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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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接过席司宴递回来的手机时,有些意外:“你说的他联系记者是怎么回事?”

    老苟:“对啊,一些跟风的报道里也没少贬损杨舒乐吧,说他心安理得接受杨家的偏心,还搞什么校园之星称号,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意思?”

    这时候齐临端着笔记本过来。

    “你们看看这个。”

    陈默和老苟同时看过去。

    是今天一大早,记者紧急发出的最新报道。

    摇晃的镜头里,赫然是杨家大门前。

    现场看起来有些混乱,记者,警车,杨家除了陈默以外的所有人挤做一团

    被扭着胳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赫然就是陈建立,他挣扎大喊:“我找我自己儿子要钱天经地义!我告诉你们,偷孩子的是李芸茹那个婆娘,你们杨家尽管告她好了!凭什么抓我?!”

    镜头一转,就变成了低着头的杨舒乐。

    记者问:“杨舒乐同学,你被自己亲生父亲长期勒索,金额高达五万之多,这对你一个学生来说压力应该不小。为什么不寻求家里或者外界的帮助呢?”

    杨舒乐终于抬头,他看起来脸色极差,还没开口眼睛就已经红了。

    却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艰难道:“我……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杨家爸爸妈妈一直待我如亲子,为此还让陈默受了许多委屈,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不知道陈建立为人,一开始他只是跟我说,他一个人在绥城打工不容易,我就想着多少给他一点,谁知道他胃口越来越大,还威胁我说不准告诉任何人,我……”

    说到这里,他一副再也说不下去的样子。

    记者心善,安慰了他两句。

    底下的评论也有倒戈之势。

    【我觉得这杨舒乐也挺可怜的,不能因为他被养在杨家就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吧。】

    【确实,杨家人自己偏心,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能决定什么?】

    也有人反对的。

    【你们上帝视角说得倒是轻巧,要我看这个杨舒乐有点东西,既要又要,便宜全让他占了,好话也全让他说了,不会有人不记得这事儿本质上的受害人只有一个吧?】

    【茶茶的,真少爷失去的不过就是十七年的人生而已,我失去的可是整整五万块钱啊。】

    【我倒要看看杨家这次打算怎么处理。】

    ……

    齐临盖下笔记本。

    开口说:“这事儿一开始原本确实是记者主动去挖的,不过杨舒乐见事情有了曝光的趋势,早早联系了记者。挺聪明,这样不仅维护了自己在外界的形象,还能借此让杨家陷入舆论被迫帮他摆脱掉陈建立这个麻烦。如果不是老席昨晚就得到消息,杨家估计到此刻都不知道自己被背刺得这么惨。”

    老苟目瞪口呆。

    “你们豪门真的这么复杂吗?我感觉我要是陷在其中,活不过半年。”

    陈默没有发表

    任何意见。

    杨舒乐之前的处境看似风光,实则深陷泥淖,他有这个脑子从中跳出来陈默并不觉得奇怪,可踩着自己往外蹦,多少是有点恶心到他了。

    陈默转身吐掉口里的水,开口:“我回一趟杨家。”

    “你疯了?”老苟阻拦,“这种时候回去不是明摆着给媒体加料,那么多人正愁找不到你呢。”

    陈默洗了洗手,“总得出面,做个了结。”

    席司宴这时候再次开了口。

    “回肯定是要回的,但不是现在。”

    到了这天下午,陈默就知道席司宴让他等待的是什么了。

    陈杨两家的换子风波,有一个重要人物终于出现了。

    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芸茹。

    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件花色衬衣,三角头巾,过分沧桑的脸以及丝丝白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了。

    她接受了访问。

    坐在一间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出租屋里。

    微微低着头,缓缓开口:“那是个下雨天,我打工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被人送进医院……我没钱啊,陈建立那畜生不找我拿钱就是好的了。医生人好,垫了医药费,同一天生产的隔壁床的女人看起来特别有钱,也难产,她叫得撕心裂肺的,一直喊着不生了,又问她丈夫还有好久来。最先来的是她的大儿子,六七岁的样子吧……后来生了,可我孩子身体不好,要进监护室,我一听要一大笔钱就慌了,刚好我隔壁产床的孩子因为早产也要进去,那几年医院管理没那么严格,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趁隔壁产妇昏睡,护士也不注意就偷偷换了俩孩子的手环……我带着那孩子逃出医院的,好几天东躲西藏就怕被发现,小孩儿的脸好长时间都是青紫的,我以为他活不下来了……”

    “都是我的报应,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陈建立那个畜生非说杨家有钱,要来绥城,我拦不住他。两个月前他还给我打电话炫耀,说他现在有钱了,说儿子认他了,主动给他钱。”

    “我也是前两天听陈建立打电话才知道,那孩子聪明,知道金额越大,构成犯罪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要让陈建立坐牢被陈建立提前知道了,他这才闹到杨家门口的。”

    “我没想过让他认我,我这样的妈,认了又能如何。”

    “至于陈默那孩子……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接受一切法律结果。”

    ……

    女人的唇上没有多少颜色。

    干裂,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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