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一个故事(十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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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明明喜欢酒吧街这个位置。

    她准备在这里搞一些小型沙龙、读书会等等。喝茶、品酒、分享、共创,这感觉很不错。她之所以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是因为她由她人生第一次演讲展开的联想,好像这之中有着微妙的关系。

    也因为在这样的时期,人好像格外想与外界建立联系,各种意义上的。她当然知道自己这纯粹是兵行险招,但怕什么呢,险就险了。已经没有完全安全的工作了。人失业就像呼吸一样简单,说来随时就来。

    司明明脑子里也只是有大概的轮廓,但她反正也要找地方,恐怕没有比苏景秋的酒吧更合适的地方了。

    她已经开始构想:她与酒吧街的气氛背道而驰,开始做白天的生意。那是她擅长的、喜欢的,仍旧去解决“人”的问题的。

    苏景秋知道司明明厉害,但她的魄力却仍旧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扶着自己的腰,讷讷道:“老婆,你认真的吗?”

    “叫我明总。”司明明坐在酒吧前那把长椅上,秋风吹起她柔顺的头发,显得她那样的不羁:“司明明虽然即将失去工作,但明总永远在。”她自嘲一句。

    她不喜欢“明总”这个称呼,当下只是借用,这个称呼也一并还给她匆忙而奋进的职业生涯吧!以后的她要换一种活法了。

    苏景秋看出她不是玩笑了,就豪气地说:“那你还买什么买!直接拿去用!”

    “我可以吗?”司明明问:“那可是不小的一笔费用,或许是几十辆代步车、几千节瑜伽课的费用…你舍得吗?”

    “我跟我老婆不舍得?”苏景秋捂着心口真是痛心疾首:“在你心里,我竟然是那种对老婆不舍得的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抠搜了!哪只!”

    “那倒没有。但几万块的舍得和几百万的舍得,不是一种舍得。”

    “在我看来都一样,我要跟一个人过一辈子,就不会在乎那些东西。只要你喜欢,就都拿去。我再赚就是。当然,如果我赚不到,那你就养我。我不要面子,我爱吃软饭,我还想软饭硬吃呢!”他言之凿凿,不过是为了让司明明放心:“你脑子好使,家里大事听你的。小事我来办,我反正不爱动脑、没有能力…我…”他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司明明忍不住打断他:“你知道吗?选择正确的团队,也是一种能力。”

    “…”苏景秋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司明明是在自夸。他大笑出声,说:“好好好,我有能力,我慧眼识英雄,我选择了正确的团队。”

    司明明不逗他了,提醒他:“那你把出售的内容删了吧,它有主了,不需要被出售了。”

    司明明在第二天就卖出了自己原公司的股票,不准备再持有。陆曼曼被她惊到,提醒她:“你没事吧?现在可是高点,说是要再涨两百后拆分的!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我不等了。我卖了,它涨再高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就当跟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你现在这么鲁莽?”陆曼曼说。

    “鲁莽点好。鲁莽点快乐。”司明明压低声音说:“你看苏景秋,是不是很快乐?”

    电话那头的陆曼曼和张乐乐同时沉默,而后都笑了。算了,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在乎明天发生什么呢!那股价看着到了历史高点,可能还会再涨,问题是市场变幻莫测,即将发生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张乐乐上一个阶段的线上工作结束了,已经交工了,这几天在家里休息;陆曼曼仍旧吊儿郎当做败家的创业富二代,这一天也没事;司明明有突如其来的假期,在家里做废物。很多年了,三个人都很难凑出一个都同时不工作的轻松环境来。没想到竟然在这一年实现了。

    司明明有点感慨。

    也有点发愁。

    股票卖了,代表着真的一刀两断了。施一楠那边已经在准备收购方案了,能不能谈下来她并不知道。但她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她轻飘飘的,连搭桥人都不算,起不了决定性作用。但做总比不做强。

    这是很漫长的一件事。

    当年施一楠收购的那个产品和团队,用时两年多时间才完成流程及人员的安置。所以司明明的无限期休假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她的辞职申请一直被A总压着,当他觉得司明明彻底没用的时候,大概也就会批了。

    小两口真是没什么事儿了。苏景秋时刻关注他的腰。好像男的对“腰”都很执着。他们之间开玩笑也总会说“腰好”、“腰不行”这样的话。司明明觉得莫名其妙。更何况苏景秋没事就要缠着司明明想试试他的腰,一天要挨司明明八百个巴掌,要把司明明搞疯了。

    照顾人没疯,被人缠疯了。

    这一天傍晚,天刚擦黑的时候,司明明在客厅练习瑜伽体式,苏景秋半躺在沙发上养腰。他实在无聊,就看司明明。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心真的很脏,好好的瑜伽动作被他看出了乱七八糟的念头。

    正在上犬式的司明明,察觉到后背上有点热,回过头看到苏景秋不知何时坐在她瑜伽垫子下方,掌心贴住了她的后背。司明明好生烦恼,挥了一下手,像挥苍蝇:“你给我回沙发上去!”

    苏景秋也不说话,人贴上去,手绕到她身前。

    司明明胸一缩,来了气:“医生让你养,你偏偏每天闹八百次!”

    “我可以躺着不动。”苏景秋比划一下:“就是你辛苦点。”

    司明明心里的小人儿在吼叫了,她好想打苏景秋一顿!但她还是忍住了,轻声细语对苏景秋说:“你是腰受伤了,不是阉割了,你在急于证明什么呢?”

    这一问把苏景秋问住了,人就有些尴尬。

    司明明又继续说:“据我观察,你的朋友没有问题,你大可不必这样。好好休息,万一哪下动作不当酿成大祸,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就是烦我。”苏景秋故意抱怨:“你就是不喜欢我。”

    “你就是蛮不讲理。”司明明捏住他耳朵,有点想给他拧下来。她现在怎么那么喜欢打人呢!费了好大力气

    才压下冲动,跟他商量:“要么,你回妈那住几天?我琢磨着,是不是我不在你面前晃,你就没这么多邪念了?”

    “我不回!我要呆在家里。”

    司明明打断他:“那你能不能保证离我两米远?”

    苏景秋委屈巴巴地说:“好的,两米远。”

    “不要靠近我。不要给我捣乱。不要打扰我。我要私人空间。”司明明说出“三不一要”,看到苏景秋的神情又缓和下来:“但你有事可以叫我,比如你渴了、饿了,需要照顾,我都会在。”

    “哦,好。”

    苏景秋怕司明明真把他送走,于是乖乖回到沙发上,保持安静。司明明又回到瑜伽垫上,刚盘腿坐下,看到苏景秋看她的幽幽目光,就一阵不自在。站起身卷着瑜伽垫走了。远离苏景秋保平安。

    司明明喜欢独处。尽管瑜伽练不下去了,但总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拿出一本书趴在那翻。耳朵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怕苏景秋出什么幺蛾子。

    聂如霜给她发消息,说:这事儿妈本来不该多问,毕竟不太好张口。但…小苏的腰没真坏吧?

    这句话太双关,司明明一阵头疼,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总要把腰跟性隐秘地联系在一起。用苏景秋的话说:腰坏了,还能躺着不动不是么!

    “没坏。”司明明也不好解释太多,只得这样回答。

    “试过了?”老江湖聂如霜又问。

    “妈!”

    “不问了不问了。”

    聂如霜虽然是开明的妈妈,但有时难免也有些传统的想法:比如给司明明看孩子。她对此真是跃跃欲试,经常与人夸耀:我这套教育水平很可以,我能养出我们明月这样的女儿,也能再养出我的小外孙外孙女。别人对她说老聂啊,人跟人不一样、孩子跟孩子也不一样。

    聂如霜则不服气:那有什么不一样?我女婿基因也很好,我外外只能更好。

    她牛已经吹了出去,此后只管摩拳擦掌。原本以为司明明离开了单位,刚好有时间造个小人儿出来,哪里想到女婿这时偏偏伤了腰!老人对腰很是看重,这几日夜不能寐,唉声叹气,怕女婿身体就此废了。那可真是苦了自己女儿了!

    实在忍不住问一句,看司明明这态度心想:坏了,那腰指定是不好了。

    司明明并没想到聂如霜这些弯弯绕,她已经开始琢磨起苏景秋酒吧的装修。准备找陆曼曼好好帮她看看。

    外面苏景秋一直没动静,司明明蹑手蹑脚出去看:这位心大的苏先生,已经沉沉入睡了。

    他也几天没睡好,要担忧的事情太多,被司明明立了规矩后躺在那不敢动,躺着躺着竟睡过去了。苏景秋睡得很香,鼻子发出咻咻的声响,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看着真像长不大的孩子。司明明蹲在那看了他一会儿。

    她之前很少这样看苏景秋。

    这会儿看到他抿着嘴唇说不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眉眼紧闭也敛去了进攻性的眼神,看着很是顺眼。果然男人只有“闭眼”

    的时候最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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