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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几位卿家争论一事,你觉得朕应当如何裁定?”
萧璨的王妃是襄阳侯府的大公子,而襄阳侯恰好就是兵部尚书一开始说的京中颇有威望的武将之一,按理说,此时天子最不该问的就是这个弟弟的意见,可大抵是萧璨这些年的庸名太过响亮,殿中重臣除少数几人,倒是不太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来。
“皇兄,臣弟觉得虽有必要考量派驻将领的人选,却也不急于这两日非有个定数。”
这番话乍一听倒是两边都不得罪,可细琢磨还是偏向武将的。萧栋听得有些意思,便耐着性子又接着问道:“哦?是何缘由,你且详细说来听听。”
“臣弟说不出众位大人那样的大道理,只是个人浅见。眼下新王之争刚刚有了明目,这位新任东江王是个什么脾性大家都不知晓,问责谕旨虽是必要,可也要看那位新王眼皮子浅不浅。”
派将之事无论支持还是反对的臣子,争论的多是事关国威及君威,亦有提防东江新王有异动的。似萧璨这般说的,着实令人觉得新鲜。
“依你之见,何为深浅?”
“新王自东江先王崩逝到拿下他其他兄弟坐上王位,前后不过十来日的功夫,足可见他们对此早有准备与预谋。臣弟奉旨游历各州时对过世的那位东江王也有所耳闻,听说那位病故的老王爷子嗣颇多,光是成年的都有十几位之多。他自知不敌举国来降,可他那十几个儿子却未必有此自知之明,臣弟不敢断言这位新王是不是其中之一,但若异位而处,想来东江王的那些儿子也是不肯满足于皇姑母留给他们的那弹丸之地吧!”
众臣噤声,皆因为萧璨方才那句异位而处会不满足的话。
他这话是冲着天子说的,而他们之间除了亲昵的兄弟关系之外,还有一层君臣尊卑在上面,寻常人绝不敢在天子面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萧栋对弟弟倒是没有这等猜忌的心思,或者说此时的他听罢压根没往那边去想,只无奈地指着弟弟笑骂道:“朕真是把你宠坏了!当着众卿的面儿还这么口无遮拦的!”
虽是责备的话语却无责备之意,原本为雍王提心吊胆的朝臣也可暂松口气。
萧璨面上带笑,礼数周全地向天子行礼告罪道:“皇兄恕罪,臣弟是随意惯了。”
“你啊、你啊!朕说你什么好,一时像是有些成长了,一时又这么胡来!”萧栋嘴上虽数落着弟弟,可到底是没有发怒责罚,训完了还接着问他,“你接着说眼皮子浅的事,这回认真些,众卿都听着呢!”
“是。”萧璨笑嘻嘻地应了,转而敛了笑容道,“臣以为不能赌新王没有越轨之心,所以筹划挑选合适的武将人选自是必须。左右不是明旨,若日后用不着也不过是皇兄与臣弟等随口谈论之言,于君威无碍。若是过些时日真用着了,无论边地百姓还是朝中文武,皆只会赞皇兄高瞻远瞩、心系天下,总好过东江新王真有异动,我们再亡羊补牢得好。至于这眼皮子浅不浅,皇兄且看是您的问责谕旨先发出去,还是代东江王请罪的使者先进京来。”
原本殿中众臣都是随意听得,可萧璨越说,他们反而个个表情凝重,听到后面都已明白了萧璨真正的意思。原本有几个对他不满的内阁老臣此刻再看过来的目光也有所变化了。
萧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