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番外(1/2)
更何况,他对面坐着的是柳襄。
柳襄自小长在边关,边关寒冷常要以酒驱寒,酒量自不是谢澹能比的,这些烈酒于她而言着实算不得什么。
且期间谢蘅还给她换过几杯梨花醉。
一坛过后,谢澹眼神已开始迷离。
柳襄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谢蘅。
谢蘅却示意她稍安勿躁。
虽然酒喝了,人也醉了,但事情还没有解决。
如此,谢澹今日这烈日灼心便是白喝了。
第二坛酒开封,谢蘅起身给谢澹添上,徐徐道:“昨夜我身体不适,没能去参加宫宴,我敬瑞王一杯。”
谢澹抬眸看向他,他何时跟他如此客气过?
但碍于乔相年在他什么也没说,只在谢蘅打算给自己倒梨花醉时,开口道:“你喝茶。”
谢蘅手一顿,却并没有放下酒坛,他打算当做没听见,但下一刻,酒坛就被柳襄伸手拿走了。
“世子昨日还在咳嗽,不能饮酒。”
柳襄放下酒坛,给他添上茶:“喝茶吧,瑞王不会介意的。”
谢蘅计划落空,紧紧绷着唇。
如今他的身体虽仍旧不比常人,但还是比之前轻松了不少,有时候就难免贪恋杯中之物,只是柳襄重云实在盯得紧,他很难找到机会。
今日机会倒是不错,但还是失败了。
谢蘅不舍得怪柳襄,便快速瞪了眼谢澹,然后不情不愿的坐下,连话都懒得再说,只敷衍的举了举杯。
待谢澹饮下酒,他才淡淡开口:“瑞王此次回来宫中的娘娘们应该很欢喜。”
谢澹不解:“何意?”
乔相年却立刻就明白了什么,眼底快速闪过几l分锋芒。
“长幼有序,宫中其他皇子都快到订婚的年纪了,若瑞王再不回来成婚,他们也该着急了。”谢蘅缓缓道:“昨夜宫宴,想必娘娘们不少给瑞王相看。”
这话一出,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阵死寂。
柳襄忍不住拽了拽谢蘅的衣袖,用眼神道,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蘅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用一种不回答他便不罢休的气势盯着谢澹。
乔相年也目光淡淡的看向谢澹。
谢澹心知醉酒后不是摊牌的最佳时机,但烈酒劲实在太大,很快,理智就占了下风,他坚定的迎向乔相年的视线,道:“我已有心仪的姑娘。”
柳襄看了眼乔相年眼底的冷意,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哦?是吗?”
谢蘅继续道:“我就说瑞王怎多年身边无人,原是为了心仪的姑娘守身如玉,却不知是哪家姑娘,竟叫瑞王如此痴情?”
柳襄此时哪还看不出谢蘅的意图。
有时候解决问题的办法正是激化矛盾,
怪不得来时准备了迷药。
想到这里柳襄也就不急了,放宽心来看热闹。
反正有他们在,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乔相年若有若无的瞥了眼谢蘅。
良久后,谢澹看着乔相年嗓音微沉道:“乔家四姑娘,乔月姝,我喜欢她很多年了。”
乔相年眸光微暗。
“那个黄昏,我躲在角落独自疗伤,她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给了我一颗糖,那颗糖很甜,却远不及她的笑颜,那天,我们一起看了晚霞,或许她已经不记得了。”谢澹醉的厉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活在阴暗中的人总是向往阳光,起初,我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想和她成为朋友,后来不知不觉的心里便只有她。”
谢蘅微微用力握紧柳襄。
活在阴暗中的人总是向往阳光,说的又何尝不是他。
若没有襄襄,他或许走不到现在。
“即便我知道她是谁,也曾说服自己不该存有妄念,可每次见她都很难自控,就这么日复一日,她在我心中生根发芽,再也无法拔除。”
谢澹顿了顿,灌了一口酒才又继续道:“我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绝不能将她拖进泥潭,那时,我也做到了。”
乔相年冷冷的看着谢澹,等着他的下文。
若后来也做到了,便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可人总是贪心的,我一边不敢招惹她,一边又想法设法为自己求一个可能。”谢澹自嘲的笑了笑,沉声道:“终于,我等到了一个机会,摆脱了束缚,拥有了自由。”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半晌,才道:“所以,我乘人之危一次次的接近她,我知她单纯良善,澄澈无暇,也知道那时我杀伐气重,她很有些怕我,我便利用这些搏她心软偶尔再加以威胁震慑,最终,不择手段的得到了她一个允诺,她允诺我会等我回来。”
“我知道,乔家人一诺千金。”
乔相年脸色已经一片黑沉。
原来是那段时日发生的事。
那一年玉京大乱人人自危,宁远微是奸细的消息传回来时他抽空去看过四妹妹,见她虽失意却并未因此颓然,才一心忙于琐事,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杀出个程咬金,趁着四妹妹失意,在乔家人忙的团团转时用这些卑劣手段将人哄骗了去。
简直无耻。
“无耻。”
乔相年一愣,循声看向谢蘅,却见谢蘅面无表情的继续骂道:“好歹也是皇子,是陛下亲自教养长大的,竟还能做出这种事,若陛下知道,你至少得脱层皮。”
谢澹垂首沉默片刻,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我愧对父皇教导,这就去领罚。”
“瑞王!”
乔相年随之起身,冷冷盯着他咬牙道:“我不管你去认什么罚,但若牵扯我妹妹半点,我乔家绝不罢休。”
眼看‘战火’将起,柳襄谢蘅几l乎同时往后靠了靠,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波及。
“我不会损她清誉。
”
谢澹眼中带着醉意,语气却格外坚定:“我要风风光光的迎娶她。”
“不可能!”
乔相年的语气也一样坚定:“就凭你那些卑劣手段,我绝不会让四妹妹嫁给你。”
谢澹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只要能娶她,我不介意再卑劣些。”
他隐忍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她一点青睐,他绝无可能放弃。
乔相年冷笑道:“瑞王好大的口气。”
“我倒要看看瑞王能用什么手段,娶到我乔家的姑娘。”
“只要她心中有我一分位置,我就永远都不会放弃。”谢澹:“我此生,非她不娶。”
乔相年:“你要娶谁是你的事与四妹妹无关。”
“乔家人一诺千金是不错,但四妹妹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她等到了瑞王回来,之后你二人婚嫁便各不相干!”
“乔相年!”
谢澹眼底浮现几l丝怒气:“你即便是他长兄,也不能替她做主!”
“怎么,瑞王还要以身份震慑我?”
乔相年面不改色道:“便是我不能做主,乔家就无人了?”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瑞王要以皇权胁迫,乔家也不惧。”
若是旁人或许没有底气说这话,但出过数位帝师的乔家人有,且当朝帝师还在世,家主又是太子太傅,只要乔家不点头,赐婚圣旨就不可能下来。
谢澹被醉意裹挟,理智在乔相年的话语中慢慢消散,心头怒火乱窜正想要反击时,脚就被人踢了一下。
他下意识看了眼谢蘅。
“大表哥说的对,只要乔家不点头,瑞王怕是要孤寡一生了。”
谢蘅面色淡淡道:“乔家女,万家求,京中不知多少公子想求见一面,瑞王凭什么以为自己是例外,相见就见。”
谢澹被他这一点后背不由窜上一阵凉意,他虽然和乔相年接触不多,但也曾听谢蘅说过,这个人看似温瑞如玉,光风霁月,但尤其难缠,万万得罪不得。
否则他恐怕真的连人都见不到。
他紧紧的攥着拳掐着手心,强行恢复几l分理智,再抬眸看向乔相年时,眼底的怒火已经散去:“我从未有以皇权压迫的意思。”
“我是真心想求娶乔四姑娘,还请乔大公子允我见她一面,她若不愿,我绝不敢强人所难。”
这话他说的坦然,但心里是有些发虚的。
他当年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逼她许下承诺,可却不敢确定她是否真心愿意嫁他,且又时隔多年,他更是没底。
乔相年淡淡看了眼谢蘅。
父亲当年说的果然没错,小世子重情,不可能真的与太子二皇子决裂。
他今日种种看似在拆台,实则都是在向着瑞王说话,若他没有猜错,四妹妹那些不见踪影的书信应都是被他截了。
如此,此时应该都到了瑞王手中。
“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乔家不同意这门婚事。”乔相年说罢便欲离开。
“那我就等到乔家同意为止。”
谢澹狠了狠心,盯着乔相年道:“只要她心中有我,我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求见太傅或帝师或乔二爷,我今朝回京未领要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会日日去他们跟前磨,若实在见不到他们,我便每日去寻两位兄长,乔家一日不同意我便去求一日。”
这番话就颇有几l分耍无赖的意思了。
不止乔相年怔住,就连柳襄都瞠目结舌。
她总算有些明白当年瑞王是如何使劲手段蛊惑乔月姝的了。
只有谢蘅看着还算淡定。
好半晌后,乔相年气笑了:“瑞王贵为王爷,非市井无赖,我就权当瑞王世酒后胡言了。”
“我没醉,我今日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真心。”
谢澹:“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耍无赖便耍无赖,不论如何他一定要见到她,不能让她白等几l年。
乔相年盯着谢澹良久后,道:“瑞王难道不知,乔家女不入皇室?”
“知道。”
“知道便应该克制守礼,便不至于有今日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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