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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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担下无妄罪名,只能收回手,任

    他摆动。

    林羡玉拿起一份公文,倒在赫连洲胸口,一页一页地翻看,“你明日要入宫,是吗?”

    “嗯。”

    “太子一定恨死你了,我都不敢想象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他转头朝赫连洲扮了个鬼脸,伸长了舌头:“他一定像吊死鬼一样。”

    赫连洲低低地笑,林羡玉说:“你现在有我了,还有纳雷将军、桑大人、兰先生,还有乌力罕……最重要的是,你还有民心。”

    他抱住赫连洲的脖颈,软绵绵地说:“我们都相信你,也会一直陪着你。”

    赫连洲在冷宫中出生,六岁丧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心都是空的。即使他离了宫,他依旧觉得宫外和冷宫里没有区别,天地之间装满了诅咒和怨恨,所有人拜高踩低、欺上瞒下,还有扫不尽的灰尘和除不完的蛛网。

    后来,他遇到了萧总管、乌力罕,日子稍微透了些光进来,再后来,他有了西帐营的万千弟兄,陪他殊死搏杀,以命换命。

    赫连洲原本觉得他的天空足够澄澈,直到林羡玉的出现,一束暖阳照射进来。

    这束光不讲道理,大摇大摆地照进他的王府、他的屋子,最后是他的心里。

    他和林羡玉靠在一起,闻着他身上的茉莉香味,心中千钧重担,此刻也如鹅毛轻。

    “我困了。”林羡玉打了个哈欠。

    他用额头蹭了蹭赫连洲的下巴。

    “那就回去睡。”

    “阿南已经搬到兰先生的屋子了,我一个人不敢睡,除非你来后院陪我。”

    他的嗓音本就黏黏糊糊,此刻特意放软,就更撩拨赫连洲的心弦,他差点儿就要被蛊惑了,余光瞥到一旁闪着寒光的錾金枪,才收回几分理智。

    “回后院,我等你睡着了再走,行吗?”

    林羡玉想了想,勉强同意。

    他让林羡玉把枕头带走,林羡玉却粘在他怀里不动,最后变成林羡玉抱着枕头,他抱着林羡玉,穿过狭长回廊,走到后院。

    林羡玉现在完全掌握了拿捏赫连洲的方法,娇气得要命,被赫连洲打横抱着,两条腿还交替地晃,就差悠闲地哼个小曲了。

    赫连洲使坏地松了下手,林羡玉立刻怂了,紧张地搂住赫连洲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气鼓鼓道:“讨厌你,明天不准你吃我的小青菜和小黄瓜。”

    赫连洲还是逗他:“我才不稀罕。”

    林羡玉一口咬在赫连洲的肩膀上。

    其实赫连洲始终没告诉林羡玉,他的胳膊受了伤,那伤口比阿南背后的伤还要严重些,是在战场上被人一箭射中受的伤,箭头深深扎进肉里,但赫连洲没有表现出分毫。

    哪怕抱着林羡玉的时候,能感觉到上臂扯痛,他还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因为兰殊说林羡玉几次因为怕他受伤而哭醒,若是知道他真的受伤了,林羡玉也许真的会泪流成河,赫连洲受不住他的眼泪。

    他走进后院的屋子,径直走到床边,

    把林羡玉放下,屋子里的油灯还亮着。

    映照着紫色的软烟纱床帷,如梦似幻,赫连洲伸手摸了两下,忍不住说:“遮不住风也遮不住光,这东西有什么用?()”

    “美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林羡玉哼了一声:“你不懂。”

    他告诉赫连洲:“这块软烟纱是鸣乐坊的姐姐们送我的,是她们在我前年生辰时凑钱给我买的最时兴的布匹,礼不轻,情意更重。她们还用我谱的曲子编了一支舞,跳得可好看了,我现在一看到这匹软烟纱,就会想到她们,想到京城的好风景,再过一阵子就是祁国的花灯节了,桥上挂满花灯,桥下是潺潺的流水。碧水倩影,远处传来歌坊的琴声……”

    林羡玉都快把自己说入迷了,没注意到一旁的赫连洲眸色愈发暗淡。

    “我走得太急了,都没来得及和她们告别。虽然京城里的世家子弟都很讨厌我,但我还是有几个知心好友的,比如扶京——”

    林羡玉话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床边的赫连洲许久都没有发出声音,他连忙噤了声,爬到赫连洲的身边,扑进他的怀里。

    “你怎么了?”

    “我不懂江南的雅韵。”

    林羡玉反应过来,这才想起来赫连洲一向对祁国没有好感,他小心翼翼地问:“赫连洲,你为什么讨厌祁国?”

    “二十七年前的龙泉州大战,主将是我的外祖父和舅舅,因为祁国用计贿赂了边境的北境将领,拿到了苍门关一带的城防地图,然后趁夜偷袭,在龙泉州引发了一场大战,死了十几万人,百姓也死伤无数,那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山河破碎,后来我的外祖父和舅舅以自戕谢罪,我母妃一族从此凋零。”

    林羡玉听得怔怔出神。

    “这一仗是北境的耻辱,也是我家族的耻辱,我不能忘,也不能不恨。”

    林羡玉怯怯地问:“所以你终有一天还是会向祁国开战,为了夺回龙泉州,是吗?”

    赫连洲沉默以对。

    林羡玉心中无限迷惘,他下意识松开了抱住赫连洲的手,刚想起身,又被赫连洲紧搂住,他感受到赫连洲失控的心跳。

    赫连洲总是故作冷淡地说“松开”、“下去”、“不许亲”,实际上林羡玉只是稍微起身离开他片刻,他就惊慌无定,急切地想要把林羡玉揉进他的怀里,揉进他的身体里。

    床头的小金葫芦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

    微风吹起淡紫色的软烟纱,林羡玉两手捧住赫连洲的脸,慢慢靠近,就在即将碰到他的唇瓣时,又恍然想起他们之间隔着的家仇国恨,无措地顿在原处。

    赫连洲知道此刻是冷却关系的最好时机,他该推开林羡玉,但他的理智早就殆尽。

    他被眼前那抹淡紫蛊惑了,不受控制地倾身过去,含住了林羡玉柔软的唇瓣。

    他主动时,林羡玉就变得羞怯,整个身子变得像没了骨头,任其摆布,赫连洲将他压到身下,罗汉床微微晃动,床头的小金葫芦又叮当作响。

    这声音唤回了赫连洲的理智,他猛然回过神,松开了林羡玉,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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