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一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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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望津又病了几日,西靖同北狄的战况变得焦灼。然在此期间,沈辉的伤势恢复些许便跟着上了战场,故而西靖依旧是占了上风。

    北狄那边似乎也觉得不敌,接着便想要休战。

    “什么?”北狄大营中,赫连尔踹飞一个前来禀报的探子,“你说戎夷无力派兵过来支援?”

    先前对方提出联盟,赫连尔因早就与西靖有所联系,所以他便顺势答应下来。

    不承想孙震一死,西靖士气大涨不说,戎夷那边竟也再无兵力派出来支援他们。

    如此,联盟算是彻底瓦解。

    赫连尔气得额角抽疼,“该死的…”东戎、西夷、西靖!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该死!

    想到这里,赫连尔倏然眯了眯眼,脑海中闪过一张精致无瑕的面庞,微微上翘的桃花眸中仿佛藏着对一切事物的漠然,却又透着坚韧。

    片刻后,赫连尔招来一名探子说了几句,旋即将人挥退。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报——大王子,西靖军队已突破我方前线!”

    赫连尔闻听此言,当即丢掉手中酒碗骂了一句,而后对帐内的其他人道:“都随本王子出去迎战!”

    毫无意外的,他们完全不是西靖的对手,接连几日的败仗使北狄兵士气本就不足。而西靖不同,对方几乎可以说是压着他们打。

    与此同时,远在皇廷的北狄王连续向赫连尔传来数封怒斥他的信笺。

    决定答应和戎夷合作的是最开始就是赫连尔,现在北狄屡次败给西靖,损失惨重,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背锅。

    与北狄的愁云惨淡不同,西靖这边连连获胜,营地中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仿似看到了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

    江望津的身体也在这几日中逐渐好转。

    他走出大帐,其他士兵见到他后纷纷行礼。江望津生病传遍大营,众人都不敢打扰,此刻才敢过来问一问情况。

    皇夫待人宽和,即便是伙房小兵都敢来同他搭话。

    江望津一一回应,脸上看着虽然还没什么血色,但精神却是逐日好转。

    那日他醒来后得知长兄同自己传过信,江望津有些慌张地回复,唯恐对方担心自己。

    但还未等他传信出去,长兄的信便再次送来过来。

    他说:“等你。”

    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笔力遒劲,然而在最后一话时墨点却尤其重,可以想见对方落下这一笔时定然停留了许久。

    江望津指尖抚过那两个简单的字迹,如同体会到对方写下这封信时的情感。

    快了……

    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

    北狄的降书传来时,整个西靖大营响彻一片呼声。

    沈辉脸上全是喜庆之色。

    一开始北狄就错估了西靖的实力,最初能够得逞也全都是因为孙震。兼之他们的盟友——戎夷同样被西靖的大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根

    本没有机会与北狄联手。

    “此次还要多亏皇夫。”因降书送到,营地中正在举办宴席犒赏三军,沈辉扬声道。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朝江望津看过来。

    沈辉认为是因为孙震的阴谋被识破,他才能够如此迅速地养好伤加入战斗,所以赢得那么轻松。

    这个想法不止他一个人有,在场的所有将士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江望津还未开口,当即就有人站起身举着酒杯敬来,“皇夫、”

    魏志才刚说一个开头,眼泪就不争气地下来了。

    他是孙震身边的副将,虽达不到心腹的程度,也算是对方的部将,跟随对方身后带着士兵冲杀入北狄包围圈中。直到孙震的阴谋曝光,魏志差点没绷住,那些人多多少少也有他的原因才会牺牲。

    倘若没有江望津,不知多少人还在被对方蒙在鼓里。

    若说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中最感激他的,那就非魏志莫属了。

    此时此刻,他已泪流满面,说不出话只能双膝跪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要是他死了,留在家中年迈的父母,还有刚刚怀上孩子的妻子当如何过活。那些人里面有些和他的情况相似,眼下也齐齐拜倒。

    “诸位将军快快请起。”江望津忙站起身。

    他其实什么都没做,最近更是只能卧病在床,江望津不认为自己当得起他们的一拜。

    沈辉摆了摆手,“皇夫请听他们说完。”

    江望津听着,也默默举起杯子。

    坐在席间的赛清正‘哎’一声,对方的病才刚刚好,现下并不宜饮酒。

    “要不是皇夫提前得知孙狗贼的阴谋,我等早死了!这杯酒我是一定要敬皇夫的!”当先有一人开口道。

    被抢了话头的魏志瞪了人一眼。

    “还有我!我家里上有老下有、”紧接着又是一人。

    “王二,我记得你还没娶妻吧?”

    王二噎了下,改口:“要不是皇夫,我早就死了,我王二!先干为敬!”

    有他带头,众人齐声附和:“我也先干为敬!”

    “敬皇夫!”

    这些人坦诚而大方,没有任何勾心斗角,只有一片赤诚。

    一个小小的恩惠就足以让他们铭记许久。

    江望津心中微动,同他们道:“我也敬你们。”

    听到他的自称所有人都愣了愣,而后更加畅快地喝了起来。

    江望津一口酒下去,脑袋就麻了。

    片刻后。

    赛清正和七宝扶着醉过去的人,“酒量这么差?你方才是哪来的底气喝了三杯的?”

    他简直都要被江望津的酒量惊住。

    三杯下去,这个人就不省人事了,方才江望津喝完后径直便倒在了桌面上,弄得其余人全都看傻了眼。

    身后的林三欲言又止。

    他想说,他们家主子其实一杯、不,是一口酒都能醉。

    江望津被安置到榻上(),迷迷糊糊间喝下一杯醒酒汤。待他头昏脑胀地醒来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帐中点了一盏烛灯,外面已是深夜。

    身边那个本应该陪着他的熟悉身影并不在。

    长兄……

    正想着,江望津忽觉身体涌起一股燥/热。

    他顿了顿,是长兄。

    然而,那股热意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仿似只是对方给他的一个诉说想念的信号。

    江望津的身体才刚好,江南萧自然不会做什么,即便想也只会憋着。更何况,他们两人现在并未待在一起。

    江望津最终红着耳朵睡了过去。

    -

    第二日醒来,江望津便提出要前往六城关。

    他要回去找江南萧了。

    沈倾野提出陪同他一起。

    对此,沈辉并未阻止,若非是北境还需要人留守,他也想护送对方前往六城关。顺便让那些戎夷人瞧瞧,他们沈家军的厉害。

    最后,由沈倾野率领队伍护送江望津离开。

    六城关外,战况仍然激烈,戎夷人仿佛要对西靖进行殊死一搏。

    可没过两日,却又有了消停的趋势。

    “他们是不是怕了?”大营内,邬岸懒懒往后一瘫,嗓音透着股吊儿郎当。

    沈倾言拧眉,“或许,他们是在酝酿其他阴谋。”

    这么久的交战下来,沈倾言并不认为戎夷会如同北狄一样,毕竟后者只是因为戎夷的挑拨才起了结盟攻打的念头。

    而戎夷却是早有预谋。

    邬岸闻言眼神微微一凛,随即又很快放松,声音徐徐:“就算这样,来一个,我也能杀一个。”话落,他眸底闪过杀意。

    沈倾言颔了颔首,表示赞同他的话。

    两人在下面说了半天也不见上首之人出声,不由望向前方。

    就见陛下手中不知何时捻了张信纸,神色出奇的柔和。

    一看到那信纸,沈倾言同邬岸心中都有了猜测。

    须臾,邬岸道:“陛下,北疆那边战事已平,北狄王愿意将每年的供奉再加五成,那么皇夫也快过来了吧?”

    江南萧撩起眼帘望向他。

    邬岸同他的目光相对,还以为是自己猜错了,挠了挠鼻尖,正想说什么为自己找补——万一皇夫不来,他这不就是给自己挖坑了吗。

    却听江南萧开口道:“快了。”

    邬岸一怔:“啊?”

    江南萧不再言语:“都出去吧。”

    沈倾言扯了把还在发怔的邬岸,两人离开大帐。

    “快了?”邬岸还在重复着这句话,“哦!是说……”

    “皇夫应该快到了。”沈倾言代他道。

    邬岸猛地一点头,“难怪陛下竟还乐意回答我。”敢情是皇夫真的要回来了啊。

    沈倾言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看他,真不知道这人如何在陛下手底下过活的。

    也不想想,方才若不是陛下心情好

    ()    ,对方早就被丢出来了。

    邬岸还在兀自开心,“好啊好啊,既然皇夫回来,想来之后陛下都会这般好说话。”

    -

    还没回去就被惦记上的江望津靠在车壁上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引得赛清正立马警觉地朝他望去。

    “还没好?”

    “不是。”江望津道。

    赛清正点点头,仍是同他伸出了手,江望津顺势将自己的一只手递过去。

    确实是没事,赛清正收回手后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担心对方身体再出问题,现在他们都要回去了,如果在路上出什么问题,也不知到得六城关后能不能好。

    所幸是无事……

    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江望津哑然失笑,“赛神医不必紧张。”

    赛清正:“我是不紧张,紧张的是陛下才对。”

    听到他的话,江望津耳朵热了热。

    赛清正眼神带着笑扫他一下。

    “很快就要见到陛下了,开不开心?”他调笑道。

    车厢里沉寂了半晌,就在赛清正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江望津倏然应:“开心。”

    声音虽然轻轻的,但是其中隐含的愉悦显而易见。赛清正听了出来,心中一时颇为感慨。

    两人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里,其中经历颇多。眼下二人很快就能团聚,他也不禁对两人感到高兴。

    特别是赛清正可以感觉到江望津的情绪是真的在慢慢变好,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心中的创伤亦能痊愈。

    再没有比能够亲眼看着自己医治的患者恢复,不再受病痛折磨更能够令一位医者感到高兴的了。

    江望津眉目舒展,想说什么。

    却见赛清正忽然正襟危坐,翘首等待着他开口。

    不知为何,江望津有种他似乎是在讨要夸赞的想法。停滞了几息,他道:“应该快到了。”

    原本以为能听到对方说‘谢’的赛清正一凝,缓慢回:“嗯……啊,应该是。”

    江望津被他略带茫然的眼神弄得心下有点好笑,还是迎上了后者的目光,真心实意地夸道:“赛神医的医术实在高明,才让我好得这么快,堪称是妙手回春。”

    赛清正听到第一句,下巴就稍稍抬了抬,及至后面,脸色都变得通红一片,“有、有这么夸张吗?”

    他虽然听到过很多夸奖,但是现在夸奖他的人是江望津,对方鲜少有如此夸人的时候。且以对方的个性,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即使是赛清正也不由为此感到些许自豪。

    随着两人谈话,马车渐渐接近六城关外。

    自入城后,江望津便将车帘撩了起来,心底隐约浮现起一丝丝激动。

    同时,伴随着一阵迫切感将他淹没,并非是来自于他的情绪。激动的,不止他一人。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江望津视线落在远处,漫天黄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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