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2/2)
前台小姐是祁醒的粉丝,自然也认得漫星当家总裁这张脸。
深夜时分,简辛夷栗色长直发垂在肩头,搭配着澳白珍珠耳环,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温温柔柔那挂的,像是善解人意地来给自家影帝哥哥送温暖。
所以简辛夷不费吹飞之力,没有惊动剧组各方人士的情况下,轻易拿到了那张房卡。
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刷卡入门,漆黑的宽敞室内瞬间亮得刺目,视线扫了半圈,落在睡觉的时候习惯戴个橘色猫咪眼罩的祁醒身上。
那张大到能容纳一对狗男女抵死缠绵的床上,只有他,雪白被子也严严实实盖在腰腹。
不过很快就让简辛夷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给不带表情地给掀了。
祁醒更习惯裸睡,猛地感到冷空气袭来,大腿肌肉线条都直接条件反射地绷紧了瞬,拽下眼罩,刚要发怒,看到是简辛夷,又骤然放松下来:“你掀我被子做什么?”
他并不惊讶简辛夷来渝城,以前也有过百忙偷闲跑来探班,经常都是夜深人静时候。
祁醒看到她后,睡意逐渐渐退,赤裸着脊背坐起时将扔在床尾的裤子和浴袍拽了过来,不避讳什么,当着面利落地穿上,系好裤绳一转头,却见她始终不吱声。
“漫星出事了?”
他再次问,隐约觉得古怪。
漫星是两人在娱乐圈立足的根脉,而如今比漫星更严重的事,是当下,简辛夷脸色不怎么好,开口问的直白:“祁醒,背信弃义的人会被砍断手脚,挖空内脏,往躯壳里填上混凝土再扔到车道上,一辈子让人踩在脚底践踏无数次,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还记得吗?”
祁醒记得,简辛夷更是将这么恶毒的誓言当成了世间最美好的情话。
他依旧不怎么明白,问:“你是酒精上头了,还是遇到什么项目合作谈不拢,受委屈了?”
问着,最自然不过伸手去握简辛夷的纤细手腕,触及之后,发现冰冷到像是在外面吹了半宿的寒风,于是皱起眉头,想扯过被子裹住她身子。
未料,简辛夷的脾气说爆发就彻底爆发,一点不带含糊摔了被子:“不要你假好心。”
随即,只要是祁醒范围之内的物品,都被她砸个稀碎。
“辛夷。”
“别叫我!”简辛夷将床头柜的水晶台灯朝他扔来,直直地,险些砸到祁醒肩头,隐忍了一路不外暴露的情绪在此刻,生生地把眼眶逼得通红:“我真想把你心脏挖出来看一看里面究竟藏了谁,祁醒,她呢?你敢爱,敢光明正大带进剧组,却不敢开口跟我说?”
“你在意这个?”祁醒看她应激到了说得每一个字都颤动不已,继而解释道:“女尸的角色是她自己跟导演争取的,我不知情,原是想回菩南山……”
“有区别吗?”简辛夷打断,被他话里的每个字刺激得想哭,无法言喻的痛感瞬间泛上心头,她清醒理智,却也近乎透着不死心问:“你祁醒,把我简辛夷当什么了?”
许是语气过于悲伤缘故,使得祁醒静默了瞬,也就这几秒间隙里,敞开的房门口出现了路汐拉着容伽礼来迟的身影。
一进来。
看到被砸了满地的酒店物品,以及墙边还有花瓶玻璃碎片,她下意识顺着看过去,也看到简辛夷僵直身体站在床边,而祁醒思忖完后,语气前所未有严肃说:“我把你当成亲人,相依为命的唯一妹妹。”
唯一妹妹——
这四个字清晰落地,让向来爱佯装温柔得体的简辛夷险些控制不住自身行为,刹那间又被路汐及时轻柔地握住了手腕,“辛夷!”
她轻声提醒:“有话好好说,争吵之下的言语只会误伤了彼此感情。”
简辛夷理智被路汐拉回到了清醒线上,花了些许力气,才很轻笑了一声:“刚好路汐来了,你问问她,我们像亲兄妹吗?”
路汐都不用去看祁醒反应,就知道他眼神肯定透露着:
怎么不像了?
随着房门还让容伽礼给顺手关上,四下都是熟人不假,但是祁醒莫名其妙有种被包围审判的错觉,偏偏他还不知犯了何罪,只是觉得因戏生情去爱上了人而已。
最后是容伽礼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替路汐回答:“既没有血缘关系,又没有法律上的合法认可,连姓氏都不同,相依为命多年倒是不假,却谈不上像兄妹。”
他话里藏着何意,祁醒混迹娱乐圈多年,研读的情感纠葛剧本不在少数,哪怕自身感情上再怎么迟钝,也听得懂几分,只是从不往这方面想,自然就把简辛夷的反应归于是气恼他瞒着,有了爱人后,不把她当自家亲人了。
而到这份上,祁醒依旧是理性地,觉得彼此间不该是这样的感情。
“我把简辛夷当亲妹妹,爱上的是于蜚零。”
他语气和神情都坚定无比,也让简辛夷脑中绷紧的神经彻底被折断了:“我是妹妹?”
祁醒稍稍抬起脸,犹豫了瞬后点头。
从简辛夷出生的那晚,第一个从护士手中抱过她的,是他。两人命运早就随着多年前那场毁灭两个家庭的火灾紧紧缠绕在了一起,是长在血骨里,哪怕至今,彼此都不是当初那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了,这份超脱爱情的情意,是永远不可撼动的。
所以无论问多少遍,就算现在改口,一切还来得及情况下。
祁醒依旧不改初心。
——他无比笃定分得清对简辛夷的情谊,以及对因戏爱上的于蜚零情感。
灯光笼着室内,将气氛衬得有些冷清清的。
简辛夷抿紧唇没说话,但是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早就设想了无数版本如何残忍地拆散祁醒这份自以为可歌可泣的爱情,她绝对,绝对不会祝福他的。
路汐看这样僵持较量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心思跟着转了转,出声说:“容伽礼饿了,大家一起先找个地方吃早餐怎么样?”
凌晨不到四点钟,吃早餐过早了。
明知是用来缓局面的借口,罕见地,一时间都没去直言拆穿。
总得有人表态。
祁醒和简辛夷不看彼此。
路汐只好转过头,如水的眼看向旁观的那位。
容伽礼从善如流,微微一笑:“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