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又一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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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普通人不是都很向往读书人的生活吗?既向往肯定好奇,等科举考试结束了,我把这些弄个专门的展览,一定能赚不少钱呐。”

    胤祝把冒到边边的一个帽子往里面堆堆,跟旁边的凌树这么解释。

    凌树:呃,这。

    他用眼神示意自家爷看向那边,正接受检查的,检查完向里面进的,后面排队等着接受检查的。

    所有读书人都在用一种特别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家爷。

    胤祝扭头,黑而亮的眼睛里爆发出惊喜的笑容,“三哥,你咋来了?”

    人群外,奉皇命看看胤祝有没有谱的三贝勒还觉得刚才听到的这小子准备发财的那条路子,是他听错了呢。

    隐在红绸外人群里面的戴铎也在好奇,十五爷脸上那种都无法压抑地发财了的神情是怎么回事儿?

    胤祝对三哥挺热情的,“不会是皇上叫你来看我的吧?我办差靠谱呢。”

    三贝勒抽了抽嘴角,这小子在家的时候一口一个皇阿玛,在外面倒像是多老实的臣子一样。

    “嗯,我就是奉命来瞧瞧。”目光扫视了一圈,看着桌子问道,“这个桌子是怎么回事?”

    胤祝:“进场前一刻还想看看书安慰一下自己没毛病,为了不让人误会这些东西是小抄,我就弄了这么个书桌,让大家能接受检查进场前,及时把东西交到我这边。”

    三贝勒问的时候已经体会到“科举书寄放处”这几个字的妙处了,笑道:“你这鬼点子还真不少。不过刚才我怎么好像听见你说,要弄什么专门的展览?你要展览什么?”

    所有听到刚才那段话都悬着心的读书人们:是啊是啊,展览什么?宝贝勒您不是读书人吗?不能这么砸咱们读书人的脸啊。

    即使没有夹带的,也在为读书人的颜面忧心。真让宝贝勒那么做了,岂不是令天下百工都以为他们读书人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

    胤祝被文人之友三哥问到展览问题,干脆的摇头装糊涂:“没什么啊。我什么都没有想展览。”

    三贝勒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这些也没什么保存的必要,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

    胤祝:这么介意的吗?现在办了展览,我还想把这些保存起来带到墓里给后世的人放着呢。

    “三哥,贡院忌火,你这么说多忌讳,那什么您不是要检查吗?去看看今科举人们的状态,回去也好写点文章给你的小报上宣传宣传。”胤祝开始赶人,免得三哥一个突然把他的小抄给收走扔火盆里。

    三贝勒:宣传什么?你收了一桌子鼠须小抄吗?

    考生们:为什么突然感觉对进入仕途啊留在京城当官啊,都没有之前的那股强烈的浓烈的盼望的劲儿呢。

    还有人走过来寄放科举书,站在前半部分的考生,很想开口提醒后面的那些,别来了别来了。

    你们寄放了,这位宝贝勒是准备展览的。

    传话

    ,快往后传。

    有夹带的你们好好想想,还要不要主动交了。

    每个被前面这么叮嘱的考生,都面露愤怒。

    有的说:“谁夹带了,看不起谁呢?你这么害怕,不会是你夹带了吧。”

    有的说:“什么夹带,你别以为你们来得早在前面你们就是阳春白雪,宝总兵都说了,那寄存处是为考前还要看书的考生准备的。”

    “你这么说你是不是心虚?你夹带了吧,宝总兵,这里有人夹带。”

    “你说谁夹带呢,你才夹带了。”

    三说两说,两人上前一冲就打了起来。

    听着后面突然乱糟糟的,三贝勒回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门口的张廷枢刚才就看着那边不对,快步走过去,与此同时,有人跑过来说:“宝总兵,后面的考生打起来了。”

    三贝勒:宝总兵,是个什么称呼。

    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什么打起来了?”

    胤祝还算淡定,早在两天前他就预料到了科场上可能发生的所有事,什么做题做着突然崩溃烧号房啦大哭啦,什么发烧感冒生病、天公不作美突然降温啊,他都有预料。

    只是打架而已,小场面。

    “三哥,是考生打起来了,”说着唤了几个人,跟上前面的张大人,“别让张大人被波及了。”

    三贝勒头疼地跺脚,口中嚷道:“有辱斯文,贡院前头大考在即竟然打架,这成何体统?”

    胤祝不慌不忙地一边走一边抬头看前面的漩涡中心,“三哥,别失了你的体统,这算什么,小意思啦。”

    【词条六十四,洒洒水。

    网络流行词,源自粤语方言。形容对某件事的手到擒来游刃有余,认为是一件非常轻松的小事。使用语境往往带有幽默意味。】

    听说有考生打架急忙出来的李光地,差点被门槛绊一个大跟头。

    已经快要走到跟前的张廷枢,仰天望了下。

    宝贝勒,宝爷,这时候难道您还有心情做题?

    “大人。”这边的随从赶忙搀扶住李光地,李光地的膝盖被高高的门槛磕了下,疼得钻心,但眼下根本就顾不上这点小伤小痛,指着乱嚷嚷的好似有一道涡流的人群中心,“快去,把人拉开。”

    李光地愤怒的想,所有参与斗殴的考生,都必须取消今科会试考试名额。

    谢无量呵斥分心的兵卒:“继续检查。”

    又对那些扭头往后看的考生们:“如果不想进场,你们可以去参与打斗。”

    望眼去大部分都是胡子一大把的考生:---

    会试多少年了,都没有出过考生打架的事。

    宝贝勒,威力如斯巨大。

    队伍稍后一些位置,好友对李绂说道:“巨来,我现在就有一种感觉。如果今科未中,说不定也是一件幸事啊。”

    李绂,字巨来,去年江西省会试解元公,会试之后就被荐入国子监读书。他一边扭

    头看着距离他们并不算的打架人群,一边说道:“宝贝勒以后会一直在在朝堂,除非你一辈子都不出仕。”

    否则跟这位成为同僚,那是早晚的事。

    一扭头,宝贝勒擦着风从他身边走过,还抬手跟他挥了挥。

    李绂:---

    近距离看到这位,他才认出,这不就是他去年去府学找同窗好友的时候,遇见的那个被一府学学子拦住说话的年轻人吗?

    这人竟然就是名满京城的宝贝勒!?

    “十五,你给我长点心,要是闹大了,满朝都得参你。”

    接着李绂就看见已经走出老远的三贝勒气急败坏地回身过来,一把拉住慢悠悠的这年轻人向前走去。

    “其实我也觉得,我如果落榜,也挺好的。”李绂转头跟他的好友说。

    好友愣了下,笑道:“别开玩笑了,凭你的能力,前三甲都有可能。”

    “散开,都散开。”胤祝带来的兵驱散了被附近考生围着,已经混在地上的两人。

    【做题要求,造句。

    完成奖励,胃舒颗粒×6,肠胃炎颗粒×6。

    求助:1,玄烨;2,胤禛;3,】

    如此嘈杂的环境里,这道声音还是心平气和不急不缓的,搞得三贝勒更加心浮气躁,一下子撒开了十五的手。

    胤祝:干嘛啊,要喷火了都。

    本来还打算让三哥一起做这道题拿奖励呢,但他这个不好沟通的样子,还是算了。

    【喜大普奔啊,科举考试的时候,考生们打架啦,虽然他们看起来年纪一大把,这时却真的有点青春活力的感觉呢。三哥就是不会欣赏,考生打架而已,洒洒水啦。】

    三贝勒:---

    张廷枢都呼吸短促了。

    红绸外,人群里的戴铎看着这事情进展,表情非常之复杂,心里琢磨,这点事要不要在写给四爷的信里说一声。

    “李卫说的对,搅屎棍之所以是搅屎棍,那是因为周围有屎。”

    戴铎正自言自语,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朝他看来,转头,立即弯了弯腰,笑道:“给八爷问好了。”

    八阿哥点头道:“戴先生不必客气。”

    戴铎看向一边的何焯:“老何,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早知道四十二年被圣上赐进士出身,你就该谢恩了。要不然,也落不到今年来参考。”

    何焯早年师从徐乾学,后因看不上徐家家风,与徐乾学当众争辩从而断了师生之义,此后便因为得罪徐家一直屡考不中,后经李光地推荐才能直入内廷供职的。

    四十二年参加会试,未中,当时曾被皇上直接赐进士,准其直接参加殿试,但因为外面的读书人说风凉话的太多,何焯跟其他被赐为进士的两人都叩谢了皇上好意。

    又因守孝,他才迟至四十八年来会试。

    戴铎这么打趣,在何焯听来就有点刻薄了,但何焯不仅不生气,还挺高兴。

    这人也没有别人传说中那般的

    高风亮节嘛。

    何焯笑道:“我觉得今年有宝贝勒巡考,更放心了。”

    戴铎:“那你怎么还不排队等着进场去?”

    何焯:“时间还早,下午再进去不妨事。”

    “那倒是,若进去得早了,也看不了这份热闹。”戴铎笑着点头,“你猜十五爷会怎么处置打架的考生?”

    何焯摇摇头:“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他们应该会被拒于科场之外吧。”

    戴铎:“十五爷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我看跟你猜的正好相反。”

    这时张廷枢威严的声音从人群中心传来:“大考在即,惊动圣人,看看你们还有没有读书人的样子?还不都站起来。”

    被兵卒拉开的两人,一人额头红肿一人嘴角红肿,此时才惶惶然跪在地上,“大人息怒---”

    胤祝:“别生气别生气,副主考,喝点水消消气。凌树呢,给我们副主考端一杯水来。”

    张廷枢:这还不生气呢,这事儿他跟李大人恐怕都得吃瓜落。

    胤祝说道:“不就是打架吗?洒洒水啦。来,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额头红肿的:“学生朱光润。只因学生说了一句他是不是夹带,此人就挥拳相向。”

    嘴角红肿的:“学生刘理。学生赞同大人设置的科举书寄存好,他便因此而污蔑学生有夹带,学生堂堂正正做人,气不过动了手,但他也不是没有还手。”

    胤祝:啊这,看起来跟我没关系但其实很有关系的样子。

    凌树小跑着端来一杯菊花枸杞茶,张廷枢没心情喝水,却也不敢推了,毕竟是宝爷的好意,手里端着水杯,一脸怒容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如此不分场合,本官看你们还没有---”

    “张大人,别这么生气。”胤祝打断他的话,免得他要取消二人考试资格,打架而已,不至于的,“正因为他们打架,才可以看出来他们未经官场渲染过的真性情啊。而且我听说以前的儒生,出门都是靠拳头硬讲道理的。他们这正好体现了儒学风气。”

    所有考生,包括张廷枢三贝勒,齐齐感觉眼前一黑。

    孔圣人听见这话都能被气活过来。

    “他们这是有辱斯文。”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胤祝看向发声的地方,“有话站出来说,你这就不是有辱斯文啦?有辱斯文可不说是不能打架,它主要是说当读书人的不能做违背道德之事。”

    张廷枢:“总兵大人,您的意思就是不处置他们?若是如此,岂不是所有人一言不合都要打架,这是会乱了规矩的。”

    “安了副主考,谁喜欢打就打好了,咱们还可以给他们弄一个擂台呢。”胤祝说完,看向两人,“你们就沿着考生队伍,从头到尾把这五队都走过去,跟大家说一说你们的名字籍贯,以及打架的原因。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快去吧。”

    朱光润刘理只觉脑子一蒙。

    【词条六十五,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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