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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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羡玉从不怀疑赫连洲的真心,可祁国的春日太美,乱花渐欲迷人眼。

    除了林羡玉,还有许多人穿绿色的绸衫,布庄的新绸缎飘出窗外,有碧色、有翠微、有松绿……林羡玉不是唯一的绿色,也不是唯一的蝴蝶。

    这让林羡玉很是怏怏不乐。

    赫连洲想要抱他,又被他推开。

    他越想越生气。

    赫连洲含笑看了他一会儿,故意抬手撩起帷帘,指尖刚挑起一截帘尾,林羡玉余光瞥见了,气得扭头望向另一边,抱着胳膊装冷淡:“你尽情看吧,实在不行也可以去画舫上逛逛,和美人共饮一杯。”

    赫连洲一手就将林羡玉捞起来,抱到腿上,不顾他的挣扎,笑着问:“哪里来的小醋坛子?”

    林羡玉愈发委屈,扭头望向另一边,嘴角往下撇,“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玉儿现在可是皇后,皇后不跟我好,跟谁好?”赫连洲低头笑话他。

    “你爱跟谁好跟谁好!”

    “玉儿好凶啊。”

    林羡玉听到这句,稍显松动,很快又挺起腰背,道:“我就是这么凶。”

    他一噘嘴,脸颊就鼓起来。在祁国待久了,他的脸色愈发红润,看着像糕点一样柔软,赫连洲刚想咬上一口,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林羡玉趁机挣脱出赫连洲的怀抱,怒气冲冲地下了马车,直奔自己的院子。

    林守言和范文瑛刚准备出来迎接,就见长廊之中,林羡玉走在前面,忽地停下来,转过身,叉腰道:“不许跟着我!”

    他语气嚣张,对赫连洲毫无惧意。

    林守言心头一惊,刚想上去劝,就被范文瑛拉住,范文瑛朝他摇了摇头,低声说:“咱们还是别插手了。”

    听到林羡玉的禁足令,赫连洲眉梢微挑,显然没当回事,一路走到林羡玉的小院子,林羡玉抢先一步坐进秋千。

    他回头朝赫连洲哼了一声。

    赫连洲早就把他的脾气秉性摸得熟透,知道这是递台阶的意思,于是走过去,为他推秋千。

    这只秋千架是林守言在林羡玉幼时特意找木匠为他做的,用的是月遥国的上等紫榆木,木质坚硬,结实耐磨,雕刻了桃花的纹路,再刷上一层桐油,历经多年而不腐。

    赫连洲看到秋千架上有几道刻痕。

    “这是什么?”

    林羡玉故意不回答:“你永远猜不到。”

    赫连洲思索片刻,抚着最下面的一道横刻痕,问:“玉儿十岁的时候才这么高吗?”

    “那是五岁!”林羡玉立即反驳。

    赫连洲眼底含着笑意。

    林羡玉:“……”

    他更生气了。

    赫连洲俯下身,从后面抱住林羡玉,“玉儿又在吃什么醋?”

    “你看美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简直是颠倒黑白,赫连洲不过是随意扫了两眼,到他嘴里就成了色胆

    迷天。

    “我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模样。”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赫连洲咬了咬他的耳尖,惩罚道:“玉儿上次也是这样无理取闹的。”

    林羡玉转头看他,两个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赫连洲先认输:“以后我谁都不看,只看玉儿,好不好?”

    林羡玉这才满意,主动抬起头,让赫连洲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不生气了?”

    林羡玉偷偷翘起嘴角。

    赫连洲又在他的脸颊上咬了一口,然后起身为他推秋千。

    得知林羡玉快回来时,林守言就安排家丁重新给秋千上了一遍桐油,现在秋千动起来还如当年柔滑。赫连洲只需要二分力气,林羡玉的双脚便离了地,秋千前后摇晃,庭芜绿的裙摆也随之飘荡。

    恰好清风拂面,几片桃花飘落。

    林羡玉伸出手接住花瓣,旋即回头望向赫连洲,眸色惊春,娇靥透着粉。

    赫连洲又一次晃了神。

    若说看直了眼,此时才算是看直了眼。

    他的目光灼热到就连林羡玉都有些害臊,嘟囔着:“我让你看花瓣,你在看什么?”

    赫连洲终于明白林羡玉的爹娘为何不舍得林羡玉经历磋磨,宁愿他年至弱冠还不谙世事,也要让他在千娇百宠中长大。

    这样的画中人,本不该沾染世事污浊。

    他就该生活在这样雅致的小院里,赏月观花,和小厮打闹,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可是这样……

    他们便没了交集。

    赫连洲忽地将他抱起,坐在秋千上,林羡玉吓了一跳,想要坐稳,只能跨坐在赫连洲的腿上,两只手紧紧圈住赫连洲的脖子,身子也贴了上去。

    赫连洲箍着他,他便动弹不得。

    “放我下来,我会掉下去的,赫连洲,你——”

    他突然噤了声,整个人从脖子一路烧到耳根,发丝都要冒出热气了。偏偏这时候,秋千还前后摇晃起来,赫连洲含住了林羡玉的唇,恶劣地攫取了林羡玉所剩无多的理智。林羡玉只能依附于赫连洲,依附于赫连洲放在他腰窝处的手。

    隔着绸衫,体温不断攀升。

    春日暖风和煦,却惹得林羡玉颈间全湿,尤其是每一次秋千下落时,他都要咬住赫连洲的肩头,嗓子里泛出哭腔。

    良久之后,秋千才停下来。

    林羡玉睁开泪涟涟的眼,开口就是:“讨厌你!”

    对于这二个字,赫连洲已经习以为常,他很快平复好纷乱的呼吸,然后就抱起林羡玉回到屋里,为他换亵裤。

    林羡玉在床边踹他:“你怎么可以在我的秋千上做这种事?我讨厌死你了!”

    赫连洲也不恼,顺势握着他的脚腕。

    林羡玉自知不是赫连洲的对手,索性放弃撒泼,大咧咧地躺在床边,任由赫连洲摆动,再望向窗外,天快黑了。

    暮云半遮,暗香黄昏。

    前厅差人来问,要不要用晚膳。

    林羡玉红着脸推开赫连洲,扬声向外,说:“可以上菜了,我和皇上现在就去。”

    范文瑛又张罗了一桌“满汉全席”,吃完了林羡玉就牵着赫连洲的手往回走,行至游廊转角,余光瞥到天边一抹墨色积云,他忽然停下脚步。

    “要下雨了。”林羡玉说。

    .

    翌日邓烽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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