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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强大如周斟这样的哨兵,也无法在缺乏向导支撑的情况下,独自承受漩涡冲击。周斟在里面困了整整七天,当漩涡终于吹散时,周斟虽勉强捡回一条命,精神体却被彻底摧毁。
程郁不知周斟在那漫长的七天里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暗物质漩涡里的七天,感官会被无限放大,仿佛七个月、七年、七个世纪……
“一辆汽车驶向岔路口。一边是遵守规则过街的一个人。一边是不守规则的很多人,汽车驶过去,势必导致一方伤亡。汽车该朝哪条路开?”
向导程郁,出身军人世家、从小被教育“理性第一”的程郁,在那一刻,选择进入镜像,救出八名队友。
最终只有三人获救,包括犯下错误决策的金。而失去精神体的周斟,当他在医院醒来后,揽下了全部责任。
金跪在周斟病床旁,痛哭流涕,一个巴掌一个巴掌抽打自己。周斟靠在床上,始终一言不发。
如果金承担责任,将遭受严厉处罚,不只失去退役补助,还可能面临军事审判。金患病的家庭无力承受。
周斟从前线调回明川市,暂停一切公职。程郁耗费半年时间,身体的伤才逐渐痊愈。他紧接着被指派为“临渊行动”成员,以政府特派调查员身份前往卡托省。金则背负一辈子的悔恨枷锁,黯然退役、返回故乡。
战功卓著的第九分队,自此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云层漂移,房中光影变换。周斟寂静坐着,一动不动盯牢只有简短几行信息的文件。
程郁缓缓开口:“当年,周则弥自大学辞职,在托卡省建造研究所。他的重要资金来源之一,是托卡省某个名叫赫尔德的军火商。”
“周则弥在赫尔德的支持下,利用当时托卡省还不属于帝国辖区,持续进行分化研究。但当他研究就要取得突破进展时,他突然停止所有研究项目,摧毁实验室,离开托卡省。”
程郁说得并不连贯,省略诸多内容。其实这些本不需要他来说……因为对周斟而言,周则弥是特别的存在。
周则弥是他父亲。
周则弥所进行的一切,周斟都是亲历者。
程郁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说下去。
九年前,四月十七日,周则弥带十六岁的儿子周斟离开托卡省,因暴雨滂沱、汽车抛锚,临时住进高速公路旁一家汽车旅馆。暴雨持续了一整夜,地面都似乎在震动开裂。次日中午,旅店前台没有等到周则弥退房,她给房中打电话,久久无人接听。店员用备用钥匙打开门,不由惊恐尖叫了一声。
昨夜那个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英俊男人,以吞枪自杀的方式惨死房内。他躯体歪斜、头颅爆裂,血液、脑浆与散碎的五官黏在墙壁上,仿佛宗教图腾。
而昨天跟他一起走进旅店,身形瘦削纤细、俊美眉目透着忧郁的黑发男孩,却不知所踪。
耸人听闻的死亡很快在当地传开。没多久ZERO派来专门人员,从警局调走案件卷宗,次日,像一场风卷走沙,这起事件被抹去,从媒体报道上消失无踪。
包括他十六岁的儿子,也无法从新闻里觅得一丝痕迹。
“周则弥认为自己销毁了所有研究资料。”停顿许久,程郁接着说,“但事实上,赫尔德手里还藏了一支试剂成品。他本想留给自己用,天不遂人愿,他罹患了某种浑身抽搐的怪病,不具备注射条件。最近他军火生意失败,加之年事已高、膝下无儿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