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路汐怔了下。
她自然不会逢人就说出和容伽礼的关系,而俞池却没什么正经提起:“我哥下个月结婚。”
路汐明知道是假的,心口还是被什么刺了下,脸白了瞬。
俞池像是洞悉出她反应,薄薄的唇角勾着似笑非笑:“怎么回事,没有关系也这样在意?”
“他婚礼在哪举办?”路汐总觉得这幕似曾相识,只不过地点不是在蓝迹会馆,要面对的人也不是小天使性格的容圣心,她笑了下,半真半假地说着客道话:“我好亲自送一份礼金。”
“法国。”俞池从沙发慵懒地起身时,落下了这两个字。
莫名的,让路汐品出了点儿意味深长的感觉。
俞池声势浩大的带着保镖团队前脚刚走,陈风意就跟卡着时间差似的,送完礼服裙回来了,在门口盯了半响他走远的背影,回头问:“你怎么惹上了这个神经病体质的张狂大少爷?”
路汐竟觉得陈风意看人的水准已经抵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她指尖攥着棉质披肩一角,语气平静说:“他想花两个亿让我当专辑女主角,我婉拒了。”
“俞大歌手除了唱歌难听外,倒是很有选女主角的品味啊。”陈风意顺其自然地滑跪,淡定改口完。眼见时间差不多招呼着她去场内,又想起什么似的,叮嘱了一句:“他的神秘靠山传闻惹不起,回头避着点。”
路汐抿唇,已经从头彻尾地惹过了。
……
结束完活动时已经是深夜,路汐没等记者举着话筒追问参演《不渡》电影的诸多问题,就先一步提着鎏金色的裙摆坐上保姆车,司机往别墅住处开,安荷捧在怀里的便当盒打开。
“汐汐,吃点垫垫胃。”
路汐在出席庆典之前,整晚上只喝了点咖啡,而她倒不是为了保持身材刻意减脂,是胃口一直不佳,便当盒永远准备的都是绿色食物,以及少得可怜的鸡丝点缀。
她伸手接过,同时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
哪怕已经心态平和地接受了继续漫长等待着容伽礼一星半点儿消息,还是习惯性地,会去点开容圣心的微信头像。
忽然间,路汐悬住指尖,在车厢内灯光下透白。
她垂眼盯着容圣心今晚发来的关于容伽礼下周行程消息,密密麻麻的文字里,视线微颤着,扫到了法国二字——
路汐笑了。
这时,偷偷地关注她的安荷好奇问:“汐汐怎么笑啦,有什么好消息吗?”
位于副驾的陈风意跟风转过头,出言调侃:“是有比你拒绝了两个亿片酬更好的消
() 息吗?”
路汐关了手机,故意卖关子说:“我有个私人行程……”
三天之后。
路汐低调出行,身边未带助理出现在了法国巴黎市中心的塞纳河北岸,她循着手机上的行程地址,来到了一处艺术馆。
据容圣心私下透露,这个馆是容伽礼已经病逝的天才艺术家母亲赐予他出世的第一份礼物,以梵文‘伽’这个字命名,在当地颇有名气。
路汐很快就找到外形透着神圣气息的洁白建筑物,她站在日光下,细细打量了许久才走进场馆。
而却无暇欣赏着四下展示台的艺术品,倒是琢磨着怎么寻到容伽礼的踪影。
从一楼漫无目的逛到三楼展厅,恰好此刻,路汐抬眼看到了摆放在中央位置的那架纯黑色古典钢琴。
她裙下的脚步微顿,侧身询问路过的工作人员:“可以试弹吗?”
这钢琴显然是当装饰气氛用的,不是什么珍藏古董品,对方当这是一场行为艺术:“可以。”
路汐轻声道谢,步声很轻地走了过去。
她弯腰在黑如墨的天鹅绒琴凳坐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光洁温润的钢琴,许久不曾弹奏过,自然是手生的厉害,想了两三秒,才按下了第一个音符……
高级展厅的灯光偏冷清色调,从顶上洒下,将路汐微低的脸蛋衬得很干净,犹如浸在月色中那种纯粹的白,看起来不像是媒体镜头里那个精致又冷艳的女明星,倒像是个未成年似的,却实在好看的过分。
而多年前,真正稚嫩的她,第一次接触钢琴时。
还是在绿意浓郁的岛上,听到隔壁欧式洋楼传来容伽礼随手创作的一串悦耳音符。
那时她觉得好听,穿着过膝的百褶裙慢悠悠晃了过去,端着小心思,细声问:“学曲子难不难?”
容伽礼右手漫不经心地搭在钢琴之上,衬得手指修长,单看骨节线条,就精致的很,嗓音也好听:“想学哪首曲子?”
路汐想了想:“你刚才弹的。”
可惜她这方面委实是天赋低,手指尖又嫩,稍微学久一点就红。容伽礼见状不肯继续教学,哄着她:“你已经出师,不用学了。”
路汐与他一起坐在琴凳上,歪着脑袋,用额头轻轻撞了下他肩膀:“你唬弄人玩啊。”
容伽礼被她的语气惹笑,继续用哄人的语调说:“这样,我换一台钢琴教你。”
后来,他还真是在唬弄她。
只是拿她书包的画笔,随意地在自己冷白的修长腕骨画了几道黑线,让她弹奏。
…
一曲戛然而止。
路汐情绪波动之下弹错了好几个音,睫毛低垂,冰凉的指尖颤抖着。
不知不觉间,三楼的艺术展厅聚集了不少观众,都是被不知名的钢琴曲声所吸引。
像是隔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她深呼吸抬头时,一眼却看到了隔着十多米遥遥距离的俊美男人。
容伽礼身后是洁白神圣的雕塑,销声匿迹的他此行穿着却是一袭纯黑色的西装,没有任何暗纹,犹如黑色宝石般尊贵,莫名的让世界都亮了一个度,长身静立在人群里的存在感极强。
围观者里。
有一位是艺术家,听出她弹错了音,但是对曲子非常感兴趣,礼貌问道:“这位小姐,冒昧问一下,你刚才演奏的是哪位音乐艺术家曲子?”
路汐干净的眼眸盯着容伽礼,轻轻摇头:“都不是。”
艺术家再次询问:“那曲子可有名字。”
路汐的视线没有移开容伽礼身形一寸,想了很久才说:“现在有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