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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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已经要开始了,江从鱼没办法跟出去。他想了想,没回翰林院的队列里,而是入殿混入公侯勋贵之列。

    江从鱼站到了镇南侯身边。

    昨日他送陵游出城,与镇南侯父子俩是见过的。

    当时陵游的态度是怎么样的?陵游对谁都差不多,嘴巴毒得很,谁的面子都不给,所以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江从鱼只恨自己心太大,两边都面对面碰上了,他居然都没发现相像之处。

    他相信陵游的自保能力以及林伯为他安排的庄户的应对能力,但不代表他可以不担心。

    江从鱼挺直背脊看向旁边的镇南侯,问道:“你到底准备利用流民做什么?”

    镇南侯问:“永宁侯何出此言?难不成北地流民还能是我一个镇守南方的人造成的不成?即便你是天子近臣,也不能这样污蔑同僚。”他转过头与江从鱼对视,“要知道诬告者可是要承担自己所告罪名的!”

    江从鱼道:“那为什么你儿L子知道陵游在那里,就连朝会都不上急匆匆地跑了!”

    镇南侯脸上的肌肉紧绷着,额头青筋条条绽起。

    ……他那儿L子,真是个蠢货。

    镇南侯神色很快恢复平静,他知道事发以后自己可能会死,自己儿L子也会死。

    但他不在乎,反正他也不是很想活着。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跑?”镇南侯说道,“你若当真想知道的话,你自己跟过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江从鱼已经派人跟过去了,他知道若是真有什么事自己过去也是添乱,说不准还得别人分神来护着自己,所以他没上镇南侯的当。他说道:“我不去,我在这里看着就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了。”

    镇南侯冷笑道:“那你就看着吧。”

    此时楼远钧到了。

    大朝会正式开始。

    殿外又下起了雪。

    不等御史出来弹劾,秦首辅已出列自陈自己在此次赈灾过程中的失察之罪。

    只是这次又怎么可能只由他自己来结束?

    没等楼远钧对秦首辅乞骸骨归乡的事表态,陆续有一批御史站了起来,弹劾秦首辅失职、弹劾秦首辅受贿、弹劾秦首辅结党,仿佛转眼间他对朝廷而言就连半点苦劳都没有了。

    秦首辅脸色沉沉,独自立在文官首位。平日里逢迎他的党羽都噤声不语,生怕牵连到自己。

    人情薄似纱。

    江从鱼抬眼看向御座上的楼远钧。

    楼远钧的面色也不太好看,秦首辅虽不是他亲政后才委任的,却也是他留用这么多年的首辅。

    虽说秦首辅用秦首辅主要看中他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并不认为他能力多强、私德多好,但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是打个首辅?

    难道要他把人用完就杀了不成?那以后谁还愿意尽心尽力为他办事?

    楼远钧脑海里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就

    对上了江从鱼关切的眼神。他微微一顿,收回了望过去的目光。自己要怎么做,难道还要考虑江从鱼的想法吗?

    想是这么想,楼远钧还是没有当场发火,而是命有司去核查御史所弹劾的内容是否属实,并让秦首辅归家等候有司审查。

    太溪县的情况实在太糟糕。

    秦首辅连自己家乡的情况都能被有心人瞒着这么久,确实不适合再担任首辅了。

    别说其他人有非议,楼远钧自己也不太放心继续把朝中大事交给他办。

    退朝!

    楼远钧起身走了,没留任何人议事。

    朝臣们面面相觑,只能默不作声地四散回自己衙署忙碌。

    江从鱼没有走,他在旁边看着镇南侯走向还独自站在那里的秦首辅。

    殿内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秦首辅先开了口:“是你。”

    镇南侯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与秦首辅对峙。

    “没错,是我。”镇南侯笑道,“可惜你胆小如鼠,不敢做大恶之事,没法给你来个满门抄斩。”

    他恨极了先皇,连带恨朝廷和整个皇室。

    还有眼前这个伪君子,当年就是这人用自己妻子取悦先皇还不够,还仿自己妻子字迹骗他夫人过府,以至于他夫人被囚于深宫含恨而终!

    这样一个小人,凭什么能稳坐首辅之位?他看新皇也是个瞎子,眼瞎心也瞎,所以他只能亲自动手让这个姓秦的身败名裂!

    镇南侯冷笑:“听说你近日得了个孙子,摆了好些天流水席,就是不知你到底算不算他亲爷爷?”

    秦首辅闭上眼。

    那些最不堪、最不愿回忆的往事浮上心头。

    “我也……没有办法。”秦首辅说道,“是我对不起鸢娘她们。”

    先皇好亵/玩臣妻,尤其喜欢有孕的女子,觉得更有韵味。他只是想保住全家的性命,才一步步踏入噩梦之中。他饱读圣贤书,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肮脏,比青楼掮客还不如。

    还是江清泓回朝以后,他才从泥沼中脱离出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继续过日子。

    可惜妻子终究还是知道了一切,很快便一病不起。

    他羡慕江清泓,也嫉妒江清泓,江清泓即使落入泥沼,也仍保有一身光明,有数不清的人为他的死恸哭流泪。

    而他死了便是死了,没有人会在乎。

    所以他装出光明磊落的模样苟活着。

    直至今天像江清泓那样沦为众矢之的,却连个为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便知晓自己这辈子都成不了另一个江清泓。他做的那些肮脏事,全是为了自己。

    “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执着了……”秦首辅说道,“先皇已死,你若想要我的命也只管拿去。但是,到此为止吧。陛下当年也并不好过,当年你夫人死后,还是陛下生母替她收敛的尸骨……”

    镇南侯抡起拳头往秦首辅脸上砸去。

    “她本来可以好好活

    着,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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