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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白道:“但你现在既没有过上好日子,身边也没有你的师兄弟。”
尔雅:“怎么,你在替羽仪怨我吗?”
我:“……”
跟玲珑心窍的人说话是省事,可也容易被彻底看穿想法,反而落入尴尬的局面,尔雅调侃了我一句,方淡淡续道:“对羽仪而言,我这个师兄,还是死了比较好。”
他用力抖掉外衫上的水珠,再往晾衣绳上搭,尔雅道:“当年,易安临终前在遗书中嘱托我带着师弟们离开药王谷,我便打着救民于水火的名号来到了江北,本是想借此机会让师弟们脱离药王谷的管控,但谁曾想我算得太浅薄,棋差一招,最终只是将师弟们推入了火坑,白白断送掉他们的性命。”
“大长老私下与前任谷主勾结,干着些剖心取肝天理难容的腌臜事,我不管他们的志向有多么高远,那么多人的死绝非作伪,到最后连我的师兄,连易安也死了……而我至今不清楚他真正的死因。”
“换做十年前,我会倾尽所有去为他报仇,但是你看我,你看看我……你只是个普通的山贼,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干着些打杂粗使活来勉强讨口饭吃,十年前的我能做到的事,如今我已做不到了,我也没有那个心力去做了。”
“易安死了,小七小八他们也死了,死了那么多人,苟活下来我一个,你让我去和羽仪见面,你让我见了他说什么好,我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当年江北的疫乱,其实本来就是蔡仁丹那群人药物实验惹出来的祸端,你们去本来也只是做表面功夫,好让天下人知晓药王谷中人医者仁心慈悲为怀……”
我话音一顿。
江北疫乱的真正来由,我是通过无数信息的收集探听,才分析揣摩而出,而在当时,一群年轻人被师门派往疫乱中心,他们哪里会清楚这些暗地里的门道,即便尔雅说他只是找了个机会想逃离药王谷,可想必他也是做好了要处理完疫疾后再离开的决断。
一个聪明人落入迷雾之中,他会做的绝不是坐以待毙。
谁曾想迷雾外不是自由,而是虎狼环伺,火海重重。
“所以,你那时就看出疫乱怎么来的了,所以你们才会被封口——所以这批派往江北的弟子根本不是药王谷说的感染恶疾而死,你们所有人都只是被封了口,堵住了嘴,再不能往外泄露半分机密。”
倾倒的瀑布冲开闸口,顺着山崖奔淌直下,直到我话音最后一个字落定,我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而尔雅不曾打断我,他依旧晾着衣服,抚平每一处皱褶,将毯子拉得四四方方的,他才转向我,说道:“不是所有人。”
“……”
“我还活着,只有我还活着。”
太阳爬上山腰,将溪流照得波光粼粼,那光打在尔雅侧面,我先前只顾着注意他脸上的伤疤,这会儿才发现,他那如墨长发里竟隐藏了不少花白的痕迹。
他还在笑,他不过三十,正是年富力壮。
可我却觉得他行至暮年,正在走向死亡。
“他们承诺我,只要我能解决这场混乱,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仍会放我们平安离去,而我居然真的信了这番话。”尔雅平静地道,“人无法与血缘决裂,我不能避免,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