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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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再继续掉头,拧了一下油门,摩托车往前窜了窜。

    陈大虎没有拦他,于是陈涧从三饼他们几个人的车阵中间穿了过去。

    一路往前慢慢加速,开出旧路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要早知道陈大虎在这儿,他肯定不会走这条路。

    只是陈二虎他们几个在还好说,混几句差不多也能混过去了。但对上陈大虎这种派出所办个年卡都吃不了亏的,虽然陈涧极度不愿意,但也就只能硬碰硬。

    有些人服软没用,毕竟陈大虎是个连自己亲爹都能打进医院好几回的祸害。

    陈二虎和他哥的难缠程度一比,就跟刘悟和单羽的智力程度相比差不多。

    好在没耽误太多时间,赶到饭店的时候,店里虽然没人了,椅子都掀到桌上了,但后厨还没收拾,老板还能给炒菜。

    陈涧要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

    “这么多,几个人吃啊?”老板娘一边扫地一边问他。

    “三个。”陈涧坐到了收银台里。

    “是给鬼屋那个瘫痪老板带的吗?”老板娘挺好奇,“鬼屋要重新开业了?”

    就这一天时间,瘸子老板都升级到瘫痪了,陈涧衷心地希望单羽的腿能快些好,再过几个月,他说不定会变成僵尸老板,跟鬼屋更般配。

    “嗯,”陈涧点点头,“还得收拾一阵儿,我找人呢。”

    “谁敢去啊……”老板娘一脸惊恐,“听说白天都闹鬼。”

    “白天不闹,”陈涧说,“白天闹鬼这都不符合一般鬼的行事风格了吧。”

    “你住那儿吗?你不怕啊?”老板娘问。

    “他怕什么,”老板在灶台边把菜铲进外卖盒里,“他可是睡棺材都没所谓的……那会儿才多大?”

    “他那是胆儿大吗!他那是没办法!”老板娘白了老板一眼。

    “不怕。”陈涧笑笑。

    打包好拿了手机准备结账的时候,单羽的电话打了过来:“带一件啤酒。”

    “多少?”陈涧把手机听筒音量调大,“一件?”

    “嗯,一件。”单羽说。

    “单老板,”陈涧沉默了两秒,“我是请客,不是进货。”

    “酒算我的。”单羽笑了。

    “你俩喝得完一件吗?”陈涧问。

    “你不喝?”单羽似乎有些意外。

    “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啊?”陈涧说。

    “不服气可以一直喝到晚上。”单羽说。

    “……没那么大瘾,”陈涧叹了口气,看了看对街的小超市,“牌子有要求吗?”

    “这小破地方啤酒还有牌子能选?”单羽听着挺愉快,“都有什么?”

    “只有一个本地牌子,”陈涧说,“我的意思是你有要求,就买不成,你要没要求,我就带那个回去。”

    “就它吧。”单羽说。

    陈涧带着一件啤酒和饭菜回到了枕溪,刘悟正在院子里清理地上撒了一堆的牌。

    “不说了不用管么,我要找人来收拾的。”陈涧说。

    “看着难受,”刘悟放下扫把,过来从他手上接过了啤酒箱子,“收拾的人什么时候来啊?”

    陈涧没答话,拎着饭菜进了屋。

    谁知道。

    可能没人来呢。

    “什么时候来啊?”刘悟跟在他身后又问。

    “你很急吗?”陈涧说。

    “不急,”刘悟说,“那三楼那间房,也让他们收拾吗?”

    “他们不收拾,”单羽说,“你收拾。”

    刘悟抱着啤酒顿时愣在了原地,瞪着他。

    陈涧赶紧把手里的打包盒扔到桌上,过去伸手先托了一把箱子,然后接了过来,怕刘悟一绝望把酒给砸地上了。

    这酒单羽还没给钱。

    “收现金吗?”单羽已经开着他的轮椅坐到了一楼咖啡厅的桌子旁。

    桌子上还全都是灰,刘悟拿了块抹布过去准备擦。

    “不擦了,你这抹布用得不比桌子干净,留着给做卫生的人干吧,”陈涧把饭菜拿过去,袋子一铺,饭盒放上,只要不趴桌上舔,灰尘基本不影响吃饭,他在单羽对面坐下,“收。”

    单羽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他。

    挺厚的,陈涧几乎没有一次性往回拿这么多钱的经历,只有往外数的时候数过。

    他也没装一下矜持,打开信封把钱抽了出来,飞快地数了一遍。

    一万四千元整。

    单老板说话算数,在工作的第一天支付了他两个月的工资,还是承诺的涨薪之后的价格。

    但啤酒的钱没给呢。

    “刘悟把啤酒钱转给陈涧,我这儿没零钱了。”单羽说。

    “嗯。”刘悟点点头,跟陈涧加了好友,把钱转给他了。

    “我也加上你吧。”陈涧拿着手机。

    “他不用那个,”刘悟说,“我找他都打电话。”

    陈涧愣了愣,什么原始人啊?

    刘悟搬了张椅子放在单羽边儿上,帮他把左腿抬起来放到了椅子上。

    陈涧看着他这细致的照顾动作,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果然,没等他开口,刘悟就说话了:“有时候他坐时间长了腿会充血,要放平了才舒服。”

    “我……”陈涧捏了捏手里的筷子,换了一个隐晦些的问法,“这腿还有多久能拆支架?”

    “俩月起步,”单羽说,“完整覆盖你的工作时间。”

    陈涧看着他。

    “差不多,”刘悟把餐盒都打开了,拿了一盒饭递给单羽,“这才刚打上一个月,医生说三个月之后拍个片子看情况要不要拆。”

    “怎么伤的啊?连石膏都打不了,得上外固定。”陈涧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

    一向对他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刘悟这回居然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看了单羽一眼,然后开始吃饭。

    “被打的。”单羽说。

    这么真诚实在的回答,让陈涧一时之间无法判断真假。

    但他选择相信。

    就这个嘴,两条腿都断了感觉也能理解。

    陈涧没喝酒,单羽喝了两罐。

    让陈涧没想到的是,刘悟一个人喝了七八罐,似乎还不怎么够。

    看来单羽这啤酒是给刘悟要的。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单羽还是食不言,每一个菜都吃得一视同仁,都很认真,看不出喜恶,刘悟倒不是完全不言,但言得不多,嘴不吃饭的时候都用来喝啤酒了。

    饭吃完的时候吧台那边传来水声。

    “水来了水来了!”刘悟很欢乐地跳起来跑了过去。

    单羽往后一靠,有水了比有电了更让他期待。

    “我得洗个澡。”他说。

    “现在有没有热水?”刘悟问陈涧。

    “一楼都是即热的热水器,”陈涧突然想到,跟洗澡相比,搬个腿放到椅子上根本不算什么,“你这腿能洗澡?”

    “嗯。”单羽应了一声。

    “你这腿怎么洗?”陈涧问。

    “拆下来放旁边,洗完再装上,”单羽说,“人水洗,腿棉签消毒。”

    这半真半假的,陈涧顿了两秒才听明白,总之就是腿不能见水,要另外用棉签消毒。

    “也要……帮你洗吗?”他问。

    “伤口包一下就行了,”刘悟说,“他自己能洗。”

    “哦。”陈涧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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