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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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的掌握,殿下如果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讲给殿下听。”

    林羡玉现在可没心思听这些。

    兰殊望向地上凌乱摆放又敞着口的红木箱,“殿下这是准备离开了?怎么收拾到一半就停了?是阿南犯懒?我来替他——”

    兰殊刚俯下身,就被林羡玉拦住。

    “不是。”林羡玉满脸的幽怨。

    兰殊笑着问:“殿下这是摆给王爷看的?”

    “他根本就不来后院。”

    “所以,殿下根本就没想离开,是不是?”

    “谁说的?”林羡玉翻了个身,抱住被子,背对着兰殊躺下,“我想离开,我已经能走动了,等我的伤好了,我立即就走!”

    他还特意拿出兰殊送的敛息丹,作势要往嘴里倒:“到时候我就服下药,等太医院的人确定王妃病亡,我就立即跟着礼队离开。”

    “舍得王爷?”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一回去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我肯定……我……”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兰殊坐在床边,拍了拍林羡玉的胳膊,柔声安抚道:“殿下,我知道您的心思,但是我觉得您用错了方法,只会适得其反。”

    林羡玉抹了眼泪,乖乖转过身,像听夫子上课般,认真地听着兰殊的话。

    “王爷和您不一样,他在冷宫中出生,少年丧母,外祖父和舅舅畏罪自戕,一族都随之覆灭了,所以王爷这些年,在朝中没有任何倚仗,他的名声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最前方冲锋陷阵,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习惯于把自己的欲求放到最后,哪怕他想夺权,也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您、为了西帐营、为了黎民百姓……”兰殊看向林羡玉,说:“殿下,正因如此,您应该让王爷正视自己的欲求。”

    林羡玉半懂不懂,“欲求?”

    “不是您耍泼打滚地要留下,所以他无奈将您留下,而是他,他想

    让您留下。”

    兰殊莞尔,“殿下明白该怎么做吗?”

    林羡玉在一瞬间了然。

    快到傍晚时分,赫连洲刚回府,萧总管就迎了上来,说:“王爷,殿下有事找您。”

    “殿下?”

    “是,好像有急事,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让阿南来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谵王不在?”

    “谵王在厢房里,殿下没让他陪。”

    赫连洲不免疑惑,按理说林羡玉已经好几日不搭理他了,他还以为他们再没有说话的机会,林羡玉怎么会找他有急事?

    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萧总管,就疾步朝后院走去,又在跨进门槛时慢了下来。

    林羡玉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此刻正站在床边穿衣,他穿了一件湖水蓝的右衽袍衫,长发半绾,纤细的手腕从宽袖中露出来,衬得他冰肌玉骨。见惯了他粉妆银砌,红裙碧袖,满身的宝石玉器,此刻乍见这身浅淡的水蓝,赫连洲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什么事?”

    林羡玉回头望向他。

    目光交汇时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舍,赫连洲刚要移开视线,就听见林羡玉说:“多谢你的膏贴,我的腿伤快好了。”

    “起效就好。”

    林羡玉盯着赫连洲的眼,故意说:“那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好,”赫连洲点头,勉强牵起嘴角,说:“我明天就来安排。”

    “可你答应过我的事还没做到。”

    这话让赫连洲惊诧不已,他立即问:“什么事?”

    “你说了你要教我射箭的,还要教我怎么一箭三发,说过的话没一句算数的。”

    林羡玉撅起嘴,低头时一副委屈模样。

    “我现在就教,”赫连洲慌了神,下意识地哄:“我现在就让人把草靶搬过来,好不好?”

    林羡玉装作不情愿的样子,两手背在身后,抬起下巴说:“……勉强行吧。”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赫连洲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统统摆在院子里,虽简单,却一应俱全。他还把他名贵的白羽弓拿给了林羡玉,装满羽箭的箭篓放在一旁。

    林羡玉两只手才能拿动白羽弓,他坐在台阶上,摸着被赫连洲摸过无数回的握靶,仔细感受是什么让赫连洲的手心长出那么厚的茧,许久之后忽然抬头说:“我喜欢这个,送给我。”

    “好,送给你。”

    林羡玉眼珠一转,得寸进尺,“你的红缨錾金枪我也喜欢,我也要带走。”

    赫连洲无奈,但没犹豫,“好。”

    林羡玉这才露出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赫连洲看得失神。

    他从林羡玉手中接过白羽弓,正想着如何教林羡玉才不容易伤到手,余光却看到林羡玉叉着腰,气鼓鼓地望着他。

    他愣在原地,“怎、怎么了?”

    “我站不起来!”林羡玉指着自己的右腿。

    赫连洲只好朝他伸手,另一只手护着他的腰,稍一用力,林羡玉就扑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茉莉香味扑面而来。

    两个人同时愣住。

    林羡玉的脸颊正靠在赫连洲的肩头,他从未像此刻贪恋赫连洲的怀抱,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沉迷,他得听从兰先生的话。

    他推开赫连洲,说:“教我吧。”

    赫连洲才知自己失了分寸。

    大概是这些日子他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精神疲惫到了极点,竟在即将分离的最后关头,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站到林羡玉身后,先拿起白羽弓,然后引导林羡玉握住长弓的暖鞘。

    “右手放这里。”他说。

    两个人忽远忽近,微妙的气息萦绕四周,林羡玉回头时,鼻尖差点儿碰到赫连洲的下巴。

    赫连洲察觉到他内心深处有什么压抑许久的东西正在失控,林羡玉看着他滑动的喉结,轻声问:“赫连洲,我走了,你每隔几天就要发作的热症,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赫连洲不受控制地想起绛州营帐中发生过的那些事。

    他们一同度过的那些亲密无间的夜晚。

    赫连洲沉默不语,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刻意变冷:“我会自寻名医,会找到医治之法。”

    林羡玉点了点头。

    赫连洲竭力让自己恢复冷静,好似真的想教会林羡玉拉弓射箭,“侧一点身子,把肩膀沉下去。”

    林羡玉照做,指尖抚上弓弦,赫连洲怕他指腹受不得疼,于是帮他勾住。

    林羡玉假模假样地跟着学,见赫连洲还是无动于衷,于是拿出了杀手锏:“我和扶京哥哥算过了,如果三天后回去,到京城时正好能赶上花灯节。”

    话音刚落,赫连洲的手忽然失了力气,生平第一次,放了个空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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