态,他在寒风中裹紧羽绒服,又去便利店买了瓶水和纸,把衣服上血迹擦掉,还剩下点印子,黑夜中也看不清,但好像始终能看见方才周厌同自己说话时候表情。

    五年过去,周厌依然毛躁,然而不得不承认血溅出来的时候宁裴无法平静,当真怕他出什么事,也想,方才周厌那表情到底是厌烦吗,还是五年过去,周厌学会了隐藏情绪,学会虚假面具,把对他的厌烦藏得严严实实。

    得不出答案,宁裴拨通心理医生电话,医生姓陈,宁裴问,“陈医生现在在诊所吗?”

    陈医生已经许久没接到宁裴电话,万分吃惊,告诉他在,宁裴干脆利落:“我现在过来。”

    打车到诊所楼下,下车时候宁裴惯性拿包,终于记起包和电脑还落在周厌那里,又不愿意再回去取,他给姜鹤打电话,姜鹤问:“结束了?”

    “不知道。”宁裴实话实说:“他有朋友来,我就走了,但电脑没拿。”

    姜鹤明白他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了,问:“怎么自己不回去拿?”

    这回宁裴撒谎:“有急事。”

    姜鹤不戳穿他,更笃定宁裴和周厌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此事需要循序渐进,也不再逼他,当即找了护工阿姨帮忙。

    宁裴松一口气,上楼。

    诊所不陌生,宁裴当初一周来三次,只不过已经时隔多年,装修升级更华丽,进去后,陈医生早在等候,他实在好奇宁裴怎么会突然又来找自己,宁裴十分主动,直说:“又犯病了。”

    虽然只是昨晚,但宁裴记得当初这病有多影响自己状态。

    陆医生惊讶:“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和他预料的一样,宁裴沉默不语,对诱因之一依然闭口不谈,陈医生遗憾道:“你不说,我没办法对症下药,我跟你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

    宁裴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来干什么,药他有,当初那么严重都自己撑过来了,如今却不愿意撑下去,他抬头看见桌上一瓶未开封的水,问:“我能喝一口吗?”

    “当然。”

    说喝一口就是一口,宁裴不渴,甚至没有出现一点口渴症状,仿佛昨晚只是一场噩梦。

    他不说话,陈医生便等待,翻出文件来看,宁裴静静坐着,难得不忙碌,渐渐犯困,瞥见文件上一行字,写的“TUT战队”字样,忽然惊醒。

    见他盯着看,陈医生说:“我还给战队当心理咨询师,没办法,他们给的太多了,怎么了,你也玩游戏?看起来不像。”

    宁裴不玩,否认,陈医生不管他感不感兴趣,抓着机会和他闲聊:“像这种打职业的,外表看上去挺光鲜亮丽,说什么冠军队,其实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问题,不过心理问题要是太大,过不了我这关,就上不去赛场了。”

    “差不多也是五年前吧,就是我认识你之后,我在队里碰上个青训队的小孩儿,心理偏执,一般这种地方竞争压力大,通宵训练是常态,很正常,但他不一样,他几乎不吃不睡,熬坏了身体,他们队经理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想把人遣送回去,但又不舍得他的天赋,就让我去看看。”

    “后来我给他做了心理疏通,心理测评的时候他求我一定要给他过。”

    宁裴问:“过了吗?”

    陈医生粲然一笑:“当然,至少被他装过了,我只是心理医生,不是肚子里的蛔虫,他要是装成什么病也没有的样子,我也奈何不了什么,如今他拿了冠军,除了脾气差一点,也没有别的什么异常。”他顿了顿:“他就和你一样,脾气倔。”

    宁裴一愣,不否认,不然当初不会离开那么果断,如今再见,他应当更倔一些。

    听完故事,宁裴不作留念,同陈医生道别,回到家,却迟迟静不下心去读书,终于没忍住,打开搜索框输入“TUT周厌”。

    战队资料留在姜鹤病房,让他明天找跑腿送来,宁裴不知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居然还是想了解关于周厌过去这五年,连短短这一晚上都熬不住。

    他告诫自己,只是想看看而已。

    毕竟当初周厌拉他出深渊。

    资料很多,关于周厌四年前从青训队直升一队首发,第一场比赛拿下全场MVP,宁裴看不懂这些,只知大概很厉害,然后往下拉,乌拉拉一片公告,全是违规罚款警告,一张张看过去,逐渐失笑,想他离开自己,过得如此自由自在,应当快乐很多。

    接下去一周,终于无人打扰,宁裴几乎住在实验室和图书馆,家都不回。

    一周以后,宁裴坐上去基地的专车,路上,姜鹤打电话叮嘱:“一定要替我要签名。”

    “你可以让经理送你。”宁裴果断拒绝,“正好有机会和他联系。”

    姜鹤一愣,琢磨宁裴这是不是一报还一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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